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龍封天訣 > 第0382章,龍鐘長鳴(下)
  果然,此話一出,虛空頌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但神族神國,乃至神明的事情,十分機密,尋常人根本不可能知曉,即便是這些書院的大儒,也很難發覺。

  除非是白鹿先生,又或者老天師這種級別,但很可惜,這樣的人物,壓根就不可能出現在這里,摻合這種事情。

  更不用說,他可是神族虛空氏的天才,而對方只是一個出身卑微的螻蟻,沒有人會相信一只螻蟻說的話。

  正因為如此,虛空頌此次前來,可謂是信心十足。

  可當陳念之說出那句“老鳥”時,虛空頌心底便有些慌了。

  “不可能,他一介螻蟻,怎么可能知道這等機密!”

  虛空頌心底安慰著自己,“這家伙,一定是在虛張聲勢!”

  經歷了兩次被震退的林長生也停住了,他確實很想弄死陳念之,可偏偏龍門鐘把他給震退了回來,連大殿他都進不了。

  “勞煩陽兄幫忙磨墨!”

  陳念之說道。

  見他信心十足,陽藍衣也開始好奇陳念之到底要怎么翻盤,畢竟眼前這是一個死局。

  龍門鐘雖然有反應,可龍門鐘不會說話啊。

  他當即開始研磨,陳念之想都沒想,便提筆蘸墨,寫了三個字!

  “短歌行!”

  陽藍衣默念道。

  “咚!”

  三個字一出現,龍門鐘上符紋閃爍,便是一聲鐘聲響徹,而此刻的陳念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可在陽藍衣的眼中,此刻的陳念之身上,卻涌出萬丈豪氣。

  身后的林長生皺起眉頭,虛空頌則是一臉凝重,剛落筆龍門鐘就敲響,這已經遠超此前的那首桃花庵歌。

  但虛空頌依舊淡定,陳念之寫出來的東西越是驚世,帶來的名聲也就越大,而這名聲最終將會歸于自己!

  謝聽軒站在一旁,耳邊的鐘聲回蕩,望著大殿里提筆的背影,心中的傲氣已經被壓制了大半,那雙眼睛里,甚至透出了幾分欽慕和賞識。

  從虛空頌跟她商量,讓她不要參與此次的比斗,她便猜測到天香樓的兩首詩很有可能都是這個少年寫的。

  如果這首桃花庵歌,都無法證明的話,那林長生兩次被龍門鐘震退回來,已經可以說明很多事情!

  大殿里,陽藍衣望著陳念之,只寫了三個字,他便開始期待陳念之的后續。

  好在,陳念之沒有停留多久,提筆蘸墨,一氣呵成:“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陽藍衣心中默念著眼前的文字,那飛白斷墨的字體,與這詩詞中的意境結合在一起,讓他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紛紛亂世,卻磨不平他的躊躇滿志,意氣風發!

  “咚!咚!咚!”

  連續三聲鐘鳴,響徹于神都上空,震撼世人。

  在神都,龍門鐘響起,一年也就這么一次,但從未有一次,連續響起這么多聲,更沒有一次,沒有間隙的響徹三聲!

  站在門外的三人,也是頭皮發麻,更別說是高臺上的一眾大儒,他們已經見識過那天香樓里的將進酒,見識過剛才的桃花庵歌,這世上真的還有詩詞,可以娉美這樣的千古絕句嗎?

  停頓了片刻,陳念之蘸墨提筆再寫“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頭一次,陽藍衣感覺到文字像是活了過來,一字一字的撞進了自己的心間,讓他呼吸急促,有些喘不過氣來。

  望著眼前的少年,他終于明白他身上為什么會有那比麻還要煩亂的因果線,這家伙要不是一個轉世投胎,還保留著記憶的妖怪,那他就是真正的天才!

  “咚咚咚!”

  又是連續的三聲,音波輻射而過,震撼人心,算上第一聲,這已經是第七聲了!

