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能超越空間 > 343 分別與再會
  拿到了自己的劍,薛夜語如獲新生。她像所有劍生一樣,把劍背在背后,開始自己的悟劍之旅。

  既然說是“旅”,就說明它是一種旅途,生理上、心理上都是。劍生們的悟劍非常辛苦,出盡手段,有時要帶著劍行萬里路,到各個地方去感悟“劍”,有時要閉關苦修,數年如一日的清除雜念,一心一意的與劍貼近,又或進行生死一線的戰斗,在戰斗中追求一線靈感,以期在某一時刻打動自己的劍,“金石為開”,成為真正的劍客。

  每個人悟劍的方式都不一樣,往往選擇自己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大家都相信那是一種冥冥中的天意。

  “我要先回去,和我的貓頭鷹在一起。”

  到了城外渡口,也就是湯昭送別薛夜語的地方,薛夜語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之前幾日,她剛得到劍修整了一日,平復心緒之后本想就近主持中天府的分店工作,接著實務整理劍心,卻發現中天府處處戒嚴,雖然表面上還沒軍管,但內力氣氛已經劍拔弩張,殊非開店做生意的時機。

  和湯昭商量之后,她便將中天府的計劃先停下,暫且只留下一個鋪面,等年后看看風聲再說。

  至此,她在中天府的事情已經辦完,現在盡可自由選擇去處,還是以自己的悟劍計劃為主。

  “我感覺到劍和它們有關系。我先好好地親近感悟一番貓頭鷹,在林子里住上一段時間,與它們同吃同睡,同宿同息,已達到心神合一的地步。如果不能悟,就帶著貓頭鷹們去旅行,和它們在天地之中一起感悟世界。”

  湯昭很是贊同,道:“這個法子好,師姐肯定能很快成為劍客。”

  薛夜語笑道:“這回都是因為你,我才能這樣順利成功。我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早晚要直入青云的。我成了劍客之后也有實力了,家里交給我。你就放心展翅高飛吧。”

  湯昭道:“姐姐也有翅膀,責任怎能只壓給一個人?大家早晚都會起飛的。”

  兩人在渡口惜別,同來的徐終南也一起道別,薛夜語便背著劍走了。

  徐終南目送薛夜語離開,略感惆悵——他是不會短時間再上山了,再見這個從小看著長起來的師妹也許就是幾年后了。

  “你們似乎認定都師妹的劍象一定是貓頭鷹了?”

  湯昭道:“應該是吧?劍象極受本人的思維感情影響,只要和貓頭鷹沾邊的劍意,師姐肯定第一個想到貓頭鷹上去,貓頭鷹的可能性就極大了。”

  徐終南若有所思,道:“說回來,你如何確認那什么‘桀鴉’劍和師妹能匹配?我聽說你以前也曾經憑空猜中另外一個人適合的劍,你有什么要訣不成?”

  他說的另一個人,自然是衛長樂。湯昭當時請求讓衛長樂嘗試一下“求不得”劍,后來果然匹配上了,衛長樂因此選擇去做危險任務,若能立功而返,須臾間又是一個劍客。但若出師未捷,細細究來,湯昭也是源頭。

  湯昭道:“我覺得鴉和貓頭鷹有相似之處,既然劍象直指劍意,那么或許有本質上的關聯,師姐匹配上的概率大些。”

  徐終南道:“烏鴉和貓頭鷹……有什么相似之處……”

  湯昭道:“都是代表災禍到來,不吉祥的鳥兒嘛。烏鴉不說,民間也有管貓頭鷹叫‘報喪鳥’的。”

  徐終南細細想想,突然失笑道:“你這不就是瞎猜?貓頭鷹和烏鴉相似,和貓相似不相似?和鷹相似不相似?我聽說你們檢地司還有個貍花劍,她那把劍和師妹也匹配嗎?唉,我還道你有什么秘訣,特地請教,結果就是蒙的啊。”

  湯昭笑道:“是蒙的,可是我蒙的準,這就不叫蒙,叫第六感。”

  其實與其說第六感,不如說他對于從劍象分析劍意的能力更強,能透過現象看本質。

  所謂相合,本質上就是劍意的相合。湯昭只見過桀鴉一面,卻看到那鋪天蓋地的群鴉,產生了不祥之感,記住了這種感覺,并從九皋山上滿山棲息的貓頭鷹上找到了這種感覺,方能猜測薛夜語的方向。

  至于之前看到劍譜上求不得劍的劍意為“重視”,再與消失“忽視”聯系起來,那都不算什么,甚至有點作弊的感覺了。

  湯昭笑問:“師兄,你要不要考慮自己的劍了?”

