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救世秦皇 > 第85章 不同的味道
  李斯將木箱打開,只見木箱里塞著許多的棉花,顯然是為了起到防震的作用。各式各樣的白色器具橫躺在箱中,晶瑩剔透,閃閃發亮,觀其表面,卻要比金器圓潤,比銀器還要奪目。

  呂不韋盯著瓷器問道:“這……這是何物?”

  李斯拿起了一個茶壺,遞給呂不韋,說道:“呂相邦,這當然是一個茶壺。”

  呂不韋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瓷壺,卻感覺入手一片潤滑,更是一片清涼。

  嬴政也伸手拿過了一個湯勺,仔細觀看。

  “此乃由陶器添加了一些工匠們偶得的一種釉質,制作而成,因時日尚短,所以各項工藝均未成熟,并未雕琢和染色,不過也頗為賞心悅目了。”李斯解釋道。

  嬴政雖然見過這種瓷器,卻并未見過如此之多的樣式,不禁放下湯勺,拿起了一個酒杯,又端詳起來。

  呂不韋卻仍在仔細觀察瓷壺,見其壺身微泛青光,接口處平滑工整,重量也不似金銀銅鐵一般沉重,手感極好,且極具觀賞性,不由得贊了聲好!

  李斯接著說道:“既然呂相邦覺得好,想必諸國的王公貴族也會頗為贊嘆,而這樣的技巧,卻唯獨大秦獨有,難道這樣的國禮,不甚貴重么?”

  嬴政笑著說道:“這便是以銅鐵的價值所制作,而金銀卻難能買到。”

  呂不韋這才收回了視線,說道:“美玉雖美,卻不實用,這瓷器卻將陶器的品質提升了一大截,想必那些王公貴族必會爭先獲得,卻不知此物的產量如何。”

  李斯笑著對呂不韋說道:“即便是產量足夠,也不宜多送,常言物以稀為貴,叫那王公貴族搶破了頭腦才好。”

  “哈哈哈……”呂不韋笑道,“此言不錯。”

  “既然如此,明日便叫景凡多帶些制好的瓷器進宮,本來寡人是想在大婚之時使用,這下更有用處啦。”嬴政高興地說道。

  “若是這樣的話,王上莫不如將這一套瓷器送與呂相邦。”李斯見呂不韋十分喜愛這些瓷器,提醒嬴政道。

  嬴政也早看出了呂不韋的心思,隨即說道:“這是自然,雖說這瓷器日后多的是,但這第一套物件的意義卻是非凡,不如就送了仲父吧。”

  呂不韋喜出望外,但也假意推卻。

  嬴政堅持要送,呂不韋也就不再推脫,謝了王恩便收了。

  嬴政和李斯都看得出,呂不韋是故作鎮定,實際心中早樂開了花。

  三個人又核算了一下所需瓷器的數量,然后又由李斯執筆,整理出了列國國禮的詳單。

  呂不韋于是又整理了一份出使列國的使臣名單,請嬴政參詳。嬴政哪會有什么異議,當即定下了這些人選。

  呂不韋心中又是一陣暗喜,卻不知道自己的嫡系下屬已然暴露無疑。

  一切整理就緒,呂不韋請辭后,提著裝有瓷器的木箱回了相府。

  嬴政笑著對李斯說道:“先生,這步棋咱們走的可是妙了。”

  “如此一來,一舉多得,實是王上的幸事。”李斯拱手回應道。

  “只不過,寡人之前見過景凡他們所造的瓷器,并非如此精美啊?”嬴政對于瓷器的事確實頗感意外。

  李斯笑了笑,說道:“王上之前見到的,是各種類型的涂料與陶碗相互融合的樣子,而涂料的成分一旦固定使用,瓷釉的制作便不是難事,制陶的模具也都是現成的,這些瓷器制作的也就不費什么事了。”

  嬴政點了點頭,轉而問道:“依先生看來,這涂料可算是復制出了?”

