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離,御湖山莊在后視鏡里越來越遠。
溫暖靠在車窗邊,噗通狂跳的心一點點平穩下來。
無論過往的那三年里有多甜蜜,也無論過去這兩個月讓人多么的心力交瘁,已經過去了。
倒不如劃上句號,一切到此為止。
三年前,她是剛到謝氏總裁辦秘書處的新人。
三年前,他是集團高冷威嚴的大boss。
沒有感情糾葛。
只有公事公辦。
他們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就讓一切回歸正軌。
相識不相知,相知不相愛。
就當那三年是一場綺麗的夢好了。
不再像從前一樣情緒激動,這一次,兩人都相對心平氣和。
溫暖自認,做到了一個體面的成年人,體面的結束了自己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
可在俱樂部門前下車,走進大廳迎上雙眸發亮的大甜甜,說她有一份禮物請查收的時候。
溫暖仍舊愣了一下。
前臺的米白色辦公桌上,99朵白玫瑰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花瓣上還沾著露水。
“溫暖,快看看,這是你哪個追求者送的?這也太會了吧!”
大冬天,竟然還能看到這么新鮮的玫瑰花。
而且還不是俗艷的大紅色。
大甜甜激動的仿佛那花是送給她的。
花束上夾著一張賀卡,落款一個x。
溫暖沒來之前的這幾分鐘,大甜甜和小甜甜把出入過馬場年齡合適的高富帥們都盤點了一遍,可沒一個能和這個x對上。
溫暖拿起賀卡。
只一眼就認出,那是項巖的筆跡。
那個x指代的是誰,顯而易見。
再看賀卡內容,溫暖眼眸微怔。
【溫小姐,來日方長,請多關照!】
片刻前她對謝聿川說過的話,片刻后,又被他還了回來。
溫暖頓覺剛才車里的感傷都喂了狗。
她以為他懂了,所以放手了,讓她順利離開。
可他想成什么了?
一路往更衣室走,溫暖撥了個電話出去。
只響了一聲,那頭就通了。
“暖暖……”
謝聿川聲音清冷,那頭一片安靜,聽不出是在回市區的車里,還是在原來的房間里。
“那花……什么意思?”
溫暖問。
“你說的回到三年前啊……”
謝聿川沉聲道:“三年前,我們剛在一起,你抱怨我一點兒在一起的儀式感都沒有。所以這一次,我給你補上了。”
???
!!!
腳步一頓,溫暖愣在窗前。
同樣是三年前,為什么她和他的時間線完全不同?
她是想說,回到那個還沒開始感情線的時候,他繼續做他高大上的謝總,而她是溫暖。
未來是做井水不犯河水的陌路還是相知相識的朋友,一切隨緣。
可謝聿川的三年前,是她進入謝氏,他們初在一起?
溫暖:……
“暖暖,今天是1月29號……”
溫暖一怔,沒反應過來這個日期有什么特殊含義。
就聽謝聿川沉聲道:“我們是12月31號在一起的。所以三年前的今天,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溫小姐……”
有風聲在手機那頭響起,男人的聲音也多了幾分清冽,“來日方長,請多關照!”
溫暖想說什么,可大腦一片空白。
就那么半張著嘴,對著玻璃里的自己愣住了。
一聲淺笑響起,電話嘟的掛斷了。
溫暖心亂如麻。
騎著小灰灰,牽著烏騅小心心,一人三馬一路去了草場。
解開韁繩,烏騅和小心心頓時撒歡兒的撩開四蹄奔了出去,伴隨著噠噠噠的馬蹄聲,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黑一白的兩個點。
慢悠悠溜達著的小灰灰不滿的晃起了頭。
溫暖回過神來。
“駕……”
一抖韁繩,小灰灰奔騰向前,溫暖強行拉回亂糟糟的思緒,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
再回到馬場已是午后。
“溫暖,你過年休哪幾天?”
大甜甜看著電腦里的值班表跟溫暖對時間。
馬術師們回老家的,度假的約會的,這幾天已經陸續走了一大半了。
留在帝都的人要排時間過來溜馬值班。
溫暖搖頭,“我不休,你都排我也沒關系。”
“不休?”
大甜甜瞥了一眼還留在前臺的那束白玫瑰,“那……那位x先生豈不是很郁悶?”
“不會的。”
溫暖笑。
年節時的謝聿川,比上班時還忙。
帝都各大世家的幾位老爺子,平日沒空見,過年了總要上門拜訪一下。
還有謝家那一大家子。
除夕家宴,謝聿川這個家主是絕對不能缺席的。
大年初一要跟叔伯們喝茶,還要給小輩們發紅包,一堆亂七八糟的家務官司要他拍板。
溫暖記得清楚,在一起的第一個春節,他直到初三晚上才忙完。
不對,那都已經是初四凌晨了。
凌晨兩點半,他把她從公寓床上撈出來帶去了御水灣別墅。
直到初七,兩人都沒出過門。仦說Ф忟網
迷亂的記憶陡然浮現,溫暖有些臉熱的別開臉,“我白天去療養院陪我媽媽,晚上回來宿舍住。他們有誰要是時間不合適,你安排我就好了。”
“好!”
大甜甜點頭,“那我一會兒就給陸哥打報告,狠狠宰他一筆,讓他給你發5倍,不,發10倍的加班費。”
溫暖失笑。
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這兩天一個騎馬的客人都沒有。
下午把馬棚里的馬全都牽出來曬了會兒太陽,溫暖和馬棚的幾個清潔工一起,把馬棚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傍晚時分,溫暖接到了溫素心的電話,“囡囡,我跟趙院長說過了,她同意了!”
既陪了俞阿婆,還能和囡囡一起過年,溫素心心情極好。
說話時聲音飛揚,“剛剛阿婆家里人又送了好些東西來,一會兒我會把阿婆的房間裝扮一下,等明天你來了,我們就可以籌備過年了。”
“好!”
溫暖笑著點頭,“那我明天忙完就過去。”
“嗯……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我先幫著搬東西!”
能聽出電話那頭亂糟糟的,溫暖滿臉是笑的掛了電話。
療養院的后院里,溫素心看看不停往倉庫里搬東西的幾個年輕小伙子,再看向立在車前的沈綏安,便笑著迎了上去,“大哥,你們是來給老人們送年貨的是吧?”
沈綏安忍不住瞇了下眼。
直覺告訴他,她這么笑盈盈的,肯定沒好事兒。
沈綏安點頭,“對!”
就見溫素心笑道:“那能麻煩你幫我搬幾盆花嗎?老價格,可以嗎?”
沈綏安心里發出一記輕響。
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