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救世秦皇 > 第19章 太后的條件
  短短幾天時間,文擂居便落成了。

  宅院已經修整、裝飾完畢。李斯一直在現場整頓,分配各宗府派來幫忙的人和東西,忙得不亦樂乎。

  嬴政每天都去看上幾眼,對各方面都頗為滿意,只是李斯不在身邊,多少有些空落。

  嬴政親筆寫的“文擂居”三個字的牌匾掛上了門楣,正式開館。

  這日,湊熱鬧的學士來的著實不少,以各府的門客居多,也有少數一些列國的學士。

  院落很寬闊,當中設了個高臺,布置的很是大氣,一看便是王室的手筆。

  呂不韋登上高臺,宣布“文擂居”正式落成。臺下眾人拍手叫好。隨后,呂不韋又說明了“文擂居”的作用和規矩。

  當說到各學士可以隨意出入,自由辯論的時候,臺下又是一片喝彩聲。

  嬴政衣著便服在高臺后面看著熱鬧的場面,很是高興,心道有了各府的支持,就不怕文擂居無人光臨了。

  忽然,嬴政看到一個年輕身影頗為熟悉,司馬世家的公子——司馬杰。

  嬴政向趙高耳語了幾句,趙高點頭,轉身離開,從側面擠進了人群。

  不多時,趙高帶著司馬杰從人群的外側繞了回來。

  司馬杰見到嬴政,連忙躬身,要施跪拜禮。

  嬴政卻趕緊抬手,并遞了個眼色,表示不想顯露身份。

  司馬杰會意,來到嬴政身邊,拱手低聲說道:“司馬杰拜見王上。”

  “不必多禮。”嬴政笑著說道,“怎么,你也對這文擂居感興趣嗎?”

  “小民雖自幼熟讀詩書,但自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司馬杰說道,“聽聞王上特為天下學士開設此所,以文設擂,以便眾學士互相切磋學術,增長學識。小民豈止感興趣,更盼著天天來此以文會友呢。”

  “哦?”嬴政很有成就感地說道,“看來寡人的這個決定還算正確。”

  “王上不僅為天下學士做了件大好事,還可為大秦招賢納士,廣集良策,實在是高明之舉。”司馬杰說道。

  “你真的愿意每天來此,增長見識?”嬴政轉而問道。

  “當然是真的。”司馬杰說道,“小民說的是心里話,不敢欺瞞王上。”

  “那好。”嬴政頓了一下,誠然說道,“這文擂居想要運行的通暢,還需專人去梳理各項事務,而主事一職,尚無合適人選。不如,就由你來做吧。”

  司馬杰大吃一驚,連忙說道:“小民年紀尚輕,閱歷尚淺,怕有辱王命,擔不得此差使。”

  “你與寡人年紀相仿,寡人連大秦王上都擔得,一個區區主事,你有何擔不得。”嬴政看向了呂不韋的方向,“難道你想讓呂不韋派一個主事來么?”

  司馬杰頓時心領神會,想到之前在蒙府,嬴政賜酒的情形,便不再推托:“既然如此,小民愿意一試,可若做的不好,還望王上莫要怪罪。”

  “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么難。”嬴政見他答應了,便笑了笑說道,“你選些人手,將一些有見識的言論記錄下來,然后匯總。再交給李斯,讓他去篩選賢才就好。”

  司馬杰心里的石頭落了地,點了點頭道:“小民盡力而為之。”

  “此事寡人會通告呂相邦,然后讓他去完成對你的授命。”嬴政說道,“今日若無要事,就盡早回去準備吧。還有,代寡人向你父親問好。”

  “謝王上掛念,小民即刻回去準備。”司馬杰拱手退步,也不再停留看熱鬧,回去準備去了。

  嬴政讓趙高把李斯叫了來,然后將司馬杰的事跟李斯說明。

  李斯欣然領了命,心知嬴政不會讓他久留于此,便又去忙了。

  嬴政又去找了呂不韋,讓呂不韋安排司馬杰的事。

  呂不韋不識得司馬杰,起初有些質疑,但聽說司馬杰是蒙武的妻侄,又是司馬家族的人,也就不再多說什么,畢竟呂府中的“論道館”,連個主事都沒有,不也運行的很好嗎。

  嬴政又在文擂居逗留了一陣,才由趙高陪同著返回宮去,將李斯仍留在文擂居主持事務。

  又過了兩日,太后趙姬終于整理好了若干物事,備好了車馬,帶著侍從,宮女準備出宮。

  大部分物品早已運抵雍城,剩下的只是一些起居用的東西,但也裝了幾十輛馬車,畢竟隨從的人員也多。

  嫪毐騎著高頭大馬,跟在趙姬的車碾旁邊,趾高氣昂,很是神氣。

  他的心情也出奇的好,因為趙姬已經答應,在到達離宮之后,便以他護送太后有功為名,封他為長信侯,山陽等地也將作為封地賜給他。

  封爵,對某些權貴來說,都是多么渴求的事情,更何況是侯爵。如今有了爵位,又脫離了王宮的是非之地,還有了自己的封地,趙姬的腹中更是有了自己的骨肉,嫪毐的前途可謂一片光明,如今要出城了,怎么能不神氣一下。

  嬴政也騎著馬,跟在趙姬的車碾后面,心情卻跟嫪毐截然相反,顯得很失落。

  趙姬最近總是說自己身體不適,而此行到達雍城又路途遙遠,嬴政擔心趙姬身體會吃不消。而趙姬最近也很少與嬴政見面,就連這次上車,也未讓嬴政攙扶,而是讓嫪毐扶上車去。

  嬴政感覺自己的母后跟自己疏遠了不少,難道與他已經成年有關?

