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紅天林不知抱著堂弟的尸骸去了哪里，妖云則一直在吸收紅煌的五品妖丹……他突然睜開眼睛滿目紅光閃過，如同妖虎在夜晚狩獵時的虎目熒光。
綠老頭兒在他背后說道:“你這段日子，在我們腐林取了不少妖丹，勢力相爭，得利的卻是你——如果我沒看錯，你進階入人類修士的金丹境，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妖云將五品妖丹放入懷中，那顆巴掌大的神石拿在手中，緩緩站起來扭動僵硬的脖子。
“本來就是我和老城主的約定……我助他平定叛亂，他承諾此戰若有妖丹，全部歸屬于我。”
妖云露出那令人熟悉的笑臉。
“老前輩，這事情很公平好吧。”
綠老頭兒瞇著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說道:“我活了這么久，雖然沒有修行過人族法訣，但還是能看出一絲端倪——你試圖以殺證道，凝練天道金丹是吧。”
妖云吐一口氣，回答道:“正是。”
“可自從你入我妖境以來，確實殺了不少我族中人，但大多都是屬于不得不殺，導致原本準備以殺證道的你身上的殺意和血氣根本不足，完全就是憑借著妖丹一步步的拔高自己……是與不是?”
妖云點頭。
的確，他本著是能殺一個妖族就是一份功業而來，但是進入妖境之地才發現，妖有兩種，一種是神智未開，但天生強大的，這種妖跟動物沒什么兩樣，過著原始本能的生活。
另一種則是修煉時先開的靈智，而后煉體，這類妖和人其實沒什么兩樣，也是刻苦修行，不過缺少種族功法，只能憑借上天供給的天賦來自我領悟，自我升級。
最大的問題其實是妖族的功法是不相通的，比如老虎能練的，牛羊豬練不了，比竟牛羊豬沒有尖牙利齒和爪子。
而且其中傳承也很容易斷掉，比如五百年前天才虎老祖創立一門修煉法門，能夠讓修煉者進階五品……妖族互相攻伐之后，如同獅王勝利會殺死敵人的所有小獅子，也就是毀掉所有虎王流傳下來的開創的功法。霸占母獅，毀掉其所有傳承。
這一點和人族完全不同，首先人族天下分分合合，大家都是家天下，包容性極強，不會對占領地區做到文化滅絕，所有那些經典能夠繼續得到繼承發揚和改進，是一種不斷進步的姿態。
而妖族便是一門功法誕生不了多久就會被徹底毀掉，更談不上改進發揚光大了。
而妖族一門功法傳承萬年是極難極難的事兒，而唯一做到這一點，傳承功法無數年導致功法大成的就一族做到了。
也就是現在的妖皇一族。
所以妖皇的強大，可想而知。
每每到此時，妖云都會感嘆一句——都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
但是妖族也不一定是沒有文化的萌芽，比如這腐林，因為與人族接壤極近，雙方除了戰爭也會有商業互貿往來，商業就是文化傳承的載體——人族一些文化也逐漸流傳而來，像紅天林，紅煌這樣的妖族公子哥都是接受過人族教育的，并且折服于中原文化的魅力，這才以此為契機繼承開辟了這一方妖族凈土——腐林。
這里沒有種族，大家唯一的種族是腐林一族，有人類有妖族，甚至是——魔族人。
所以一開始對妖云這樣的人類，腐林還是接納了的，特別是妖云這樣又有強力修為，又是人類的讀書種子，考過功名秀才，紅天林還挺欣賞這小伙兒，所以妖云一來到此地，就變成了寶貝。
甚至在中原文化功課不怎么樣的妖云，在這里竟然也開辟了學堂授課了。
望著下面一群野豬學生狼學生中間夾雜著兔學生，一個個化作人形尚不完全，耳朵尾巴的，妖云就覺得自己的經歷真是奇葩了。
綠老頭兒的話語讓妖云回到現實之中:“既然你來的目的是凝練天道金丹，如今看來不太可能了——除非你又轉身屠殺，但那樣又會違背本心，無論如何你都是一個失敗者，那么你還留在這里的意義是什么?”
妖云臉色一滯，隨后緩緩搖頭:“雖然無法凝練天道金丹，可至少能夠進階金丹，這便夠了，以妖丹入金丹，我以為還是不錯的。”
“像你這樣的——天才，不修成天道金丹，委實是太遺憾了。”
就連活了不知道少歲月，見過世上歷史中多少天才的綠老頭兒也感覺可惜。
“不不不，若不修煉成天道金丹，一步慢，步步慢……這個道理你明白吧。”
妖云自然知道，他嘆了一聲:“山里的太難找，就算找到也不一定打得過……城里的好找，但是大家都是朋友，我也很難下死手哇——殺意沒了，那股勁兒沒了，光靠妖丹，凝練天道金丹實在是天方夜譚了。”
綠老頭兒一語道破天機。
“要不我教你一個凝練金丹的方法?”
