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松居士足足陷入溫嬋娟的夢境半個多時辰,才睜開眼。
“奇、詭、異、絕,不只是死煞而已,還有心煞。”
鬼醫驚道,“怎么說?”
“有人給她種了死煞,外力而來的死煞,又引發她本就有的心煞,雙煞齊下,她才會弄成現在這副這樣。”
“什么叫心煞?”
這就超出鬼醫的認知范疇了,他像個小學生,虛心地問道。
問松解釋道,“輪回周折,理當前塵忘盡,但若死前怨力太大,便會形成怨結,哪怕轉世投胎,也難解開。這怨結沒有什么契機觸發還好,也許一輩子也就是個與本體互不干擾的存在,但她中的死煞觸發了她原有的心煞,以至于惡靈入夢。兩種煞糾纏裹挾,久而久之,病人便會被怨、癡、嗔裹挾,最后變成行尸走肉。”
鬼醫摸摸胡須,頗有得意,“老夫果然沒有錯診。”
問松道,“錯診倒是沒錯診,只是這得用我們道家術法化解了。老伙計,你的醫術對付這種東西,不管用。”
鬼醫活了一百多歲,還是第一次被人取笑。
氣呼呼哼一聲,“怪力亂神,本就與醫家無關。我們醫家,只會救人,才不會害人!這能賴到我學醫不精?想當初你煉丹服食,中毒病危,是哪個救了你狗命?”
問松老臉一紅,“老東西,二十年不見,一見面就要這么互相傷害嗎?”
“是你先傷害老夫!”
“貧道只是實事求是。”
兩個老人正吵得不可開交,溫嬋娟突然睜眼,噌的一下坐起來。
無神地掃視一圈,枯瘦的臉頰,毫無表情,好似一具干尸般。
兩顆眼珠子像枯井,看著就嚇人。
靜香連忙拿了披風上去,“快披上,雪還沒化呢,別凍著了!奴婢去給您灌湯婆子。”
不料溫嬋娟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張嘴就咬上去。
靜香嚇壞了,尖叫道,“小姐,你作甚,奴婢是靜香啊!”
巴圖上前拉,溫嬋娟卻越咬越緊。
靜香雪白的脖子,頓時流出血來。
巴圖無法,只得用胳膊肘將溫嬋娟打暈。
問松道,“她已被煞控制,得立即除煞,否則,還會傷人。”
巴圖和靜香都苦苦哀求道,“請居士施以援手!”
問松道,“死煞貧道可以幫她驅除,心煞,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開壇、布陣,焚香、燃符。
所有人都退出房間,獨留問松揮舞著桃木劍,在房中舞得虎虎生威。
三人從窗戶孔洞望進去,只見桃木劍劃過之處,竟會冒出一陣陣青煙。
時不時地還會有電光火花突現。
每揮一次,床上的溫嬋娟,便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彈起一次。
如此反復,也不知過了多久,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只見問松飲一口烈酒,對著空中噴吐而出。
烈酒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線,旋即燃燒起來。
火光所照之處,竟是一道道鬼影!
那些鬼影面目不清,卻更添猙獰。
掙扎著,嚎叫著,最后通通隨那道弧光消失散去。
問松亦跌坐在地,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鬼醫趕忙跑進去,將他扶起來。
“老伙計,你咋了?”
“無礙,無礙,耗費了一些元氣而已。”
鬼醫拍拍胸膛,“嚇死老夫。”
靜香和巴圖則是圍到床前,“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