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并沒有蘇舟腦補的那么精彩,好歹結果還算喜人,兩人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
蘇舟的房門前。
蘇舟最后又問了一句:“米格爾,我們中國隊會在明天回國,你們呢?”
米格爾的嘴唇幾乎是不動的:“同樣。”
想了想,沒什么可說的了,房卡抵在門口處,蘇舟招了招另一只爪子:“那………再見?”
巴西小哥哥點了下頭,隨即轉身離去,那步伐頗有點來去匆匆的既視感。
望著巴西人遠去的背影,蘇舟不由摸了把下巴。
對待這種性子的人啊……
蘇舟的心里有了底,有事問候,無事少說,不能像對待尤利安和羅德里格斯那樣,有事沒事也能發個消息去聊聊了。
對了,說起羅德里格斯,西班牙隊和德國隊一樣,同樣會在今天回國,今天上午,在米格爾過來叫他之前,羅德里格斯敲響了他的房門。
蘇舟開門,撞入了那片蜜褐色里。
“surprise!室友!”慣例的,來者給了自家室友一個大大的擁抱。
西班牙人單刀直入,熱情的對蘇舟做出了邀請:“室友!要來西班牙嗎!可以來我家里住,比較喜歡自己住的話,我可以把空置的房子借給你,公寓或者小別墅隨你喜歡,按照我們西班牙國家隊的規定,參賽球員可以有三個半天的假期回國后的頭三天,上午的訓練可以不去,正好,在上午的時候我可以陪著你逛一下馬德里,下午的時候我去練球,晚上回家我們還能打球,聽起來是不是很棒?”
蘇舟先是驚了一下……
……看不出來啊,羅德還是有這么多棟房子的人…?
然后他順著羅德里格斯的思路想了想,的確很棒。
然而蘇舟回國加訓的心思不改,只能遺憾的拒絕了他的友人。
蘇舟拒絕的理由合情合理,羅德里格斯也不能胡攪蠻纏。
西班牙人蔫了片刻,又問出了同樣的問題:“下一站瑞典站,室友,你參加嗎?”
蘇舟搖頭。
那雙蜜褐色的眼眸一亮,頓時滿是得意:“很好!我也不參加!讓阿茨特那個家伙一個人參賽去吧!”
蘇舟也是很無奈了:“………”所以說這兩個人到底為什么這么合不來?
“那再下一站呢?”西班牙人又興沖沖的問道,后腦的燦金小辮隨著他的肢體語言一晃一蕩,“下下站在西班牙!馬德里!我的地盤!要來嗎!”
昨晚對尤利安說了什么,如今的蘇舟就又重復了一遍。
什么有所收獲就實戰驗收,成效不佳就繼續特訓
羅德里格斯自動過濾,特訓的成效不佳?怎么可能!他對蘇舟持有的自信宛如他對自己的信任,他們兩人在球場上是如此的契合,這是一種無需言明也無法表達的默契。
“好的室友,如果你報名參加了西班牙公開賽,想要提早來到馬德里的話,直接住在我那里吧?不需要跑去德國了,我家比阿茨特家大多了。”
蘇舟沒忍住,問道:“所以你到底為什么這么看不慣尤利安……”在這種地方都要斤斤計較。
羅德里格斯正要答話,兜中的手機忽然一陣震動。
他掏出一瞧,是迭戈的來電。
羅德里格斯頓時慌了,不得不與蘇舟匆匆道別:“室友,不說了,我們準備回國了,保持聯系啊,掰!”
這是發生在午飯前的事情了。
此刻,站在門前,房卡抵在機械門把上,蘇舟在腦中回憶了一番,好像沒有什么需要做的了………該道別的都道別了,迭戈那邊,也在羅德里格斯走后發了短信問候……
想罷。蘇舟刷卡進房,賀錚還在與經紀人打著電話。
見到蘇舟回來,賀錚的通話一斷,抬起頭來,眼中有些驚訝,按照他對自家小朋友的理解………沒想到這頓飯的時間這么短,只有大概四十分鐘。
“噓”蘇舟將手指抵在唇前,讓賀錚先忙,不用理他,然后他又拿起手機,給代理教練、助理小哥以及醫護人員發了個消息,詢問晚上是否有一起用餐的意愿。
賀錚很快就結束了通話。
“在發什么?”走到蘇舟的身后,男人俯下身問。
蘇舟熟練的敲著手機屏幕,頭也不抬的回道:“昨天跟你說的那個餐廳,今晚大家一起去吃個飯吧,明天就走了………好的!教練他們都同意了,我去給餐館老板打電話預約,時間早一點吧?畢竟我們是明早九點的飛機,國內的話………是凌晨三點多到帝都,還不錯,應該不會有人很多人來了……”
待蘇舟說完了:“回國后少理媒體,懂嗎?”頓了頓,賀錚直白道,“他們拿你當提款機,我家小朋友應該沒有這么好心?”
