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混戰曠日持久,果然驚動了上房的馮紅雪。

    得知事情原委,馮紅雪真恨不能當場賞他那個蠢妹子兩個甜美的耳光。

    “還杵著作甚!帶幾個壓得住場子的,去把那群村民安撫住啊!把二小姐答應的工錢都算給人家,再說點軟和話,好好地送出門去。”

    馮紅雪的人把村民送走,馮紅荻總算得以從桌肚里爬出來,看著滿地雞毛,氣得直跺腳。

    剛想破口大罵,馮紅雪來了。

    只見他面色陰冷,周身怒氣,拉著臉一言不發。

    馮紅荻到了嘴邊的話,連忙咽了下去。

    換上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走到馮紅雪面前,哭唧唧道,“大哥,這些泥腿子都欺負上門了,你怎么還給他們結什么工錢?”

    馮紅雪冷冷道,“我聽說是你先許諾人家,不干活也有工錢,人家才推了秦家的活,有這回事嗎?”

    馮紅荻頓時低頭,咬唇不語。

    馮紅雪瞧她這熊樣,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當著下人,得維持他翩翩溫潤佳公子的形象,他都快按不住自己的手了。

    “上次與你說,不要去招惹秦慕修夫婦,你當耳邊風了嗎?”

    馮紅荻撇撇嘴,“我哪有招惹他們,我請工人也不行嗎?”

    “牙行里什么工人請不到?你非要去小崗村,請已經在秦家地里干活的工人?”

    馮紅荻張張嘴,無可辯駁。

    馮紅雪實在不想再多看這個空有五官、沒有三觀的妹妹一眼,拂袖而去。

    再有下一次,他就要去跟爹爹說,不許她再沾手家里的生意!

    請幾個靠譜能干的人,絕對不會比她干得差。

    馮紅荻并不知道大哥已經生出要將她踢出局的念頭,滿心想著繼續作。

    “明明已經把工人都挖走了,他們地里的活為什么還是干完了?”

    賬房先生道,“好像是他們家里人干的。”

    “他倆不都是孤兒嗎,一個癆病鬼,一個掃把星,家里人都瞎了嗎,還去給他們幫忙?”

    賬房先生撇撇嘴,不予置評。

    可不是誰家的兄弟姐妹都跟你們兄妹仨似的,表面親得什么似的,背地里只管互相捅刀子。

    人家嘴上拌兩句,真到有事兒,一家子齊出馬,什么樣的坎兒都能過得去。

    馮紅荻眼珠子轉了轉,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好啊,你們能耐得很是吧,我給你們把工人弄走,你們還能讓自己家人干,那這次就一步到位,讓你們以后再也沒活干!”

    “小姐,這樣不好吧?他們的藥田連咱家五分之一都不到,也沒搶咱們的生意。藺太太那頭,是我們先放棄的,咱們不都在京城找到新買主了嗎?再說,之前那位神秘小姐警告過咱們,萬一觸怒了那位小姐......”

    “閉嘴!”馮紅荻瞪圓雙眼,“你小姐我是嚇大的?”

    ......

    秦家新宅。

    送走賴氏兩口子,趙錦兒和佟小蓮一同在灶房洗洗刷刷。

    里正從鎮上回來,過來捎口信兒,“阿修啊,你家老.二有信回來,在驛站,我本想給你們帶回來,驛站的官爺說得本家人去摁手印兒才能給,你快去跟你大娘說一聲兒。”

    秦慕修便跟趙錦兒道,“我去去就回。”

    趙錦兒笑道,“去吧,我等會兒也去,最近忙得很,有些日子沒過去了。”

    秦慕修前腳剛走沒多久,趙錦兒站在灶臺邊,便覺扶在手里的灶臺軟綿綿的,跟爛泥巴似的,眼前的佟小蓮也從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