方法?綠老頭兒敢這么說，代表這個方法不僅僅能成功凝練金丹，甚至能與天道金丹并駕齊驅。
不是游吹云過于相信綠老頭兒這天方夜譚的說法，而是他現在正是胡亂抓稻草的時候。
妖云猛地抬頭，眼神里透出前所未有的渴望。
“你別這么看著我，這個方法其實我之前都不確定要不要給你說，因為——在我漫長的壽命里，見到過那么幾個用這種方法凝練金丹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從哪里學來的——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么多人里，就只有一個人類做到過。”
“誰?”
綠老頭撫著胡須說道:“我……也不知其姓名。”
見他說不出姓名，妖云肚子里便半信半疑了。
“你且聽我細說……之所以我會對你提起這個方法。是因為你手里的那顆石頭，你若沒有這顆石頭，我也懶得廢話，不過契機在你自己手中，你把握住了。”
妖云舉起神石，仔細看去，神石肚子里微弱的熒光。
“你可知何為神石?”
“請前輩指教。”
綠老頭回過身去，看向主座背后的妖境堪輿地圖，看向自己這棵樹，繪在上面面做腐林標志的印記圖案。
“簡而言之，我們這塊地，在很久很久以前，是屬于圣獸白虎的土地，而白虎選擇了自己的使者，將力量注入神石，白虎使者手持神石，統一妖境萬域。神石最開始只有一顆——那使者為了方便統治，將神石一分為五……散落在妖境各地。
白虎使者統一妖境之時，那也是妖族和人族難得并駕齊驅的日子。
后來隨著時間推移，圣獸白虎的痕跡在妖境慢慢消失——具老夫推測這跟一萬年前的天界崩塌有關系，反正妖境脫離了白虎的掌控，各族又開始互相攻伐，而還承載著白虎之力的神石，便成了妖族爭搶的利器。
明白告訴你，如今有兩顆神石在你這里，還有兩顆神石在妖皇手里，他所掌的妖皇璽，便是神石所制。
妖境傳說，誰若將五顆神石合為一體，便能重新掌握當年圣獸白虎的神力！就是萬族真正的皇者，那時一切的戰爭都會停止，真正公認的妖皇將會帶領萬族，重現繁榮！”
妖云臉色煞白，脫口而出:“不會是要我去妖皇都搶玉璽吧，然后將神石合為一體?”
綠老頭兒還沉浸在那輝煌歲月中，聽聞此言，白了他一眼:“神經病，妖皇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會讓你去做?”
妖云放松后吐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讓我做妖皇呢。。”
綠老頭兒:“……你小子還真敢想啊，你在妖族的地界，當著我這么說話，不怕我將你撅成兩段啊?真以為老頭子好說話，就能在我面前信口開河了?妖皇，你要是做了妖皇，那我們妖族還有什么面子可言。”
妖云轉轉眼珠子，心中道——妖皇算個啥，昭陽公主還問我想不想當人皇呢，要不是她將自己的賣身契擴到一萬年，游吹云沒準兒就干了。
好吧，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敢。
寸金峰自立為王都特么困難，別說做什么勞什子人皇了。
不過他突然有一個念頭，在中原老子人稱狗都閑，做個妖皇那還不是逍遙自在……
不過他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想什么呢。”
綠老頭兒詫異道:“你小子膽子這么小，三言兩語就把你嚇著了?”
妖云也學著剛才綠老頭兒的樣子，翻了一個白眼，道:“老前輩你繼續。”
“要不是你是唯二被神石選中的，我早把你挫骨揚灰了。”
妖云笑嘻嘻。
綠老頭兒深吸一口氣說道:“唯一用此法凝結金丹的那個人，在你們中原人族好似乃是坐鎮皇朝的大人物——這個法子，我想你也猜到一二，便是利用神石，結成白虎圣獸金丹，在金丹內打下圣獸的烙印。”
“白虎圣獸金丹?”
妖云眉毛抽了一下，他訝異道:“怎么我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修煉方法?四相難道都能拿來修煉。”
綠老頭手指纏繞著自己的綠色藤須。
“也許是條件過于苛刻，首先你至少要得到四象的垂青，有其力量灌頂，其次你還得九轉結丹，可這世間能做到九轉的也沒幾個人。
而你很幸運，你還真得到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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