這叫什么形容,蘇舟放下手機,后仰起頭。
“我知道的,錚哥,別擔心。”
……
………
…………
隔日,中國,帝都,凌晨三點二十六分。
巨大的白色機翼在在空中拉出狹長的云痕,輪子落下,機身下降,在空中飛翔的龐然大物愈飛愈低,一聲轟然巨響,之后又是長達數分鐘的顛簸滑行………終于,這班由巴黎直達帝都的航班,在經過了足有十二個小時的漫長飛行之后,穩穩的又落在了這片熟悉的土地。
蘇舟等人所購買的是頭等艙,厚重的布簾將頭等艙與其他兩艙的客人隔離開來,他們擁有先下飛機的特權。
一出機艙,艙外墨色當頭,明星依稀,與視線相平的視野里滿是現代人造的燈火。
“終于回來了……”哪怕是頭等艙,十二個小時的時間還是有些久,蘇舟狠狠的壓了下脖頸,困倦的捂住嘴,哈欠不斷。
一旁,一頂帽子忽然扣在了蘇舟的頭上。
“清醒點,小朋友。”賀錚叮囑道,“沒有球迷,記者們的韌性可是不分晝夜的。”
蘇舟正了正帽子,精神了點,打趣道:“錚哥,你這話就不對了,你這是小看了自己的影響力,萬一有你的球迷特地跑來見你呢?”
這時,代理教練回頭問道:“你們是跟著隊車還是?”
蘇舟與賀錚對視一眼,蘇舟搖頭道:“不了,教練,錚哥說他的車子就停在機場的vip區存車區,我直接跟著錚哥回他家,明天錚哥會送我回舅舅家的。”
賀錚辦事向來穩妥,代理教練不再多問,放心了。
出了安檢區,正如賀錚所言,球迷有,但遠沒有上次多,這大概也有蘇舟專門發博,請有心接機的大家一定不要熬夜來接機的緣故。
很奇妙的一點,蘇舟的極端球迷很少,大部分的粉絲球迷,無論是喜歡看他打球的、還是單純喜歡蘇舟這個人的,當蘇舟明確的做出了什么請求、有著什么祈愿的時候,基本都會打著趣、乖乖的聽他的話哪怕真的有不少人非常想要凌晨接機,只是想要遠遠的看上一眼、或者可以僥幸得到一張簽名與合影。
比如現在,一看到蘇舟的身影終于出現,一個高舉著粥粥歡迎回來的牌子的女生先驚再喜后慌,她興奮的揮動著牌子,在蘇舟看過來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自證清白:“蘇舟!我不是特意來看你的!我在兩個小時后正好要坐飛機!我真的不是特意來看你的!我這里有飛機票為證的!”
蘇舟愣了愣,立馬有些哭笑不得。
“謝謝。”他稍微向那邊走了兩步,灰色的帽檐壓住黑色的翹發,嘴角的淺笑帶出兩個小小的酒窩,“謝謝你來看我,也謝謝你這么聽話。”
女孩的年紀不大,是個大學生,她立馬有些臉紅,又接著笑道:“粥粥我是不是很乖!”
蘇舟耐心道:“很怪,非常乖。”他頓了頓,將壓的極深的帽檐挑高了一點,露出了被帽檐陰影覆蓋住了上半張臉,他溫和的笑了下,“謝謝你能這么乖,我很開心,預祝你旅途順利。”
女孩“嗚”了一聲,紅著臉心滿意足了。
由于女孩的速度太快,在她高喊“蘇舟”的時候,大部分的記者們甚至還沒有回過神來!不過看在這個女孩給他們提供了一點類似粉絲深夜等候求表揚!蘇舟耐心含笑給表揚!的素材的份上,他們還是耐著性子聽完了這段簡短的對話,隨即
蜂擁而上!
