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救世秦皇 > 第418章 劍指燕趙
  冰雪已融,天氣漸暖。

  明媚的春陽似乎敞開了心情,溫和地烘暖著每一寸土地。

  和風則不經意地打著下手,將殘存的寒意一掃而光。

  河水高興地流動起來,像是在慶祝解脫了冰封之苦。

  鳥兒也急不可待地飛出來覓食,即便蟲兒的肚里也沒多少油水。

  本該安寧的咸陽宮,卻略顯嘈雜,本是和暖的天氣,卻微呈陰冷。

  這一天,是安葬華陽夫人和南蘇王妃的日子。

  依照秦制,華陽夫人必須入岐山王室祖陵,而南蘇則要根據嬴政的意愿,可入可不入,因為她既非王后,所生之子也并非太子。

  而嬴政又怎會將她葬入岐山的外陵?

  應有的儀式舉行完畢,嬴政率領禁軍,帶著兩口棺槨,啟程前往岐山祖陵。

  因為行進的緩慢,第二天巳時才到達岐山的外圍,卻見幾萬大軍立在山門處迎候。

  “末將王翦,恭迎太王太后圣駕,南蘇王妃圣駕。”

  原來是王翦帶著大軍在此等候。

  之前在嘉峪關,嬴政火急火燎地趕回咸陽,腳程比王翦的五萬大軍自然是快了不少,而昨日王翦帶大軍途徑岐山的時候,收到咸陽傳來的消息,說秦王將來這里安葬華陽夫人和南蘇,所以就在這里等了一天。

  嬴政沖王翦點了點頭,然后自言自語道:“有這種陣仗,想必王祖母和南蘇到了那邊也不會受什么欺負。”

  大軍向兩邊分散開,擁著安葬的隊伍進了祖陵。

  再次來到岐山,嬴政不禁有些感慨,上次來這里還是安葬成嬌,這次卻換成了華陽夫人和南蘇。

  真不知道下次還會來送誰,或是他自己被誰送。

  正胡思亂想間,寧老和殤公已經開啟了祭拜儀式。

  捶胸頓足,痛哭流涕,二位老者與華陽夫人相識幾十年,一起經歷了不少風雨。

  而這幾十年,也正是大秦由弱轉強,與三晉的爭斗最為激烈的幾十年,也是決定大秦未來命運的最為關鍵的幾十年。

  對于嬴政來說,沒有這幾十年來幾輩人的勵精圖治,哪能換來如今的大好局面,又何談一統大業的雄厚根基?

  可是一想到自己所指定的千年大計中,關于秦國最終的命運,他就不免有些慚愧與自責。

  祖宗留下來的基業,會被他故意搞丟,這以后還怎么去那邊面對列祖列宗?

  心懷著這種糾結與慚愧,嬴政干脆多磕了好幾個頭,腦門都快要磨破了皮。

  而在外人看來,秦王這孝心可不是一般的足啊。

  磕完了頭,他也并沒起身,心中將對諸位老祖宗想要說的話又暗自嘀咕了一遍,這才站起身來供奉。

  儀式過后,兩幅棺槨開始入葬安放。

  嬴政瞪眼看著對于他來說很重要的兩個女人逐一被放進了地穴之中。

  一個,是他無比敬重,也是王族里輩分地位最高的王祖母。

  一個,是他十分喜愛的第一個女人。

  一陣失落的空蕩感突然充斥進他的內心深處,往事一幕幕地浮現在眼前。

  那時的王祖母還沒有那么多的白發,她總是顯得很威嚴,但心地卻十分良善。

  那時的南蘇還略顯羞澀,經常溫婉地笑著撥弄她最愛的琴弦,同時也撩動著他的心神。

  如今,卻已經天人永隔,再也無法相見。

  悲從心中來,淚向目外滴。

  難掩離別痛,相聚再無期。

  突然這一刻,嬴政想為葬于祖令的王族成員做些什么,于是他宣布,重修岐山王陵!

  大秦立國四百余年,岐山葬了不知多少的嬴姓先祖,有些年頭久遠的陵墓的確需要修復一番。

  況且嬴政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幾十年后的千年大計開啟,改朝換代之后,那又如何保護這些祖陵?

  看來只有使其變得更為隱秘。

  密石既然即將會被大量制造出來,那用來修葺一下祖陵似乎也不錯。

  一切儀式全部完畢,嬴政再次祭拜了列祖列宗,然后回師咸陽。

  回去的路上,嬴政與王翦騎馬并肩而行。

  “王將軍,這次的事情,寡人已經查清楚了。”嬴政道,“乃是燕丹和樊於期在背后算計咱們大秦,這口氣我可沒法咽下去。”

  王翦一聽來了興致,拱手說道:“王上要打燕國的話,末將隨時待命。”

  嬴政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攻打燕國,而是要先打趙國,拿下了趙國,隨后才輪到燕國。”

  王翦道:“不管是打那趙國還是燕國,王翦都向您請戰!”

  嬴政頗具意味地看向他,笑了笑說道:“要是寡人命你為主帥征討趙國,你會給我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王翦信誓旦旦地說道:“管保打的趙國割地賠款,并且交出那樊於期。”

  嬴政搖了搖頭:“不夠。”

  王翦眉頭一動,又道:“那就打的趙國向咱們俯首稱臣,年年納貢。”

  嬴政又是搖搖頭:“也不夠。”

  “王上的意思,莫非……”王翦有些驚訝地問道。

  嬴政道:“韓.國并入咱們大秦已然一年有余,是不是因為咱們沒費什么力氣,反而將你的膽子給弄小了?”