  “真正的涂料,也不算是一模一樣的復制出了,景凡所制出的瓷釉,不過是將少了幾種成份的涂料結合陶器燒制成了瓷器而已。”李斯略微搖了搖頭,說道。

  “是這樣。”嬴政并不顯得怎么急迫,“那就不必著急了,先辦了寡人的婚事,再說其它吧。”

  李斯對于嬴政的態度倒是有些意外,眼看著達到復制物品的要求的話,就可以再進入武王陵的下一層,《易經》也會跟著湊齊了,嬴政反而放穩了心態,不那樣焦急了。

  但李斯卻沒有多問,見天色已然不早,請辭去了景窯。

  嬴政跟著李斯走到了書房門口,將趙高叫了過來。

  “寡人命你準備的,你都準備好了么?”嬴政問向趙高。

  “回王上,都準備好了。”趙高拱手說道。

  “好,去將胡羽公主迎來吧,然后安排幾個婢女服侍。”嬴政低聲說道,“之后,你去一趟景窯,嗯…最好每天都了解好那里的詳細進展,方才李斯拿出的瓷器,著實叫寡人吃了一驚。”

  這時李斯已經走遠,趙高見四下無人,也是低聲說道:“回王上,那一木箱的瓷器,便是奴臣在晌午之前取回來的。”

  “哦?”嬴政倒是頗感意外。

  “那時王上正在與呂相邦整理書信,奴臣不敢打擾,便拿給李斯大人看了一下,誰知李大人卻拿了過來,送與了呂相邦。”趙高語氣忿忿,似乎心有不甘。

  “哈哈哈…”嬴政笑道,“原來如此,安心吧,別人不會搶了你的功勞,至于送給呂相邦,也自有其用意。”

  趙高怔了一下,顯然沒明白嬴政的意思。

  雖然周圍沒人,只他們兩個,但嬴政還是向趙高湊了湊,低聲說道:“這瓷器雖然剛研究出來,數量稀罕,但有景凡這幫子工匠,原料又不罕見,以后想必想要多少便可做多少,而呂相邦又明顯的及其喜愛,倘若寡人不送,他也會想著法的得到。而寡人不僅送他這一箱,還要多多送他,然后再調查他都送給了誰。”

  趙高恍然大悟,說道:“王上是說,順藤摸瓜,引出呂相邦的黨羽?”

  “不僅是朝中的。”嬴政拿出了呂不韋寫給他的使臣名單和列國的眾臣名單,說道,“想法子盯緊了這些人,包括列國的,必要的時候,暗中去找蒙武將軍協助。”

  “奴臣遵王命。”趙高收起了寫有名單的竹簡,退步出門。

  不多時,趙高將胡羽公主送到了書房門口,隨即轉身退了出去。

  胡羽公主俏麗地現在門口,羞怯怯地擺弄著頭發。

  嬴政迎了過來,笑著說道:“你這樣羞答答的,倒叫寡人不習慣了。”

  聽嬴政這樣一說,屋子也只有他們兩個,胡羽公主隨即放松了下來,嗔道:“王上整天就圍著南蘇姐姐轉,哪里還想得起人家。”

  嬴政知她心有妒意,于是假裝沉聲道:“依你說來,寡人到真成了好色之徒,整天圍著女人轉了。”

  胡羽還以為嬴政真生氣了,連忙解釋道:“胡羽并非此意,王上切莫動氣。”

  嬴政沒有忍住,笑出了聲,拉著胡羽公主的手,坐了下來。

  “寡人沒有那么小氣,哪有那么容易生氣。”嬴政的聲音變得輕柔起來。

  胡羽見嬴政沒有生氣,便笑著說道:“王上,胡羽也沒有那么小氣,更沒有想要跟南蘇姐姐爭些什么。”

  “這才像你。”嬴政笑道,“其實,寡人是不急的,只是王祖母迫著寡人,說是要有借有還,她失了成蟜,便要寡人賠她一個曾王孫來,于是便叫南蘇來侍寢的。”

  這個原因,之前向胡羽解釋過,只不過是南蘇所述,如今嬴政親口說出來,心中才感覺通暢了許多。

  “如此說來,太王太后是虧了。”胡羽說道。

  “何以見得?”嬴政問道。

  “若是得了個曾孫女,太王太后不是虧的嗎。”胡羽公主低聲說道。

  說罷,二人哈哈大笑。

  說笑了一陣,嬴政問道:“南蘇的琴聲甚是美妙,你會撫琴嗎?”