  他這么問,并不是要承攬鑄師兄的劍,而是提醒師兄可以向師父開口。

  薛閑云最心愛的自然大徒弟,除此之外,早早跟他的二徒弟感情也極深,再就是兩個小徒弟了。如今大徒弟叛變,女兒有了劍,再要鑄劍不給二弟子給誰?

  其實薛閑云肯定樂意,只是他和二徒弟之間打打鬧鬧、別別扭扭的,肯定不會主動開口,徐終南要是想要就直接開口要,說不定還能緩和兩人表面的關系。

  徐終南嘆道:“你不知道,我在國師麾下一日,就不會成為劍客。那是完全不同的路。”

  湯昭好奇,哪就完全不同了?沒聽說國師是靈官啊?好家伙,大晉的國師要是大魏的標志靈官,那還不顛倒乾坤了?

  除此之外,不是劍客是什么?天底下不同的路不就劍客和靈官?朱楊自己攢弄的那條還是鏡花水月呢。要是國師有一條其他的路,早就該天下皆知了吧?

  而且,限制成為劍客,這應該是一種對屬下的控制吧?師兄莫非有什么難言之隱?

  徐終南嘆了口氣,突然道:“我還是要回去了。在外面太久了,怕回去有人把我位置占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啟程吧。”

  湯昭想要勸他若是不開心就回家休息,但又覺得無需勸阻,只道:“師兄常回家看看師父,他是很想見你的。”

  徐終南道:“自然,你有機會也來京城看看師兄。京城有很多好玩意兒,來開開眼界也很不錯。”他低聲道:“若是云州混不下去,就到京城來找我,有我庇護,高遠侯也不能拿你怎么樣。”

  湯昭笑著點頭,兩人一番道別,徐終南也不耽擱,反正行李都是隨身帶的,說走就走,當下雇了一只小船,沿著通陽河渡河去了。

  一行同來的四人只剩下兩人。湯昭身邊只剩下危色了。

  湯昭略感傷感,他在琢玉山莊四年,也只有去劍州那次離開的時間長些,但也是旅途,而此時他終于要長久的離開家了。不只是在訓導營掛職幾個月,以后還有更多的工作要做,更長遠的前途要爭取,就算再回琢玉山莊,也只是如徐師兄一般,小憩一段時間,給自己回回血,終究要出門的。

  他終于要入職工作了。

  回到臨時下處,湯昭換上了更領的工作服,不是一般檢地司的武官官府,而是教官服飾,標志著他已經成為檢地司訓導營正式的正六品教喻。

  訓導營的級別不低,山長掛副指揮使銜,底下有教學長一人,教喻四人,教師十數人,助教人數不定。其中教喻都是劍客和靈官,教官則是散人和劍生。

  湯昭初來乍到,本來應該先入職教師實習一陣,再升為教喻。但他本來就是鎮場子去的,官職低了不利于威信,而此時訓導營教師還有幾人,教喻卻只剩一個,再上面就沒有了,現成的空缺不需要等。再者他實力也夠,便直接成了教喻,和留守的杏雨平級,同管訓導營。

  此時危色也換了衣服,換成了助教模樣。湯昭為了方便,幫他請了一個助教銜。助教不值錢,基本上是老一屆的學生兼任,這幾日補了很多,也不差危色一個。其實以危色的身手,是不差于那些教師的,但教師太正式,必須是檢地司內的人,危色沒有興趣加入,便只當了個助教。至少可以用訓導營內的測試設備。

  危色可以隨意易容,本來他想易容成中年人,以年資幫湯昭壓壓場子,湯昭覺得還是算了。人家助教都是青春少年,二十歲也不到,你三四十歲當助教,并不覺得沉穩,反而顯得很廢物。

  是以危色也易容成二十左右的少年人。本來這個年紀他以本來相貌示人也可以,但危色不習慣把自己的相貌展示給陌生人,還是稍作易容,變成了相貌平平的青年。

  湯昭兩人在中午趕到了訓導營。

  訓導營就在河岸邊上,占地極廣,外面有一圈茂密樹叢能遮擋視線,從外面難以窺視其中。

  不過,湯昭能看得出來,這里并沒有用符式做遮掩。想來也是,這里是中天府左近,檢地司的大本營。訓導營就在高遠侯眼皮子底下,何等安全,防御也是以防閑雜人等為主,不需要建成大堡壘。真有大敵還指望訓導營坐地死守嗎?

  順著一條只有自己人知道的路徑轉入樹叢,來到一道鐵門前。湯昭按照約定的方式敲響門口掛鈴。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帶著一個少年人出來迎接。

  那女子看來二十六七歲年紀,彎眉鳳眼,神態安靜,書卷氣十足,想必就是杏雨劍。而另一個少年……

  “啊,你是……”那少年不等湯昭說話,先一步驚異出聲。

  湯昭一笑,沒想到一上來就碰到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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