幾人身邊的記者數量,其比例大概是這樣的。
醫護人員與助理小哥:代理教練:蘇舟:賀錚1:2:3:4。
是的,沒錯,圍在賀錚身邊的記者比蘇舟還要多上那么一丟丟,哪怕賀錚正處于夏歇期,而蘇舟才是比賽歸來的那一個。
除此之外,蘇舟的球迷們很聽話,來到這里的人并不多,零星的幾個人,基本都是恰好要趕飛機的情況;賀錚那邊則有點不同,如了蘇舟的調侃,男球迷和女球迷也紛紛組成了兩個團。
粥粥不羨慕,真的不羨慕,甚至還有點同情。
回答著記者問題的空閑,蘇舟的余光瞥到了那頭,賀錚被話筒手機以及打光燈團團包圍……
七月的帝都,哪怕是凌晨,也已經很熱了。
蘇舟扯了把帶上了些許汗跡的領口,趁著一個話筒被記者抽回的空閑,心有戚戚然又有點湊不要臉的想。
唉,粥粥也就只能再快活這么一段時間,等將來粥粥徹底打出名氣了,也要像錚哥那樣被記者團團包圍,還偏偏得多少回答幾個問題了……
至于面前這堆有善意也有惡意的記者?
蘇舟清清嗓子,一副滴水不入的老油條作態,回答的輕門熟路。
他甚至覺得有點輕松。
國產的記者果然沒有外國的那么gay里gay氣。
……
………
…………
離開了記者的包圍圈,大概是將近半個多小時之后的事情。
酷暑的白日來的極早,不過是凌晨的四點多,天際便泛起了依稀的微光。
在停車場與眾人分別,賀錚開車載蘇舟回家。
早在一天之前,賀錚便已經吩咐鐘點工清點了家中。
拖著行李踏入房門,兩人都有些疲憊,沒了再說話的心思。
簡單的進行了洗漱,依在臥室門前,蘇舟揉眼捂唇道:“早安,錚哥,我去睡了,中午如果我沒起來就別叫我了,我先倒一下時差……”
賀錚看了一眼門扉半開的房內,由于蘇舟不時來住的緣故,正如陳清凡的公寓里有著他的房間,他的公寓中也有著蘇舟的房間。
注視著蘇舟有點泛黑的眼袋,賀錚伸出手,摩擦了兩下,觸感有點糙:“別睡的太死,小朋友。”賀錚收回了手,說著醒來后的安排,“最遲………我會在下午四點左右叫你,清凡叔叫我去公寓吃飯,說我們可以選擇做飯或者叫外賣。”
蘇舟揉眼的動作一頓,猶疑粥式盯:“舅舅什么時候跟你聯系的…?”不等賀錚回話,他又困倦的說,“算了,那不重要,反正你們經常在私下里說點什么……”然后他有些頭疼的嘆起氣來,“真是的,國乒隊的整合這么忙,家里又沒個人,最近這大半個月,舅舅肯定是不吃飯或者總是叫外賣了……”
賀錚靠在墻上,想了想,問:“清凡叔還是沒想找個人?清荷阿姨催了很多次了吧?”
粥粥也很無奈啊:“在和乒乓球離婚之前,舅舅是不會二婚的吧……”問題是離婚的可能性很渺茫啊,粥粥又不能跟舅舅結婚,所以只能在能力范圍內照顧著舅舅一點了,“…晚上不叫外賣了,坐了趟飛機而已,沒那么累,還是做飯吧,做舅舅喜歡吃的?”蘇舟征詢意見道。
“可以,我不挑,做什么?一起做?”
“行吧……”蘇舟在腦中思索著陳清凡喜歡的菜色,“家里估計沒什么東西,下午起來我們先去買點菜,然后再回舅舅家,錚哥你想打下手就進來一起,累了的話我來做就行,兩個菜兩個肉一個湯就很夠了……”
正想著,一只手忽然壓倒了他的頭上。
蘇舟抬起頭,是賀錚催促的眼,頭上的那只手正在按著他往房內走。
“這不是現在的你該操心的,小朋友,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去睡覺,懂嗎?”
蘇舟不甘示弱道:“你也是,大朋友,你也該去對面睡覺了,需要倒時差的人不止我一個。”
蘇舟掙開手,準備進屋睡了。
在那之前
“對了,蘇舟。”
…叫他名字!沒好事!蘇舟回過頭,目光在一瞬間變的極為銳利。
門外的男人笑的特別戲謔。
“鑒于你的兩次前科,別忘了你的開學測驗。”
開學測驗…?
蘇舟頓時臉色煞白,但他隨即回過神來了。
“錚哥。”粥粥氣鼓鼓,“開學測驗的成績不影響畢業證的!”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忘了學數學。”賀錚離開墻,揮著手帶上了對面的門。
留下蘇舟:“………”
嗚嗚嗚嗚嗚粥粥恨數學
當晚。
久違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蘇舟所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去將手中的菜色擺進冰箱。
他沉默的看著房內。
背后傳來聲音:“小朋友,怎么不進去?”