  胡羽搖了搖頭,說道:“胡羽只會舞刀弄槍,不如,再跟王上比比射箭吧。”

  嬴政想起了上次游獵輸給她的情景,便推脫說道:“這是王宮,哪能胡亂射箭,不如你給寡人舞劍吧。”

  “好。”胡羽起身去拿劍,可將佩劍從劍鞘中拔出的時候,卻看見這柄佩劍只剩了半截。

  嬴政這才想起,剛得到軒轅劍的那天,與李斯試劍,而將此柄佩劍砍斷了,之后卻忘了更換,這柄斷劍便一直放在那里,被遺忘在了角落。

  胡羽卻盯著斷刃,喃喃地問道:“王上,是何利刃斬斷了此劍?”

  胡羽天生愛武,怎會看不出這柄劍是被斬斷。

  “這劍在之前出了個豁口,后來與別的利刃碰在一起,便崩斷了。”嬴政隨口說道。

  “王上當胡羽是小孩子么。”胡羽撅起小嘴說道,“這劍哪有斷口,分明是被斬斷的,想必那另一口劍及其鋒利。”

  女人刨根問底起來,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嬴政見瞞她不住,便說道:“那劍確實鋒利了些,不過也不稀罕。”

  胡羽放回了斷劍,來到嬴政身邊,伸出一只小手,說道:“王上,拿來看看。”

  嬴政面露難色,說道:“沒什么好看的,寡人命人再拿來把劍,替換了便是。”

  哪知嬴政越是這樣說,胡羽便越是好奇,心想嬴政定是藏了什么寶刃,不舍得拿出來給她瞧瞧,于是纏著嬴政沒完。

  嬴政扭她不過,只好說道:“看看可以,不過你千萬不可向別人提起,任何人都不可以。”

  見嬴政說的鄭重,胡羽心知嬴政并非說笑,反而好奇心更為強烈。

  嬴政讓胡羽等在原地,轉身進了內室,將軒轅劍取了出來。

  嬴政的衣袖遮住的半個軒轅劍的劍身,但還是遮擋不住耀眼的金色光芒。

  胡羽在看見軒轅劍的剎那間,不由得呆在那里,不只目光無法移動,就連嘴都僵在那里,無法言語。

  嬴政走到胡羽的跟前,用軒轅劍在胡羽的眼前晃了幾晃。只見胡羽頭雖未動,眼珠卻跟著軒轅劍轉了幾圈,一瞬也不肯離開。

  嬴政不禁覺得好笑,將軒轅劍放在了胡羽的手中,又抓著她的肩膀搖了搖。

  胡羽這才緩過神來,雙手用力握著軒轅劍,自上至下的打量著軒轅劍,口中喃喃道:“好一口金色寶劍!”

  “金色的倒是不假,卻也沒什么稀奇的。”嬴政盡量壓低著軒轅劍的身價。

  “王上,這寶劍叫做什么名字?”胡羽的灼灼目光盯視著劍鞘上的怪異紋路,還有那類似怪獸模樣的圖案。

  “一柄劍而已,還取什么名字。”嬴政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若是被胡羽知道了這是上古至寶,還不被她索要了去。

  鏘的一聲,胡羽抽劍出鞘。只見劍刃同樣是金色,而且是比劍鞘還要耀眼的亮金色,直看得叫人目眩神迷,如臨夢幻。

  嬴政知道胡羽尚武,遇得寶劍,就是看上一夜,也并非不可能,便隨即說道:“不如,你就用這把劍來為寡人舞劍吧。”

  “好!”胡羽喜道,然后將劍鞘遞給嬴政,轉身快步出門。

  嬴政也是快步跟了上去,剛到門口已見胡羽舞了起來,利劍刷刷地劃破氣空,西沉的日頭映照在金色的劍芒上,顯得更為耀眼。

  映入嬴政眼中的,是世所難見的美景,身著紅色胡服,舞動金色利劍,宛若天仙舞劍一般,劍隨人動,人隨劍舞。

  嬴政不由的呆了。

  與南蘇相比,真乃一靜一動,一文一武,一個似柔風細雨,一個似驕火艷陽。

  一個嬌柔,一個矯健,味道果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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