方才建立的美好濾鏡頓時被打碎。
“神經。”盛華灼扭過脖子，目視前方，末了問，“你以前是不見過我那破爹？”
她更正：“前爹。”
祈年淺淺回憶后，答：“見過一次。”
“什么時候！”
“親一下告訴你。”祈年正經不過一句，支過唇索吻。
“……”這個紅燈真漫長。
盛華灼勉強親了他一下，單手把他的腦袋推正。
“原來是真的想親我啊~”語氣清清啞啞的，帶點懶音，拖長尾調。
盛華灼無語閉上眼，很無語，甚至懶得費口舌懟他。
左手呈一把槍支的手勢瞄準他，聲音冷凜：“快說！”
“好的，夫人。”
祈年立馬應聲，簡單概括：“大概是兩年前，我在校外看到他糾纏你，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沒了？”
“之后寫了封匿名舉報信發到學校郵箱。”
“哦~”盛華灼知道有人寫舉報信，但沒想到是他，掩回訝然，只剩欣喜，“原來祈老師真的知道我叫什么，還多管閑事。”
原來他遇見她在更早一點點。
“你暗戀我？”盛華灼猜，握拳采訪他，“然后在我跟你表白的時候，假裝很煩，假裝鎮定，是不是？”
祈年聽著她翻舊賬。
掀開這段記憶，他翹起唇畔：“明人不搞暗戀。”
盛華灼寂了寂，敲出一個問號。
祈年再次復述她曾說過的話：“你這個人怪好看的，我也挺喜歡的，想不想……”
“啊啊啊閉嘴不許說！”
若不是他在開車，盛華灼恨不得鎖他喉。
跟她在一起后，祈年也多了一身反骨，繼續一字不落地說：“想不想跟我在一塊？”
盛華灼寒著臉反擊：“不想。”
和他當時拒絕她的語氣表情一模一樣。
祈年：“……”
兩人雙雙陷入社死。
回家這條路格外漫長，兩人前前后后互相損了個遍，終于停止公開處刑。
經過一家貓咖。
盛華灼透過玻璃看到一只金吉拉。
正是這一眼，她忽而想到那個有關貓咪的治愈系小故事。
低頭，快速操控著手機。
找到【金吉拉】的微博，寫了一大段留言，發送，對方沒有回復的情況下，無法繼續發私信。
她只能默默等待，不知道君萌會不會回復，也不知道君萌有沒有回來。
想起君萌，盛華灼又想到另外一件事，試探性地問：“有人說，看到過我的墓碑……這事兒你知道嗎？”
祈年若是不知，定然聽不懂這話，可她想不到其他人。
還有一種可能是君萌看錯了。
“是我。”祈年的回答在她意料之內，直到他又說，“還有盛華俊。”
“？”
“我的主意，然后找到盛華俊，他在云城那邊落實，再故意泄露給盛雄。”
這件漏洞百出的事情，也只能騙一騙盛雄。
盛華灼點著太陽穴：“你倆不僅認識，竟然還有這層淵源，難怪他一口一個姐夫喊得跟順口溜似的，原來這小子什么都知道。”
“盛華俊已經撤了假墓碑，瞞著你，是因為他不想讓你知道。”祈年頓了頓，“其實，他很在乎你這個姐姐。”
盛華灼緊了緊手機殼。
盛華俊真的很有毛病，一會兒讓她滾，一會兒又跑來海市找她！
要不是祈年，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盛華俊就是系統。
盛華灼主動給盛華俊發了微信，沒有提墓碑的事，而是明知故問：[你報了海大？]
那邊秒回：[昂]
盛華灼甚至能想象到他不屑的語氣，又說：[專業？]
盛華俊：[服裝設計]
盛華灼：[哦。]
盛華灼：[偶遇吧。]
盛華俊：[……]
盛華灼：[…………]
盛華俊：[………………………]
“幼稚鬼啊！”盛華灼眼一橫，大拇指快速敲打輸入法鍵盤。
祈年轉眸，瞟到盛華灼剛發送的滿屏省略號，無聲笑了笑。
-
楊舟在醫院排隊準備做手術，等待的每一秒都難捱。
他又不舍得讓女朋友來陪他，于是，給祈年打了通電話，并不抱任何希望。
半個小時后，盛華灼來了。
楊舟稍愣，歡喜又意外。
盛華灼直言不諱：“祈老師有事忙，我正好空窗期，就來笑話你咯。”
楊舟是祈年除她之外最親近的人，她也一樣。
還不知被賦予特殊情義的楊舟吊兒郎當地扁扁嘴：“還空窗期，搞得你好像是藝人一樣。”
盛華灼輕挑眉，沒接話。
楊舟端量著她：“不過，你這資質不賴，要是當藝人的話，我給你當助理啊！”
“行！”盛華灼心直口快答應，然后用手機看著素面朝天，頂著黑眼圈圈，頭發凌亂的自己，陷入靜默。
楊舟對她的濾鏡得有多大啊。
緊接著醫生通知楊舟去消毒，準備手術。
楊舟慌張搓手，把隨身物品給盛華灼，囧著一張臉囑咐：“如果我遭遇不測，我名下的所有財產和保險賠償款都留給父母，還有小柔，讓她不要等我。”
盛華灼困惑：“小柔是？”
“我女朋友。”
楊舟眼淚汪汪，好像下一秒就要進棺材了。
盛華灼仍是匪夷，再次抬頭確定是在眼科，盯著楊舟的雙眼：“楊哥，難道你得了眼癌？”
楊舟沒聽說過什么眼癌。
視線偏向盛華灼手指的方向——墻上懸掛的眼癌普及圖。
他驟地搖頭。
一旁的護士看不下去了：“近視眼手術而已，死不了人的，快進來吧。”
楊舟渾身打顫，儼然后怕。
盛華灼：“……”
許久。
楊舟做完手術出來，不敢睜眼，戴上提早準備好的墨鏡和盲人拐杖，貼著墻慢挪。
失去視覺后，他不自覺提高聲音：“妹子，妹子你還在嗎？”
看著這齊活的裝備，盛華灼捂捂耳朵：“你是眼睛看不到，不是耳朵！”
“什么——”
盛華灼：“……”
盛華灼微笑：“我在呢。”
“那就好那就好。”楊舟松口氣，拍拍小心臟。
“叮叮叮——”
一陣超大的手機鈴聲。
盛華灼差點把手機扔出去，乍一看，原來是楊舟的手機。
楊舟：“是誰？”
“小柔的視頻通話。”
“別——”
楊舟剛出口一個字，盛華灼已經殺伐果決地接起了電話，她很抱歉，但事已至此。
“楊哥，你在干嘛？”對面傳來一道柔弱女聲。
盛華灼從慵閑的狀態中抽離，聽到這耳熟的音色，嗖地低頭看手機，然后和視頻對岸的女生大眼瞪大眼，仿若按下暫停鍵。
小妹？
對面的女生像是在看陌生人，彎唇道：“你好。”
面對禮貌生疏的語氣，盛華灼腦袋里混亂不堪，一個深呼吸，問道：“你好，請問你叫？”
“蘇硯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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