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
王孝儒眉頭緊皺。
傳言是真的!
皇上果然答應了真蠟王,要儒門下南洋,建書院,教化當地人。
王孝儒開口道:“皇上,南洋是南嶺之南!據說那里是一片荒蠻叢林,當地人茹毛飲血,還生活在樹上。”
“你要那些清流大儒們前往真蠟。”
“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是流放!”
“他們是絕不可能去的!”
秦昊冷聲道:“王孝儒,朕問你,圣人創儒門的本意是什么?”
王孝儒不假思索,道:“教化蒼生!”
秦昊繼續問道:“那么,南洋百姓,算不算蒼生?該不該教化?”
“這...”
王孝儒一時語塞,沉默了許久道:“圣人云,有教無類!南洋百姓,自是蒼生,當受儒門教化!”
秦昊看了王孝儒一眼,面露欣慰之色。
他雖然為人古板了一點,卻不愧是飽讀詩書的大儒,德行高尚!
難怪坊間傳的沸沸揚揚,說王孝儒已是半圣,距離成圣,只有一步之遙!
王孝儒的品德,當上半圣這個稱號!
秦昊道:“那么,朕若是派你,率領三千儒門弟子下南洋,教化蒼生,你可愿意?”
王孝儒立刻道:“臣愿往!”
“不過...”
“三千儒門弟子,會不會太多了!”
“臣愿下南洋,可是那些清流大儒門,是絕不肯的...”
王孝儒說這話的時候,心中一陣唏噓。
他自己是按照圣人的德行,來要求自己的。
可是,他只能管自己,最多說服幾個門生,跟自己一起下南洋。
至于那些清流大儒們,大部分都是沽名釣譽之輩。
他們讀書是為了功名,為了榮華富貴。
讓他們去南洋吃苦,去教化當地的百姓。
他們一定不肯!
秦昊冷冷一笑,道:“朕當然知道!這世上,最多的,就是沽名釣譽之輩!”
“而缺少的,就是你這樣真正一心做學問,將圣人學說放在心頭,作為自身準則的讀書人!”
“你才是真正的大儒!”
“至于朝堂上的那些清流,在你面前,全都是蠅營狗茍之輩!”
王孝儒老臉一紅:“是皇上教得好!”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方能知行合一!”
“臣已讀萬卷書,卻未行萬里路,終究難得圣人真意啊!”
“不過,臣還是不懂!”
“皇上讓臣陪著演戲,到底意義何在。”
秦昊冷冷一笑,直言道:“朕讓你陪著朕演戲,就是為了逼迫那些清流大臣,同意下南洋...”
“三日之后,你們跟朕到了津城碼頭,還有一出戲要演!”
“到時候,你就跟朕一番賭斗!”
“那些清流大臣,必定上鉤...”
嘶...
王孝儒聽完秦昊的計謀,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顫聲道:“皇上,您這計謀,會不會陰險了點?”
“其實,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您要大儒們下南洋,只要明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何必玩弄這些心術計謀?”
秦昊冷笑道:“明說?朕若是明說,以你對他們的了解,他們會有幾人響應?”
“還不是各個找借口,推三阻四?”
“這個說年事已高,那個說腿腳不便,甚至還會有人,以辭官相威脅!”
王孝儒啞口無言。
對于清流們的德行,他太清楚不過了。
皇上所說的,絕對會發生!
到時候,百官請辭,聲勢浩大,又是一場風波!
畢竟。
在這些清流看來,辭官也好過去南洋受苦!
皇上這是未雨綢繆,提前一步謀劃,就是為了堵住清流們的嘴!
可是,王孝儒依然猶豫,無法下定決心。
原因很簡單。
他陪著皇上演戲,把清流們逼得下南洋。
清流們也不是傻子,遲早有醒悟的一天。
到時候,清流們不敢把皇上怎么樣,卻敢遷怒自己。
當然。
他們也不敢動手打人,更不敢殺了自己。
但他們敢口誅筆伐,寫文章寫詩,把自己罵的狗血淋頭!
人言可畏!
王孝儒的一世清名,在這些人抹黑之下,必定毀于一旦!
清者自清。
王孝儒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
問題是。
自己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處呢?
自己為什么要放著好好的太傅不當,放著京城的榮華富貴不享受,跑到南洋的窮鄉僻壤,去教化當地土著呢?
難道,只為了效仿圣人,教化蒼生?
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秦昊看出王孝儒的憂慮,開口道:“王孝儒,你正在心中打著算盤,權衡得失吧?”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人為自己考慮,趨吉避兇,這沒有錯!”
“況且,你年事已高,南洋的氣候炎熱,瘴毒橫行,你到了那里,難免有一個三長兩短!”
“也許,一輩子都無法返回大夏,甚至死了,都要安葬在那里,無法落葉歸根。”
“不過,南洋之行,對你來說至關重要!你非去不可!”
王孝儒的臉色越發難看,錯愕道:“皇上,你給臣一個理由!既然南洋如此兇險,臣為什么一定要下南洋?”
秦昊雙眸迸發厲芒:“成圣!這個理由,夠嗎?”
成圣?
王孝儒呆愣當場,整個人猶如石化。
成圣,是每個讀書人的終極目標,王孝儒也不例外!
雖然他現在已經完成了立德立言,已有半圣之名,只差了立功這至關重要的一步!
可是這一步,確實極其困難,猶如天塹!
王孝儒想破頭皮,也想不出來,如今大夏歌舞升平,盛世至極,自己如何才能立功,造福社稷,造福黎民。
“皇...皇上...”
“你剛才說成圣?”
王孝儒的心臟狂跳,呼吸急促。
秦昊點頭,正色道:“不錯!朕說的,就是成圣!”
“朕曾經立下大宏愿!”
“大夏百姓,人人如龍!”
“龍即是圣,圣即是龍!”
“人人都有良知,心中都有天理!”
“因此,人人都能成圣!”
“大夏不止朕一個圣人!”
“而你王孝儒,就是大夏第二個圣人!”
“從此以后,大夏人才輩出,將會有千千萬萬個圣人!”
“人人成圣,人人如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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