賀錚比蘇舟高了足足十多公分,他探了下身,便也望到了室內的景象。
賀錚有些驚訝,脫了鞋子,巡視一周,蹲下身抹了把茶幾,指尖上滿是灰朦。
“清凡叔這是直接不回家住了嗎……”賀錚撐膝站了起來。
蘇舟的嘴唇動了幾下,將袋子放到了廚房,走出房門,嘆口氣擼起了把不存在的袖子:“時間還來得及………錚哥,麻煩你了,我們先一起把屋子稍微收拾一下吧?”
賀錚看著這個熟悉的公寓,也不是臟和亂………雖然也有一些明顯是穿過沒洗的衣服搭在木椅或者沙發背上,總的來說………只是一小段時間沒人住的沒人氣罷了。
賀錚也跟著擰了把手腕:“看來在你走后,清凡叔基本就不回家了………只是回家拿個衣服?”賀錚摸了下口袋,里面放著他的手機,通訊錄中有著他慣用的鐘點工,他不知道陳清凡的公寓里是一副這樣的場景,如果知道,他會通知鐘點工提前過來清理一下的。
蘇舟把那些明顯沒洗過的衣服成堆的抱了起來,露出頭對賀錚說道:“錚哥,我去看一下舅舅和我的房間還有你的客房,你用吸塵器把客廳和廚房稍微收拾一下吧,抹布在衛生間,起碼把桌子和沙發擦一下?”
根據賀錚的轉述,陳清凡說他會在大概七點到八點的這段時間內回家,如果很餓,蘇舟和賀錚可以先吃,只給他留下一份放在冰箱里就好了。
賀家和蘇家都不是溺愛晚輩嬌慣孩子的家庭,哪怕蘇舟和賀錚都不喜歡收拾東西做家務,如果真的有必要,他們收拾起來也是非常的熟練利索。
兩人高效率的將整棟公寓來了一個大掃除,看了一眼快要劃到“七”的時針,又匆匆跑去了廚房。
賀錚洗菜,蘇舟切肉,賀錚燉湯,蘇舟炒菜。
然而,等到菜色端上來的時候,陳清凡還是沒有回來。
等了一會,蘇舟又坐不住了。
既然干起了家務,比起分成好幾天去做,還是一口氣來的比較痛快,蘇舟推開椅子,又“啪嗒嗒”的跑到了閣樓。
賀錚放下手機,也跟著上去。
他扯了一下剛剛換上的衣服,其實有些不想收拾了,在做飯之前,打掃了大半天,他和蘇舟都去沖了個澡。
看看閣樓里的模樣,等會肯定還是要去再沖個澡。
沖澡不麻煩,賀錚只是覺得有點………道不明的浪費?
但是看看已經動作起來的蘇舟……
賀錚擰了擰手腕,還是跟著幫起了忙。
蘇舟抹了把鼻子:“謝啦錚哥。”
“行了,閉上嘴多做事。”灰都進吸進肺里了,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兩人早有默契,分工熟練。
直到蘇舟的手機一動,收到了陳清凡傳來的短信。
這時,時間已經到了七點五十二分。
fr舅舅:抱歉,忘記看時間了,你們吃飯了嗎?
“清凡叔的?”
蘇舟點頭,放下了抹布,撕開濕巾,擦了兩把手,迅速的敲著屏幕,回道:還沒吃,在收拾閣樓,舅舅你現在要回來嗎?
陳清凡:正在收拾東西,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到家,你們先吃吧。
蘇舟:沒事,不用急,我跟錚哥倒時差,今天下午四點多才起的,那個時候吃了點東西,現在不餓,舅舅你慢慢來,等你:
放下了手機,看著清理一新的閣樓,蘇舟閉上眼,又沉沉的吐了口氣。
“舅舅很忙啊……”
他能……幫到什么呢……
突然,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敲了兩下他的肩頭。
蘇舟回頭,是賀錚,他反手拿著雞毛撣子,臉上染了些灰塵,這幅模樣在蘇舟看來非常平常,可是如果讓那些崇拜喜歡他的球迷們看見了不論男女,估計會實力蒙圈、風評被害吧。
這樣一想,蘇舟就不禁抿了下嘴角,偷著樂。
正想說點什么的蒸蒸:“……笑什么?”
蘇舟拿出手機,“咔嚓”一聲,然后問他:“錚哥,你這張照片可以發博嗎?”
