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能超越空間 > 第九十四章 神兵疑云
  “青黛謝過轉輪王大人的厚愛,此生必將對大人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青黛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想要雙手抱拳單膝跪地謝禮,卻被杜康扶著小手托了起來。

  這次不同于以往,青黛沒有再義正言辭的說什么所謂只將忠誠交給杜康,身體卻仍然屬于自己的屁話。

  役妖印只能鎖定忠誠的下限,通過這些收買人心的小手段,能有效的提高下屬的主觀能動性,并且拉近兩者的距離。

  桃花島孤懸海外,青黛在滄瀾城的存在就顯得格外重要了,給她錢不僅是對她以后辛苦的肯定,還是增強這顆棋子的投資。

  最重要的是,這個舉動也花不了多少錢,這些錢還是從柴龜齡手上搶來的,杜康也只是隨手而為罷了。

  都說人類的審美和生存的環境息息相關,在這個天災人禍、妖魔鬼怪層出不窮的世界,人們普遍喜歡陶詩語那種高大明艷、性格奔放的女人。

  青黛清麗嬌憨的長相并不符合這個世界的傳統審美,沒有高挑的身材,并不前凸后翹,明明早已成年,但臉蛋還是有些沒長開的樣子,

  也許這也是她從小在隱龍會的據點長大,仍然沒有經歷過男人的原因之一,但這張臉,杜康卻看著很喜歡。

  杜康將眼前的女人扶起,用他粗長的手指,在女人纖細白嫩的指節和稍粗一絲的指關節上一寸寸的揉捏而過,仔細的檢查和研究了一番陰銅之骨和金鋼之骨到底有什么細微的差別,許久之后,才最終戀戀不舍的將它們放下。

  因為在這一會兒的時間內,屋內的財物已經被獨角猖兵們搬空了,天地銅爐內的火焰也慢慢熄滅,露出了內里血肉雜物全被燃盡的龜殼。

  待會還要去看望柴龜齡這個長者,現在可不是和女人游戲的時候,杜康在面對女色的時候,一向都極為理智。

  青黛一旁自顧自地向螺旋海螺灌輸妖力,琢磨起這件物品的使用方法,杜康則是揮手關閉了通衢之路,接住了血肉盡去,從空中掉落的漆黑龜殼。

  【姓名】:玄龜龜甲

  等級:中上品

  特性:

  海淵鎮神陣:略,詳情見第八十三章。

  妖甲遺蛻:玄龜屬水,此套龜甲先被一只大妖孕養四百年,后被柴龜齡用龜甲術植入自身繼續孕養八百年,一千兩百年歲月流逝,此妖甲的物性已被培育到極致,并且積攢出了濃郁的靈性,擁有成為上品神兵主材的資格。

  “如果現在將這個龜殼用作龜甲術的法術材料,龜甲術練成后,修煉者應該能立刻擁有支配海淵鎮神陣的強大力量吧。”

  杜康腦海里剛剛冒出這樣的想法,就被自己迅速掐滅了,這可是一件上品神兵的主材啊,要是這樣隨意使用就太浪費了,

  盛家的萬妖鐘,白家的黑煞幡,陰天宮的禱告笏板,太陰觀的碧波治祭酒印,黑木島的萬妖鬧海圖,以及碧波龍宮傳聞中擁有的那幾件神兵,這些上品神兵全都是他們鎮壓底蘊的至寶。

  整個碧波海的上品神兵數量絕對不會超過十指之數,比高階修士和妖王的數量都要少,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上品神兵的珍貴。

  雖然這件龜甲只是擁有成為神兵主材的資格,上品神兵的煉制方法和高失敗率,只看精于煉器的盛家也只有一件上品神兵就能知道了。

  盛家每隔幾十年就會進行一次盛大的鍛造儀式,嘗試上品神兵的煉制,卻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了,雖然即便失敗也能收獲一件威力遠超尋常中上品神兵的兵器,但這并不是盛家想要的結果。

  所以世人都說,上品神兵對一方傳承久遠的勢力而言,比高階修士和妖王都要珍貴,因為生靈的生命總有走到盡頭的一天,但神兵只要不損毀就可以永遠傳承下去。

  上品神兵的主材較為少見,需要的是物性和靈性全都達到頂峰的材料。

  如杜康剛才煉制玉鋼所用的昆侖玉,即便位列上品,由于靈性不足,也是做不了上品神兵主材的,最多只能做一件輔材。

  材料雖少,但碧波海每過幾年都能在市面上見到一兩件,比它更少見的反而是對主材深入了解后,對神兵內部符箓結構的設計,君臣左使的合適材料搭配,頂尖的鍛造技藝,以及從無到有創造出一套神兵晉升使用的儀式。

