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公公冷著臉,出現在養心殿門前。
他身后跟著上百名東廠太監,個個身穿蟒袍,腰挎繡春刀,看起來比錦衣衛還要兇。
靜公公眉頭緊皺,開口道:“東廠聽令!將他們攔住!誰敢擅闖養心殿,打擾皇上閉關!”
“死罪!”
蘇起仰頭,怒視靜公公,道:“閹狗!你宦官之身,膽敢把持朝政!”
“是誰給你的膽子?”
“快讓那昏君滾出來!”
靜公公面不改色,道:“鎮國公,你辱罵咱家,咱家不跟你一般計較。“
“但是,你膽敢辱罵皇上!”
“你可知道,你的榮華富貴,是誰賞賜給你的?”
“是皇上!”
“你膽敢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蘇起神情一滯,垂首不言。
靜公公的一番話,說中了蘇起軟肋。
自己能有今天的權勢地位,確實是皇上一手栽培。
可是,自己卻煽動群臣,擅闖養心殿。
若是皇上震怒,定他一個謀逆犯上的罪名,這并非沒有可能。
靜公公目光掃過諸葛云、張仲文等大臣身上,道:“皇上對你們如何,不用咱家這個當奴才的多說。”
“你們捫心自問,皇上虧待過你們嗎?”
群臣默默搖頭。
他們跟蘇起一樣,深受秦昊恩賜,才有今天的權勢地位。
哪怕是張仲文,也不得不承認,皇上對自己不薄。
“大家散了吧!”
靜公公揮揮手,道:“今日之事,咱家不會告訴皇上,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東廠太監們上前,手按長刀,宛如一道長城,將大臣們逼的連連后退。
最后,他們硬生生逼出養心殿的范圍。
“哎!”
蘇起站在宮門外,捶胸頓足:“老夫無能!終究是斗不過皇上!”
“難道,老夫只能眼睜睜看著皇上肆意妄為,大夏江山,毀于蠻夷之手?”
不光是蘇起,一眾大臣們心中也是十分不甘。
大夏眼看要騰飛,要盛世。
萬萬沒有料到,會以這種方法黯然落幕。
實在是窩囊到了極點。
諸葛云雙拳緊緊攥住,似乎下定了決心,道:“事到如今,還有一個辦法!”
蘇起眼神一亮:“什么辦法?”
諸葛云沉聲道:“前幾日,我曾經說過,皇上的依仗,不過是臣心民意!”
“如今,皇上臣心已失!他卻根本不在乎,依然恣意妄為!”
“那么只剩下一個辦法,就是煽動民意,來驚醒皇上!”
蘇起一怔,大驚道:“你的意思是,將蠻族入侵,皇上閉關的消息,傳到民間?”
“煽動民心,嘯聚宮門,來逼迫皇上出面?”
諸葛云點頭:“正是如此。”
張仲文額頭上冷汗直冒,青筋暴起,連連搖頭:“不行!”
“這是兵行險著!實在是太危險了!”
“稍有不慎,就有民變的可能性!”
“這畢竟是朝廷上,袞袞諸公和皇上的戰爭。”
“你把民間那些販夫走卒牽扯進來,是要出大事的。”
“更何況,皇上最擅長的就是帝王心術,煽動民意。”
“你跟皇上斗民心,必敗無疑,而且后果不堪設想!”
在南楚時,張仲文比諸葛云早到許多天,親眼見識過皇上跟魔宗圣子的爭鋒。
他們爭的,就是民心!
煽動民意者,只會被民意反噬。
張仲文從魔宗圣子的下場,悟出了一個道理。
千萬不要跟皇上去比拼民心!
帝王心術之道,世上無人可以跟皇上比肩。
當然。
張仲文跟諸葛云是政敵,他巴不得諸葛云因為犯錯,被皇上貶官。
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諸葛云若是煽動民意,極其民變,可是會出大事的。
張仲文身在朝堂一天,就不可能獨善其身,一定會被牽連。
因此,張仲文出于自保,極力反對。
諸葛云目光灼灼,凝視著張仲文道:“張大人,我知道,這一招很險!”
“可是,您有更好的辦法嗎?”
張仲文沉默不語,等同默認。
諸葛云沉聲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其實,蠻族宣戰,皇上閉關的消息,近來已經傳到民間。”
“百姓們心中的怨念很大,怨聲載道。”
“我們不需要刻意宣傳,只需要稍稍推波助瀾,激起民憤。”
“明日午時,自見分曉!”
旋即。
諸葛云對眾大臣躬身行禮:“諸公,諸葛云拜謝!”
大臣們都明白了諸葛云的意思,紛紛還禮散去。
張仲文回到張府。
管家就腳步匆匆上來,低聲道:“老爺,有貴客來訪。”
張仲文眉頭微皺:“是誰?”
管家低著頭:“老爺見了,自然知道。”
張仲文心中狐疑,邁步走進大廳,正看到一位老者,體態略顯臃腫,身穿玄袍,正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茶。
“啊!王爺!”
“您怎么有閑情雅致,來我府上。”
張仲文看清楚老者的面容,連忙上前行禮。
這位老者,赫然是西蜀王秦無極。
當日,十八路諸侯圍攻京師。
南楚王秦川先一步逃掉。
秦無極和其他諸侯王,落入秦昊的圈套,被引兵攻打北莽不說,還被削藩,杯酒釋兵權。
秦無極以及他的兒子,也被秦昊軟禁在京師,當了一個賦閑王爺。
這段時間,秦無極十分低調,終日飲酒作樂,似乎甘愿當富家翁。
不過,秦無極知道,錦衣衛和東廠不知道有多少眼睛,都在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就在秦無極幾乎絕望,以為這輩子都無法重返西蜀封地,要被活活困死在京師的時候。
機會終于來了。
西境戰事不斷,霍武、蕭天志等皇上的心腹愛將,都不在京師。
京師的守備薄弱。
而且,這一次皇上忽然閉關,引得大臣們群起攻之。
為了加強皇宮的守備,原本監視秦無極的錦衣衛和東廠暗衛被抽調走了不少。
秦無極一直以來的韜光養晦,發揮了作用。
他終于找到機會,秘密前往張府,來見張仲文。
張仲文眉頭微皺,問道:“王爺,您來找在下,不知有何貴干?”
秦無極沒有吭聲,而是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下兩個字——西蜀。
張仲文身體一震,低聲道:“王爺,您要我幫忙,設法讓您返回西蜀?”
“這可是彌天大罪!”
“皇上若是知道,張家所有人,人頭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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