  看著前面趾高氣昂的嫪毐,嬴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太后與自己疏遠,似乎就是從嫪毐入宮開始的。

  太后寵信內侍,這本是常見的事,但太后似乎在寵信嫪毐的同時,將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忽視了,就連國事也不去管,這就有些過分了,畢竟嬴政既未行冠禮,又未掌王權,急切需要背后有人支撐,可趙姬卻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王宮。

  但嬴政還不至于對嫪毐發難,只要母后高興,他自己被忽視也是無所謂的。

  剛出了城門,趙姬將車簾掀起了一角,輕聲說道:“政兒。”

  嬴政催馬快走了幾步,來到趙姬近前,問道:“母后,何事?”

  “已經出了城門,你就不必再送了。”趙姬說道,“聽說你新弄了一個什么‘文擂居’,一定挺忙的吧,回去吧,政事要緊。”

  “其它的事都不要緊。”嬴政說道,“母后一直身體不適,兒臣擔心旅途顛簸,母后身體吃不消。”

  “放心吧,母后沒事的。”趙姬說道,“就算母后不舒服,你跟著又起什么作用。”

  “可寡人還是不放心。”嬴政說道。

  “把手伸過來,政兒。”趙姬說罷,喊停了馬車。

  嬴政下了馬,將手伸到了車簾之前。趙姬也伸出手來,將一個錦袋放到嬴政的手上。入手沉甸甸的,摸上去,里面應該是一個長方形的木盒。

  “這是何物?”嬴政問道。

  “這是你的秦王印璽,一直由母后保管著。”趙姬淡然說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啊?這……”嬴政確實沒想到,趙姬居然會將印璽交給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不必驚訝。”趙姬說道,“這本就是屬于你的,只是你尚未行冠禮,母后代為保管而已。母后這次離宮,不知多久才會回來,而宣旨不可無印璽。這印璽便留在你身邊吧,若是到了緊要關頭,也會保你周全。”

  “母后,為何不交與呂相邦?”嬴政抬頭問道,視線終于從布袋移到了趙姬身上。

  “母后可不糊涂。”趙姬說道,“你父王臨終之前,將印璽交與母后,而未交與呂相邦,定是有所忌憚。而當你年幼之時,母后尚且未將印璽交與他人,如今你已成年,豈可再交與他人之手?”

  嬴政點了點頭,心道原來先王對呂不韋也是不放心的。

  “之前,母后勸說你暫且不行冠禮,是從大局考慮。”趙姬頗嚴肅地說道,“但母后又豈能不給你留一個后手。印璽若在你的手上,何時成冠禮,掌王權,則是你自己找準時機的事情而已。”

  嬴政默不作聲,他的心理亂了。一直以來,在他眼里,趙姬是一個只懂得養尊處優的太后,卻不曉得趙姬的心思也如此縝密。

  “按禮法,母后應該將印璽交于太王太后。”趙姬繼續說道,“只是太王太后畢竟年邁,難免會有糊涂的時候。所以,母后決定還是直接交于你手,但你在不得不動用印璽之前,不可讓外人知道。而母后,另有一事所托,還望政兒應允。”

  嬴政看向嫪毐,說道:“可是之前母后提過的,嫪總管封爵一事?”

  “正是。”趙姬也沒避諱什么,平和地說道,“若不離開王宮還好,如今到了在宮外,母后不能凡事都以太后之名行事,身邊需有個可靠的權臣。嫪毐行事果斷,對母后又極為忠誠,所以母后想重用于他。”

  這才是趙姬要達到的目的,用嬴政的印璽來換嫪毐的爵位。封爵賜地是一國君王的事,就算呂不韋的權勢再大,卻也沒有這樣的權力,所以趙姬必須要使得嬴政同意才行。

  而對于嬴政來講,與印璽比起來,嫪毐的事情根本就不叫事情。即便作為條件來交還,他也是賺的太多了。

  沒有片刻的猶豫,嬴政點頭道:“一切聽從母后安排。”

  “那便由你向呂相邦說明吧。”趙姬又拿出一個布袋,說道,“蓋了印璽的旨意,母后已經擬好了,等你祭祖之時便可宣讀。”

  嬴政接過旨意,將兩個布袋放在一起,心道原來母后早已經計劃好了。

  “大婚之期,就讓呂相邦與太王太后定奪吧,如果母后身體康復,定回來主持你的婚典。”趙姬軟軟地說道,“日后,母后不在宮中,你定要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你的祖母。”

  嬴政知道趙姬指的是夏夫人,說道:“母后,政兒不在您身邊,您也要照顧好自己,政兒會抽空前往雍城看望母后。”

  趙姬點了點頭說:“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寡人此次出城還有一事。”嬴政說道,“楚國的使節與公主剛到秦國,駐扎在十里之外,太王太后命兒臣將南蘇公主接到華陽宮中。就讓兒臣再送母后十里吧。”

  趙姬點頭,心里卻也不是滋味。若不是身懷有孕,怕被發現,怎么也要見見未來的兒媳,如今卻要離宮遠行,這種無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嬴政上了馬,趙姬放下了布簾,繼續前行。到了城外,送行的軍隊正在候旨,這是趙姬命呂不韋劃撥的一萬人馬,職責便是一路護送趙姬抵達雍城,并且一直守衛在那里。

  嫪毐宣了旨意,一萬人馬分成幾隊,守護在趙姬隊伍的四外,緩緩向西行去。

  十里之外,母子就此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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