  這些條件的實現,哪一條都不比找到一件合適的神兵主材容易,擁有上品神兵,對世間大多數修士來說都只是個夢而已。

  “一千兩百年的老烏龜殼,在妖怪身上待了四百年,又在人身上背了八百年,集天地之靈氣,凝日月之精華,在滾滾紅塵中打滾了這么久才收獲的一件材料。我怎么感覺柴龜齡像是被人算計了,他就是一個苦逼的神兵材料制造者,在為一件早已設計好的神兵奉獻自己悲苦的一生。”

  杜康用手拂過龜殼上細密的生長紋,這種紋路是龜類特有的,每過一年才能長出一道,一千兩百年堆積而成的紋路,就像年輪一樣記載著這件龜殼經歷過的歲月。

  手指拂過鑲嵌在龜殼上的一顆顆圓潤蚌珠,已經連接這些蚌珠的龍筋,靈眼將海淵鎮神陣的運行結構盡數收入眼中。

  “陣法雖然是被鑲嵌進龜殼里的,但龜殼最關鍵的結構卻沒有被破壞,反而在不停的轉化妖力滋養著它,問題就出在這套陣法身上,柴龜齡應該是在背上這套陣法后才落入別人算計的。”

  杜康原本想在解決了柴龜齡,拿到陽魚龍之后就返回桃花島的,但這個發現讓他改變了主意。

  如果柴龜齡出事的消息傳出,應該會很快驚動幕后的策劃者,如果能夠拿到策劃者對想要鍛造神兵的構思和設計,杜康就能白嫖一套創意,嘗試打造自己的第一件上品神兵,這可比從無到有完全自己設計要快得多。

  將這件龜甲收入宇鐵戒指,杜康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柴龜齡了,他在向門外邁步的時候,看到青黛也緊緊地跟在身后,才停了下來對她說道。

  “在城里偷偷摸摸的殺人,還是人少一些為好,你就不用跟著去了。你連夜把修改過的《聶小倩》再通讀一遍,看著沒有問題的話,明天就開始撒錢將這個故事流傳出去吧。”

  書道人不愧是書妖之身,接到改稿的消息后,只短短一個白天的時間就寫出了全新版本的聶小倩,在青黛在桃花島逗留的時候,直接將改好的稿子交給了她帶了回來。

  “青黛遵命,還請大人早去早回。”

  青黛說著話,就從袖筒里拿出了一卷書冊,看起來是要秉燭夜讀。

  “還有一件事,在龍界的時候,我們曾和薛英俊打過一場,他一定不會放過‘修睚眥法的中階女修士’這條線索的,你最近要多留意身邊的動靜,察覺到什么異常的話要及時聯系我。”

  杜康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這段話又將青黛叫了回來。

  “大人放心吧,這件事我已經得到消息了,薛英俊要找的是那三天都被困在龍界里的‘修睚眥法的中階女修士’,我只在龍界待了半天就返回了現世,之后還特意到隱龍會的幾個據點露了幾面,我想薛大公子是查不到我身上的。”

  對于此事,青黛信心十足,要不然她早就不敢在滄瀾城待了。

  “好,你辦事,我最放心。”

  要緊的事情問完,杜康幾步邁出房門,在天井中快走幾步之后一個跳躍翻出墻頭,遵循著冥冥中的感知,在昏暗的小巷中向遠處走去。

  天空中依然下著小雨,在夜色昏沉的雨幕中,杜康打著傘、提著燈籠走在半天都遇不到一個行人的街道上。

  不是杜康不想換個趕路方式,實在是滄瀾城下的鎮地陣隔絕了土遁趕路的可能,他只能老老實實地在橫平豎直的街道上向著目標一點點靠近。

  滄瀾城人口上百萬,共有三十多個坊,坊坊之間都有城墻相隔,按照滄瀾城律令,宵禁只在各坊的城門間設禁,各坊內仍然可以隨意走動。

  但在這樣的陰雨天里,連乞丐都會躲在橋洞下或者店鋪的屋檐下躲雨,這么晚還走在街上的人,不是迫于生計,就是在做些見不得人的買賣。

  杜康既然敢直接走在街面上,那他自然屬于前者,此時的他已經換了一張油滑世故的面孔,發色也變成了常見的黑色,從青黛的小院出發,一連穿過了數個坊市后,終于感覺到和柴龜齡只有一步之遙了。

  面前是最后一道城門,幾個全身都是青色鱗甲的蝦兵百無聊懶地守在甬道里,見到雨中有人來才抓起了靠在墻邊的長槍,打起了精神來。

  “來人止步,滄瀾城律令,每日亥時到寅時宵禁,所有人等不可出坊。你回去吧,便是有天大的急事也要等明天再說。”

  “見過諸位蝦將軍,我是城南的風月樓管事,深夜有急事向盛府報送,還請各位將軍能夠通融。”