  當這第七聲過去,金色的巨龍與龍門鐘上的鯉魚,一躍而出,竟然在陳念之的周圍遨游,竟十分親昵!

  林長生站在外面,卻瞪大了眼睛,連續七聲,這已經破了歷史上,除了白鹿先生之外,最好的記錄,亞圣的文采,也不過如此!

  更不用說,魚龍這異象環繞于周身,這是要成圣的征兆嗎?

  更可怕的是,陳念之的筆沒有放下,他仰著頭,像是在醞釀著什么,而陽藍衣也知道,這絕對不是結束。

  而這一次,陳念之沒有蘸墨,他拿著筆,輕輕的在自己的嘴邊一點,隨即寫下了最后一句:“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陽藍衣渾身顫動,他望著陳念之,心中竟生出絲絲的畏怯來,這最后一句,猶如畫龍點睛,將這一整篇詩詞,拔高了一個檔次。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這是何等的氣概!!!

  他感覺眼前站著的,不是少年,而是一位亂世之中,想要一統天下的梟雄,仿佛只差一步,這蛟龍,便會化為真龍!

  “咚咚!”

  兩聲鐘鳴傳出,加上剛才的七聲,便是九聲,可人們聽到耳中,卻分明不是鐘聲,而是兩聲響徹九霄的龍吟。

  震的外面的三人耳膜發痛,同樣也震撼了高臺上,一眾觀摩的各方勢力!

  “九聲!整整九聲,他寫的這一篇,達到了白鹿先生的境界!”

  何安治望著龍門大典,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他們希望陳念之立即焚燒詩詞,從而看看他到底寫的是什么!

  可這一次,陳念之沒有焚燒,他將詩詞卷起,收進了自己人皇塔,道:“虛空鳥人,你說我抄了你的詩,那你應該很清楚我剛才寫了什么,請你先拿出來,讓這天下人看一看,到底是誰偷了誰,又是誰抄了誰!!!”

  他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虛空頌,而他的聲音也很大,整個鯉魚閣內外,都聽的清清楚楚。

  你們不是說我抄了,說我偷了嗎?

  那我現在不公布出來,讓你虛空頌先拿出來!看到底是誰抄了誰,又是誰偷了誰!

  果然,虛空頌臉色無比難看,他沒想到陳念之竟然沒有焚燒祭文。

  不焚燒,也就意味著不會顯現出來,而在沒有踏入龍門大殿的情況下,他神國里的家神,根本不可能窺探到陳念之所寫,再抄下來。

  雖然心已經亂了,可虛空頌臉上依舊淡定:“我寫了很多首,每一首都堪稱千古絕句,我哪里知道你抄的是那一首!”

  林長生皺眉,看向了陳念之。

  但陳念之卻一點也不慌,而是笑著道:“我寫的這一首,叫短歌行,就不知道你寫的里面,有沒有一首叫短歌行,如果有,請拿出來!”

  謝聽軒和林長生立即看向了虛空頌。

  可虛空頌卻冷笑道:“我寫的里面沒有叫短歌行的,但你別以為改個名字,就可以變成你的了!”

  “好,那我可以告訴你第一句!”

  陳念之冷笑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陳念之繼續道,“名字可以改,這內容總不能改吧!”

  當聽到這第一句時,虛空頌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即便是他聽到了這一句,也是渾身雞皮疙瘩。

  這絲毫不遜色于將進酒的第一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高臺上的書院先生,也都是一聲的雞皮疙瘩,他們終于明白,為什么陳念之寫下一個名字,便有一聲鐘聲。

  這一句,絕對配得上!

  “拿出來吧!”

  陳念之逼視著虛空頌,“讓我稱一稱你這神族虛空氏,到底有幾斤幾兩!”

  “噗!”

  一口逆血噴出,虛空頌連續退了三步,這才穩住了身形,他拿不出來,即便拿出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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