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們繞彎子沒有任何意思。”秦鵬道。
萬鐸呵呵一笑,“你三叔秦安,當年在徐連山手下做火頭軍,因為一手白烙餅的手藝,被徐大將軍調為貼身勤務。而徐連山,與本侯的父親,乃是過命的交情。晉文帝起義的時候,萬皇后將已經懷孕的女官萬佩云,也就是本侯的姐姐、秦太傅的生母,舍命送到了邊關,投靠于徐將軍。”
“而徐將軍,為了保護她們母子,將她們托付給了他信任的火頭軍秦安,命秦安帶兩人回鄉,隱藏與山野,哪怕做一對平民母子,至少保住性命。”
說到此處,萬鐸頓住,眼角突然濕/潤。
“但是姐姐她,孕期就一路提心吊膽從京城奔波到邊關,身子已經很虛弱了,在邊關大雪紛飛的寒冬里生產完,身子已經淘空,一點兒也沒得到休養和恢復,就又要啟程,她根本經不起再往泉州遷徙的辛苦,在路上,就虛弱而故。”
后面的事,不必萬鐸再說,秦鵬也知道了。
三叔秦安,抱著一出生就沒了母親的秦慕修,回到家中,告訴所有人,這是他的孩子。
鄉下人老實沒心眼,未曾懷疑過。
再后來,秦安自己也因為在路上趕路過急,感染風寒,沒過多久就死了。
小小的秦慕修,自幼也落下肺弱的毛病,肺疾纏身數年,差點沒養活。
“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拉一個替罪羊,做你們謀反的幌子?”
萬鐸噗嗤一笑,“你只消看看他的長相,與你們這些所謂骨肉血親,有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秦鵬心一凜,秦慕修確實打小就跟他和秦虎一點兒也不像。
但秦大平和秦安,哪怕是秦二云,都是很像的。
家里人反正沒見過他母親,便都以為他是肖母。
現在看看萬鐸,秦鵬發現,秦慕修跟他也很像,正是應了那句話——外甥像舅。
這一刻的秦鵬,不相信萬鐸的話也不行。
萬鐸知道他們已經信了自己的話,趁機高談闊論:
“晉文帝逆謀篡位,搶了原本該屬于阿修的皇位,我們現在替他奪回來!趙娘子,你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懷著他的孩子,你是這天底下第一個該支持他的人!只消成功了,他是皇帝,你便是皇后,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是太子或者公主!”
“還有你,秦校尉,你雖不是他血緣上的兄弟,可你們自幼生活在一起,這種情誼,是砍不開剪不斷的!你輔佐他登基,你便有從龍之功!將來不愁不能成王成侯!”
“到時候,讓晉文帝那個狗皇帝,從哪里來,滾到哪里去!他既非天子,就無資格坐在上頭!讓他坐了這么多年,已經對他的仁慈!”
萬鐸越說,表情越瘋狂。
“到時候,讓他嘗一嘗晉武皇帝當年所經受過的痛苦,讓他嘗一嘗被人背叛的滋味!讓他嘗嘗從云端上跌落下來的感覺!”
趙錦兒有些害怕地看著他,半晌,才道,“侯爺這是承認了,我相公在你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