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辰站不穩的後退了幾步,茫然若失的看著突然變了一個人的裴依依。
想斷個幹淨的她,不得不硬下心腸,“我真的沒辦法,我根本不屬於這裏。”
即便身處溫泉,可祁北辰卻如墜冰窟,呼吸都幾乎快要凍結。
因為他知道,她是真的想了斷他們……
“那你屬於哪裏?”好半天,他才找回聲音,“葉臨川那?”
心都要裂開的他,心驚的看著她的唇,等著會讓他心髒停止跳動的答案。
裴依依蹙緊了眉,“跟他沒關係,跟任何人都沒關係,隻是我不喜歡而已。”
她不想與他有牽絆,因為她心知肚明,她當不來這個金絲籠裏的孔雀。
她想要的,這個時代的人都不會理解,即便她說出來,也隻會驚世駭俗,不被人接納。
若是葉臨川,她的阻礙未必不會少,但是身為王侯的他,身邊都是權貴。
即便他不介意,可是流言蜚語,不會停歇,而且婆媳關係,身為王妃要打理的一切,都隻會讓她疲憊。
在她眼裏,是一種虛耗,是對生命的浪費。.
她本想冷靜兩天,畢竟誰的生活也不是隨心所欲的,可是祁北辰對她的情感,已經是一種負擔。
她不想在心裏想著逃離時,卻讓他不斷向她傾吐愛意,把感情寄托在她身上。
如果說嫁一個人,是選擇一種生活方式,接納他的家庭,那麼抱歉,她也有抱負,注定做不來成為男人的附庸。
愛情不會成為她生命的全部,而他……要的,她也給不了。
祁北辰心碎神傷的又退了幾步,“是這個人是我,所以不喜歡?”
不想太傷他的裴依依,輕輕吐了口氣,“跟所有人都沒關係,隻是我生性不喜束縛。”
祁北辰卻根本聽不明白,“那葉臨川呢,難道就沒有你所謂的束縛麼?”
打算徹底攤牌,不留死角的裴依依,慢慢看回他,“我跟他也是一筆交易。”
如果是以前聽到這句話,祁北辰一定會開心好久,可是如今聽到,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也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對他。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祁北辰心底仍然希冀著。
如果在一起,在她那是各取所需,那他也可以,他相信有一天會讓她愛上他。
他對感情的純粹和真摯,讓冷下心腸的裴依依不得不轉開目光。
“有一種藥,食之可令人假死,待元王妃故去,你可以另娶。”冷著聲音說完,她轉身就走。
“所以,你對府內的一切漠不關心,是一早就打算好走了?”他絕望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不對,若你一開始打算如此,早就會此計避開婚事了。”祁北辰喃喃自語,“那是什麼刺激了你?是我母妃,還是馮君洛?”
裴依依聽到站在臺階,強忍著沒有回頭去看落寞的祁北辰。
“不關任何人的事,隻是你要的幸福,我給不了,我想要的,你也給不了。”
祁北辰眼睜睜看著她登上臺階,離他越來越遠,心中劇痛傳來。
“你以為我會如此輕易放你離開?”
裴依依腳下沒停,執意將兩人的距離拉遠,“我之所以告訴你,我會使用假死之藥,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讓我真死。”
她的話透著絲絲寒氣,讓祁北辰一瞬凍得心髒凝固。
“你竟然要用死來威脅我?”他的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一步一步追了上去,“即便是死,你也要離開我?”
被他強行扳過身體的她,無奈抬頭看他,“越早認清這個事實,對你的傷害越小,我不想傷你。”
他卻冷笑連連,“明明是你,怕被我動搖,對我嚴防死守,我越接近你的心,你便越狠的還擊,想讓我離你遠點,實際是你怕放不下,被我牽絆了。”
被戳中要害的裴依依,倔強的撇過了頭,“祁北辰,我們越早分開,對彼此的傷害就越少。”
“那你為何不敢看著我說?”他強行圈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視線轉回,“說吧,有什麼是我不能給你的?”
他的態度雖然冷硬,但是身體卻不住顫抖著,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而她也同樣如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突然一陣顛簸襲來,子墨的聲音,穿過車簾傳來。
“王爺,到了。”
裴依依驀然驚醒過來,而她此刻正躺在祁北辰的懷裏。
“好受些了麼?”他感到她醒來,低下了頭。
她仰著頭望著他,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原來,不是他醉了,而是她醉了……
剛才的一切,竟隻是一個可以亂真的夢!
他卻以為她還在醉著,歎了口氣,抱緊她下了馬車。
直到看到元王府的大門,裴依依才真的酒醒。
怪不得,她竟然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因為那是在她自己的夢裏。
而她的那些話,都是深埋在她潛意識裏想法。
她,害怕一生都困在這個元王府,害怕自己會變得麵目全非,像永定王妃和馮君洛一樣,眼裏隻有權勢地位和利益得失。
“可不可以不進去……”
在他抱著她即將踏入王府大門時,她忽然出聲。
祁北辰停下了腳步,看向懷裏的她。
嬌小無助,醉酒後的臉頰紅暈一片。
她也看著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著什麼。
就在這時,永定王妃和馮君洛聽到信,趕了過來,看到她的樣子,不滿起來。
祁北辰輕巧的抱著她轉身,避過她們的視線,“今日我們去別院住,母妃早些歇息吧!”
說完這一句,他抱著她走向馬車,子墨一聽趕緊拿出腳蹬。
直到進了車內,裴依依才茫然回神。
即便她醉著,他也聽她的麼?
祁北辰將她重新攬進懷,“若你不喜歡見到我母妃,那我們就一直住在別院,等著她們走。”
?
永定王妃不走,元王妃就一直住在別院,那絕對會成為京都笑談,他就忍心讓自己母妃被人說?
他卻好像真以為她醉著,親了親她的額角,“我知道,馮君洛一直在製造謠言,想就此進入王府,但是我一直在處理,你且放心。”
?
這個裴依依還真不知道。
經過剛才荒誕無稽的夢,她突然有些不敢麵對祁北辰的真情厚意。
潛意識裏,她一直是想逃的吧!
“依依,你可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