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晉末多少事 > 第九百九十七章 反賊頭子
    說著,杜英往前湊了湊臉。

    謝道韞想了想,揚起手:

    “給夫君一記耳光算不算?”

    “夫為妻綱,你想造反么?”杜英瞪眼。

    謝道韞渾然不怕裝腔作勢的這家伙:

    “若這樣算造反的話,那夫君大概就是反賊頭子了。”

    杜英無言以對,自己設立女子學院,又讓謝道韞她們組織關中的婦孺做事,不管怎么說都是和之前的禮教規章截然不同。

    夫為妻綱,現在在很多家中,都是婦女能頂半邊天,在工坊之中做工的女子,其收入不比家中男子差,甚至生意好的時候更勝過男子,所以話語權也跟著水漲船高。

    “是啊,我是反賊頭子、占山為王,你們兩個都是搶來的壓寨夫人。”杜英哼了一聲。

    “本來就是搶來的。”郗道茂嘟囔道。

    杜英回頭看向她,郗道茂果斷的閉嘴。

    .

    這讓杜英忍不住搖頭輕笑,小樣兒,收拾不了阿元,還收拾不了你?

    “就知道欺負茂兒妹妹。”謝道韞戳了戳杜英。

    杜英霍然一轉身,直接把謝道韞撲倒,欺身而上:

    “阿元,夫君忍你很久了,不要得寸進尺!茂兒,給我按住她的手腕,今天一定要讓她見識見識,雖然在外各自撐起一片天,但是在這小小臥房內,就得聽我的。”

    郗道茂笑盈盈的看著,不打算幫忙。

    杜英補充了一句:

    “本來下次想要帶你出去的,現在來看,還是算了吧。”

    郗道茂頓時有些猶豫,看著如同美人魚一樣在杜英手下翻滾掙扎的謝道韞,左右為難。

    謝道韞一邊辛苦去抓杜英的手,躲開杜英的襲擊,一邊笑著連連喘氣,斷斷續續說道:

    “夫君,好了夫君,先告訴我嘛,夫君為妾身解惑,妾身······便讓你荒唐一下也無妨。”

    杜英低頭吻了她一下:

    “答案這不是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了么?”

    謝道韞錯愕,旋即明白過來。

    為什么要江左讓利,現在的江左,拳頭不硬,聲譽名望也在之前幾次北伐失敗之后被削弱,所以就像是一個娉婷弱女子,空有姿色而無手腕,桓溫不欺負江左,難道要跑來欺負關中?

    此時的關中,可是披甲持刀的關西大漢,平地一聲吼,北方都要抖三抖的那種。

    “還真是······奇妙的答案。”謝道韞哭笑不得。

    “所以你剛剛說什么?”

    “沒說什么。”謝道韞撇過頭,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咱們怎么荒唐一下?”

    “夫君這不是挺清楚了么?”謝道韞眼波流轉。

    “只是想聽你再說一遍而已,你親口應允的,和余說出來的不一樣。”杜英早就料到她會這樣問一般。

    大概臉皮厚的極致就是不要臉吧?

    謝道韞如是想著,夫君要是真的做到了不要臉,那么距離那個位置大概就真的又近了一大步,不過那樣她們也應該會生活的沒有這么快意幸福,畢竟一個不要臉的皇帝,是冷血無情的。

    而如今夫君的不要臉大概只局限在這小小臥房之內。

    可能剛剛好。

    “妾身說······”謝道韞主動伸手攬住杜英的脖子,在郗道茂和杜英都有些驚詫的目光之中,朱唇輕顫,氣吹如蘭,“可以陪你荒唐一下。”

    “怎么荒唐?”杜英的喉頭滾動了一下,重復了自己的問題。

    謝道韞哪里能說得出口,只是不說話,但好像又回答了杜英的問題。

    人躺在這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這不算么?

    更何況······可不只有我一個人。

    看了一眼謝道韞越來越紅的臉頰,杜英就已心領神會。

    畢竟平時和阿元荒唐的也不少。

    想要更荒唐一些,那自然就是······

    杜英瞥向郗道茂。

    郗道茂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挪到床邊,小腿伸出去正要穿鞋。

    杜英抓住了她的手腕。

    郗道茂僵在那里。

    “你謝姊姊需要你。”杜英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過來。”

    郗道茂磨磨蹭蹭轉過身,俯視謝道韞。

    謝道韞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我也不是故意的······

    然而,她笑容還沒收去,兩個人就直接變成了面對面。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壓力和柔軟——那是屬于郗道茂的而不是杜英的——謝道韞不由得閉上眼睛。

    我都在做什么荒唐的事。

    接著,她便聽見杜英嘿嘿的笑容:

    “這便是大世家的閨中小姐么,咱這反賊頭子就沒有見過這般如花似玉的水嫩美人兒,今日可一定要過過癮。”

    郗道茂和謝道韞齊齊嘆了一口氣。

    堂堂大都督,什么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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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東,晉陽。

    王師進入晉陽有多么簡單,那么現在面臨的局勢就有多么危險。

    在并州刺史府的沙盤上,插滿了一面面紫色小旗幟,象征著最近已經發現的鮮卑人斥候所在的位置。

    密密麻麻,遍布晉陽四個方向。

    而這也意味著,王師幾乎失去了對晉陽周圍郡縣的控制,也就只剩下幾面小紅旗還在晉陽外圍山地之中樹立,表示王師仍然艱難掌控著這些要沖之地。

    但是熟悉晉陽地勢的自然都清楚,只要守不住雁門關,那么任何對晉陽的守衛都不過是單薄如白紙而已。

    而正是因為知道這個,所以現在站在沙盤前的幾個人,反倒是面帶奇怪神色,而不是憂愁。

    “按理說,他們應該聚眾攻城了才是,便是上黨我軍對其頗多牽制,也不應該如此······”王坦之伸手撐著沙盤,“游弋城外近十日,如今城中糧草已經越來越少,士卒們不知何日能戰,戰或不戰,百姓們更是不知道圍城何日能解,因此滿城上下,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說到這兒,王坦之忍不住將目光投向王猛。

    晉陽之圍何時能解,百姓們著急,王坦之也著急。

    王坦之終于站到了家族幾代人翹首以盼的故土上,而且還得到了大都督的信任,想要重振王氏門楣,近在咫尺。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自然還是鮮卑人能夠退出河東。

    王坦之手無縛雞之力,便是想要出城和他們打一架也沒這本事。

    而主動向鮮卑人低頭求和,想要好聲好氣的把鮮卑人禮送出境······說實話,便是鮮卑人能夠答應他們給出的好處,王坦之也不是很想同意這樣的條件。

    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而且還有可能會引來更多的狗。

    鮮卑人的貪婪顯然也一向是沒有底線的。

    江左的人們,雖然實力不夠,但是風骨還是有的。

    至于到了關中,風骨有,拳頭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