  杜康客氣的向幾只蝦兵抱拳,之后就遞過了一個令牌,令牌下還有幾兩散碎銀子。

  為首的蝦兵接過仔細查看一番,看到上面明晃晃陽刻著盛府管樂司二等管事的字樣,背面還有一串代表身份的編號,這讓蝦兵連忙變了臉色,將腰一彎,恭恭敬敬地將令牌和銀子舉得比頭都高。

  “是小妖眼拙,剛才沒能認出您的身份,小的在您面前哪敢稱將軍,您快將銀子收回去吧,我們哪能收您的錢啊。”

  滄瀾城的城防是由盛白兩家共管的,人手也由兩家共同安排,極好分辨,巡城的各種水族小妖全不是盛家的妖兵,骷髏要全都是白家的妖兵,眼前的幾只蝦兵自然只能是盛家的下屬。

  盛家作為管著半個上百萬人口城市的大家族,手下產業眾多,人手也多,自然要根據職務的重要性給各種官職定品級,這管樂司二等管事的位子就是盛家官僚體系中中等排末的小官職,地位要比這些守坊間城門的小妖要高的多,它們是絕對不敢得罪的。

  “深夜守城辛苦了,這幾兩銀子就拿著買酒喝吧。”

  杜康接過令牌,也沒有管蝦兵們恭敬的態度,自顧自地撐著傘離開了,將一個低階修士掌握些小權利后,貌似有禮實則內心傲慢的姿態學了個十足,

  當杜康的身影消失在蒙蒙雨夜中的時候,幾個蝦兵才抬起了頭,為首的蝦兵顛了顛手里的碎銀子不屑的說道。

  “這個管事真是小氣,自己人深夜過坊雖然是慣例,但只給二兩銀子打發我們兄弟,這守門的日子真是難熬啊,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攢夠蛻變所需的花費。”

  蝦兵將幾粒碎銀和自己手下的兄弟們平分了,就靠在甬道上,重新聊起了盛家新來的一批母蝦妖兵中哪只最漂亮的話題。

  走遠的杜康就這些話收入耳中,感慨越大的組織越是可以被熟悉規則的人利用,并反思自己手下的勢力龐大了之后,應該如何盡力規避這些問題。

  那塊令牌自然是在盛海清的遺物中找到的,除了管樂司外,還有一些巡城司、掌船司等別的部門和司職,都是盛海清為方便自己手下干些私活而專門搞到的,如今屬實方便了杜康的行動。

  一路心思浮動,等腳步停下的時候,杜康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棟三層的小樓前,樓上掛的牌匾寫有逍遙居三個大字。

  小樓木質結構,屋檐下亮著兩盞燈籠,大門緊閉,在街邊的建筑中灰撲撲的并不起眼,但每面窗戶紙后透出的燭光,昭示著內部生意的紅火。

  根據如影隨形的感知,柴龜齡就躲在這里。

  到了這兒,杜康伸手在臉上一抹,五官就變成了一張剛毅英武的全新面孔,以免有人看到剛才那張臉后,將待會發生在這里的事情和深夜穿過坊門的盛家管事聯系起來。

  將燈籠收回戒指,杜康打著雨傘走到小樓旁的小巷,喚出黑面童子,讓它先去打探情況。

  在這樣的雨夜里,正是它主場。

  黑面從杜康的小腹中鉆出后,并沒有像往日那樣選擇飛行,而是直接落到了地面上積水里,如同一塊冰融化一般融入水中。

  隨后,一條水流組成的長蛇便蜿蜒著向小樓爬去,順著木質的樓柱,一路來到二樓,在一面窗戶紙上捅破了個洞,向內看去。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里面裝飾簡陋,只有一張單人小床和一張小桌。

  一個面容枯藁的男人正躺在床上,雙手捧著一只黃綠色的癩蛤蟆,滿臉癡迷的用自己的舌頭狂舔著蛤蟆身上的疙瘩。

  直到將蛤蟆的背部全部舔食過一遍后,男人小心翼翼地將蛤蟆放回到桌子上的水盆中,又從一旁的罐子中抓出一條蚯引喂到蛤蟆嘴里,才一臉滿足的癱倒在床上。

  男人雙眼空洞的注視著頭頂的木質樓板,臉上慢慢浮現出了癡癡的笑容,口中開始發出意義不明的呢喃聲,彷佛在頃刻間陷入了極致的喜樂。

  男人深深凹陷的眼窩,和干瘦的臉頰,讓他看起來像一具干尸,加上他喉嚨中似有似無的呻吟聲,這樣的身體狀態,彷佛下一刻就要在極樂中死去一般。

  樓下,杜康眼中露出了恍然之色。

  “這逍遙居竟然做的是這種生意,柴龜齡手下生意的業務范圍還是挺廣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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