  聽秦王這么一說,王翦哪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嘴角微揚著說道:“如此說來,王上這次是要一勞永逸,徹底滅了趙國?”

  嬴政點點頭:“戰爭與戰役的差異,滅國與降服的區別,早先我就跟你探討過。如今的世道,再進行局部的戰役已經沒有了意義,況且咱們大秦,也的確具備了一統的實力。”

  “寡人已經籌謀了許久,卻還不知,我手下的這些心腹愛將有沒有做好心理上的準備。”

  停頓了一下,嬴政看向王翦道:“尤其是你,王將軍。”

  行軍打仗,尤其是主動出擊,定然需要一個既定的目標,也就是打到什么程度才能停止戰爭。

  早在西周的時候,諸侯國之間的爭斗,更像是百姓之間的斗嘴,即便是兵戎相見,也大多是出人不出力,因為要是打狠了,害怕周王室怪罪。

  隨著西周的沒落,京都東遷洛邑,華夏進入東周的春秋時代,周王室的實力大打折扣,對諸侯國的威懾也越來越小。

  直到齊桓公、晉文公等五位霸主的相繼出現,從而或多或少的改變了戰爭形式。

  后來趙、魏、韓三家分晉,華夏進入戰國時代,各諸侯國之間的殺伐突然加劇。

  隨著吳國、魯國、越國、宋國、鄭國等等原本的強國陸續被吞并,戰爭的形式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余下的戰國七雄,互相牽制近百年,卻并沒有哪一國被徹底消滅。

  這種常態化的并存幾乎已經成了常識,即便是王翦這樣身經百戰的出色將領,其每次出征的目標,也都是定為在攻城略地,搶占資源上,壓根也沒想過將哪個強國徹底吞并。

  所以嬴政在發動一統之戰的前夕,需要將目標明確給每一個參戰的人,尤其是帶兵的主帥,帶隊的將領,甚至是后方的火夫。

  對于一統之戰,王翦不是沒有聽說,也不是未曾考慮,只是他覺得事情不會來的這么快。

  但放眼看去,這幾年五谷原種順利推行,為大秦積攢了數不盡的糧草,足以支撐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戰爭。

  與西域的通商,也讓大秦撈了不少的油水,用這些錢能造出更多的軍械,養育更多的戰馬。

  反觀列國,卻大多是安于現狀,并沒什么太大的改變。

  王翦捋了捋自己的短須,心中的格局被瞬間打開,但他心智老成,顧慮周全,還是疑慮道:“縱觀如今大秦的實力,的確有能力與列國一戰,就是怕他們連橫起來,共同抵御咱們,如此一來,就又會是一個僵持的局面。”

  嬴政道:“對于這一點,我早有算計。尉繚近日就會代表寡人與齊王簽訂新的盟約,他們這些年不問外事,定然不會幫助三晉。”

  “至于地盤最大的楚國,因為這次南蘇的事,也是欠我一個交代,定然會將矛頭瞄向燕國。”

  “而燕國此次雖然與咱們交惡,卻也不一定是燕王的本意,很有可能是燕丹自己私下的主意,況且燕、趙兩國素來不合,咱們只要略施手段,就能迫使燕國按兵不動。”

  王翦點了點頭,心中暗自佩服秦王竟有如此謀略。

  “至于魏國,到是有理由與趙國聯合。”嬴政繼續道,“但我會讓諸葛騰在潁川郡出兵,牽制魏軍無法馳援趙國。”

  “余下的,就是怎么專心對付趙王了。”

  王翦明白,秦王對他說了這么多,那是已經擺明了,這次攻趙的主帥非他莫屬。

  “如何攻趙,請王上示下。”

  “不急,你也想一想策略。”嬴政道,“咱們回宮再議。”

  說罷,嬴政撥轉馬匹,坐進了胡羽的馬車之中,安葬了南蘇之后,他還需要再安撫安撫扶蘇的心情。

  王翦心中振奮,盤算著各種戰法,一路護送著王族回到咸陽。

  嬴政讓王翦回府帶上王賁,然后回御書房打開了一份精要地圖,鋪在桌子上,一邊琢磨,一邊等著他們。

  不多時,父子二人進門問安。

  “考慮的怎么樣,想怎么打?”嬴政問道。

  王翦笑了笑,回道:“其實王上早已想好了策略,不然怎會在嘉峪關就讓羌瘣他們去往上郡,而我應該考慮的,只不過是怎么對付李牧而已。”

  嬴政笑道:“不虧是王將軍,果然能猜透我的心思,你們看。”

  一邊說著,他一邊指向地圖的一個位置。

  “這里是上黨郡。”嬴政道,“這里與趙境接壤,我先給你們十萬大軍,你們先打下幾處城關,問題應該不大吧。”

  “只打幾處城關?”王翦問道。

  嬴政點點頭:“打下幾處城關之后,你們就分兵幾路,然后互相配合,繼續襲擾對方的城池一年,記住,是襲擾。”

  王翦手捋短須,思考著秦王的用意。

  “為何打下幾座城后,卻變成了襲擾?”王賁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要將趙國拖垮!”隨即,嬴政將關于趙國糧草的事情對父子二人說了一遍。

  “哈哈哈……”王翦大笑道,“想不到司馬大人還藏了這么一手,要是趙國因此而鬧起了饑荒,那攻陷邯鄲可就容易得多了。”

  “所以說,這一年里不能急。”嬴政道,“一個字,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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