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晉末多少事 > 第五十六章 近探營寨
    ♂nbsp;   陸唐實際上是杜英手下唯一能打的。

    王猛和任群那都是花架子。

    當然杜英也不舍的讓這兩個智囊去打架。

    現在的杜英也已經不是初出茅廬時候的那個愣頭青的,有了家里的支援,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小班底。

    王猛是頂級智囊,這毋庸多言,杜英完全信得過自家師兄。

    而任群的能力、視野等等明顯都比不過王猛,但是此人也踏實能干,王猛負責制定大方向上的計劃,他負責完善小細節就可以。比如這次應該怎么聯合各處村寨、應該怎么安排職務以及作戰的方式之類的,都是王猛來決定的,而任群則負責填充里面的細節,比如每一步應該派遣什么人、派遣多少人,以及負責統計有多少錢糧等等雜七雜八的事。

    至少現在有涼州和杜陵杜氏的全力支持,錢糧這方面,只有怎么用,沒有夠不夠用的問題。

    而在打手方面,自然是陸唐的事。

    在陸唐抵達之前,杜英也曾經想要和楊盤合作,畢竟楊盤手下別的人他了解不多,至少那個季權一看就知道也是狠辣之人,放在戰場上必然也是一把好手。

    不過對于楊盤,杜英到底是心存戒備的。

    這種合作不可能太深。

    甚至杜英都不可能放心的讓楊盤去打頭陣,誰知道這家伙會不會暗地里勾結韋氏,反過來給杜氏來一下?

    畢竟對于他來說,只要杜英在,想要執掌少陵村寨已經不可能,但是如果可以借助韋氏的手,那么就算是以后少陵村寨就要聽從于韋氏的調遣、做一條忠犬,那至少在內部也是楊盤說了算。

    杜英并不覺得楊盤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因此發現陸唐有資格和能耐擔當這個任務之后,杜英就果斷的把楊盤邊緣化了。有陸唐再加上對本塢堡的人很是了解的殷舉和于談,就已經足夠杜英把這個村寨的可戰之兵掌握在手中了。

    陸唐雖然年紀也不是很大,但是從小就跟著叔伯輩一起負責杜氏商隊的運轉——身在河西的各家,當然少不了要利用河西走廊開心得當中間商賺差價,不然的話那黃沙戈壁里大家上哪里養活這么大一家子人?。

    單純論武藝,陸唐在杜氏年輕一輩里已經是翹楚,并且有多次帶隊穿過大漠前往西域等地貿易的經驗,的確是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了,

    不然的話這一次也輪不到他帶人南下。

    能夠從武威一路來到長安城南,雖然路上有不少諸如老牛這樣的涼州密探給予幫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陸唐完成的很好,自然也就直接體現了他的能力。

    除了文武,杜英現在甚至還有一個自家的小丫鬟負責處理家里的事,而且還是能讀書認字的那種,本來自家母親就是把歸雁當做負責處理家務的女管家培養的,讀書認字甚至算數,都有了解。

    不知不覺得,自己已經有了一套可以運轉起來的小班底,不是一個人在奮斗了。

    當然,如果讓王猛知道杜英的心聲,大概會吐槽一句,你小子從出山開始就不是一個人好吧?

    陸唐既然能打,杜英當然把刺探敵情的任務先交給他。

    此時陸唐便伏在距離韋氏塢堡不遠的一處小山溝里,叼著草根,帶著荒草編織而成的草帽,整個人幾乎都和小山溝融為一體。

    刺探敵情,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亂世之中,塢堡就是大家保命的根本,所以誰都不想讓外人知道太多自己這里的底細,外面自然會有很多人負責警戒放哨。

    韋氏的確應該是抽調走了不少人去秦國軍中,不然的話也不至于外圍放哨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

    陸唐不太了解這周圍的形勢,所以專門帶了于談前來。

    于談就趴在距離陸唐不遠的地方,也是他發現的韋氏哨探比原來少了很多。

    不過于談此時很想吐槽,在這山溝溝里一趴就是一整天,到底能夠看到些什么?

    腰酸背痛就夠人受得了。

    “我們走吧。”陸唐低聲說道。

    “啊?”于談一臉懵。

    老兄你做什么了嗎?

    刺探消息不應該摸到前面去看一看么?

    塢堡的大致構造之類的,你清楚了嗎?

    陸唐瞥了他一眼。

    于談果斷的頷首,倒退著向后爬。

    雖然這附近沒有韋氏的哨探,但是巡邏隊還是會經過的,萬萬不能直接顯露出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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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華陰城外驛站中。

    “公子,長安消息。”一名頭戴斗笠的中年人坐下,從袖中掏出來一封信遞給坐在對面慢慢喝酒的年輕人。

    假如杜英他們身在此處,就會一語道破這年輕人的身份。

    就是之前在潼關遇到過的那個傅學。

    傅學微微抬頭,接過來信,打開匆匆掃了一眼,皺眉說道:“長安城南各處塢堡有異動?”

    “不錯。”中年人沉聲說道,“雖然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韋氏已經向上匯報,想要把派遣到藍田的人都撤回去。”

    傅學放下酒杯:“所以陛下想要我去潼關引兵回來?”

    “應該是這個意思。現在陛下身邊人手緊張,就只有公子合適。”

    “就只有我這個閑人了吧。”傅學笑道。

    “公子此言差矣,”中年人登時搖頭,“公子之志向,和淮南王等人有所不同,陛下和丞相也應當知之,不然的話也不會放任公子如此施為。”

    “也對,還好當年先祖有言庇護,不然的話恐怕余就是那個逆施倒行之人了。”傅學自嘲一聲,回到主要話題上,“可是潼關之兵,如何能輕動?雷弱兒會準我帶兵回去?就算是帶回去了,陛下敢讓羌人之兵入長安?”

    中年人急忙說道:“陛下之意,應當是讓公子帶兵前往藍田,替換出來那些韋氏之人。”

    “韋氏人馬不多,但是都是本地出身,讓他們入軍,主要是為了有人可充當向導,現在就算用羌人填進去,可就沒這個意義了,只不過單純讓藍田的駐守兵馬看上去數量夠多罷了,”傅學嘆息道,“陛下此為,露怯矣。”

    “公子慎言!”中年人急忙說道,下意識的環顧四周。

    正是夕陽西下,客棧中除了那個“哼哧哼哧”擦著桌子的掌柜的,也沒有別人,似乎那掌柜的也沒有在意這邊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