賀錚湊過來,看了一眼,和自己的外在形象是有點不搭邊。
“別了吧……”蒸蒸婉拒,心想,如果小朋友再求幾句,他就同意了。
“哦……那好吧。”然而蘇舟不喜歡強人所難,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轉頭就去搗鼓他的發球機了。
蒸蒸:“………”嘖。
當晚,當時針劃過了八,直到八點三十二分的時候,家中的門鈴才被按響。
捯飭完閣樓、重新去洗頭沖了個澡、坐在飯桌前聊天的兩人
蘇舟當機立斷:“錚哥,你去熱菜,我去開門!”
門啟。
門外的男人倦色外露,眼中卻是截然相反的有神精亮。
蘇舟一怔。
看起來……
…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隨即,他微笑起來,一步上前。
“歡迎回來,舅舅。”蘇舟抱住他。
陳清凡摸了摸蘇舟點頭:“辛苦了,粥粥。”
“不辛苦,舅舅。”…你才是更辛苦的那個,“我在巴黎站中我收獲了很多。”
蘇舟一步撤開,拉著陳清凡進了公寓。
作者有話要說:粥粥:嗚嗚嗚嗚粥粥恨數學粥粥愛舅舅
作者:看看你們上章說的!粥粥兩歲半只是巴西小哥哥自認為!實際上粥粥足有六歲而隔壁安吉洛才只有三歲呢哼哼哼哼!!
暖憶之前接劇情腦補的舅舅和雷蒙2333
“這包濕紙巾很好用,貼在皮膚上的感覺非涼爽,它很舒適,你想用它來擦擦汗嗎?”
晚上九點,陳清凡忙完一切終于癱倒在床上,剛閉上眼睛,不期然想起當年與雷蒙初見的情形。那時的雷蒙不是現在的沉穩而紳士,作為一個剛入職業圈并且一周游的新手,雷蒙和大多數新人一樣并沒有什么名氣。15歲的雷蒙局促不安,雙手平舉那包用過的濕紙巾――明顯是中國產的。
陳清凡大概懂了這個外國人的來意,但想到那天在廁所的情形,陳清凡體貼的不動聲色,只是接過了濕巾語帶感激:“謝謝您先生,這也是我常用的牌子,很高興我們都能看上它。”
對面的小將明顯松了一口氣,整個人也不再那么緊繃著了,沉默了一小會兒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你好,我叫雷蒙博耶爾,我看了你的比賽,打得很精彩而且你真的很厲害,那些媒體都是……都是亂說的,你如果真的被打擊到了,他們的目標就達到了。所以,你不要在意那些話。”
陳清凡有些意外這個青澀的大男孩會出言安慰他,畢竟,在媒體的大肆宣傳之下,他的名聲可不是很好聽,相應的,他的實力也被削弱了很多。歐洲的職業選手,在沒有和他對打前,路人緣不應該這么好才對,他真沒想到,昨天那一包紙巾,會有這么大的用處,這么看來,眼前這個大男孩,倒是少有的純情可愛。“謝謝!我叫清凡陳很高心認識你!”
――為什么會突然想起這么久以前的事情?話說,這次的分賽蘇舟沒和他對上啊,小崽子這次可真是,雷蒙還知道要躲廁所呢,國內乒壇雖然還是百廢待興的樣子,但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他退役這么久終歸找到了動力與希望。就是每次看到雷蒙依舊活躍在國際比賽的身影,陳清凡總有淡淡的惆悵,說不上后悔,只是有點,對不起那個期待和他一直打下去的大男孩罷了。
胡思亂想了一通,最終腦海卻依舊停留在雷蒙如今沉靜的淺金色眸子的畫面中,陳清凡煩躁的翻了個身,事情都過去十幾二十年了,他倆也這么久不見了,為什么會突然想起他啊。都怪粥粥,上次突然說什么要帶他去見一見自己新認識的雷蒙博耶爾先生,他超級紳士,可靠,還認識舅舅,主動邀約要和我們見面……偏偏國內亂象叢生,蘇舟也只能只身前往……不想來不想了,睡覺睡覺!!!
“當一個人開始回憶往昔的時候,就真的老了,所以要珍惜所擁有的,不要追憶失去的。”不知道哪里看到的雞湯又冒出來,陳清凡怔了怔用力的關了燈,縮進被子數綿羊,今晚上真是有毒!
――正在共進午餐,并且回憶殺的古董先生和粥粥一臉蒙逼,這和我無關啊,心靈感應什么的,這世界是唯物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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