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極致心癮 > 影影不生氣了

  坐在后排的黎影點點頭。

  等紅綠燈時,梁文鄴回頭:“就坐那兒點頭啊,他為什么不給你心里沒數嗎。”

  有數。

  跟劉懷英鬧掰了,敢說全因她嗎,不一定,只是徐敬西找到比劉家更穩妥的接手人。

  到時已經天黑,談事結束。

  梁文鄴的車開進停車場,正好與幾輛邁巴赫擦肩而過。

  算不算如愿以償見到徐敬西。

  不愛戴領帶的他,正挨在沙發中央,那身西服敞開,內搭的白襯衣扣子不算太整齊地系著,一片潦倒。

  梁文鄴靠近,正要給他遞煙,發覺他在接電話,于是做罷。

  背著身坐著,交待電話那邊的下屬,如此,并沒發覺黎影的存在。

  紫色連衣裙的女子正站在沙發后,給他按摩肩膀。

  這令黎影抬起進門的步伐就此作罷,想想,也不是吃醋,是不該貿然打擾。反正那時候反應沒太失控,而是平常心對待,都不清楚自己為何大度,大概是她和徐敬西之間的關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待徐敬西掛電話,手機扔桌子。

  桌子上幾份沒來得及收拾好的合同及印泥蓋章,他的煙和紀梵希打火機,還有女孩子用的發帶,散亂無章。

  事剛談完,徐敬西難得有好心情,閑情逸致挨在沙發,闔眸,養神。

  肩膀被何曼莎揉著,何曼莎聲音說不上的溫柔嬌媚,“見您一面太難了。”

  他淡淡一個字:“忙。”

  何曼莎貼在他耳邊,悄悄說:“我好奇,倒是去見過那位小妹妹,買了她兩幅畫,挺可愛一小姑娘,我沒想到,您口味變了。”

  徐敬西沒什么情緒可言:“你越規矩了不是。”

  “您還會來海灣半山嗎。”對方又問。

  徐敬西拿起威士忌酒杯,一口入喉,也沒著急回對方,晾在那兒。

  “會嗎。”何曼莎復問,聲音柔憐幾分。

  徐敬西淡聲:“去那兒做什么。”

  突然的沉默不語,何曼莎低低的聲音,是挺惹人心疼,是哭了。

  徐敬西皺了皺眉:“那你慢慢哭,我還真沒時間。”

  站在門外的黎影,扭頭便走。

  畫廊來買畫的果然是何曼莎。

  梁文鄴回頭,一掃門口空空:“人呢。”

  “我帶黎影過來,見鬼了不成,就一不留神。”

  

  黎影莫名其妙順著頂樓嬉鬧聲,尋樓梯上俱樂部天臺,三層,不算太高。

  再到頂樓,人群已散去。

  夜里風不大,天臺中央的沙發獨坐了位貴公子,似休息似吹冷風。

  也不說話,看見她來,隨意掃過來一眼。

  黎影認識他,徐敬西的朋友之一,最喜歡巴寶莉的東西,鞋子也是巴寶莉的訂制牛皮靴。

  “抽嗎。”

  那人將煙和打火機丟給她,笑著起身:“有點冷,抽完就下樓,凍感冒了小心敬西哥罵你。”

  黎影搖頭:“我不會抽。”

  他沒回頭:“來這做什么,沒星星看。”

  說完,離開天臺。

  徹底空寂,黎影像縷孤蕩蕩的魂,學著徐敬西敲煙的動作,敲支煙出來,含在嘴里。

  荷花馬爾綠,他們喜歡的東西很多時候不一樣,劉懷英就賊喜歡軟中。

  味苦。

  黎影拿了出來,捏在手里打量煙身。

  尼古丁味兒沒徐敬西抽的那款濃厚醇香。

  想想樓下遇見徐敬西,為什么自己一點不生氣呢,胸腔之中,心跳為何如此平靜。

  大概,她從未奢望那種人會有深情。

  分明,這和夜里微信聊天說想她的男人不似同個人似的,可本身他就這樣無所謂且無可在乎。

  情都多余,說的就是徐敬西。

  正失神。

  “影影生氣了?”

  夜色正濃,露臺沙發里的電子炭火器正咯吱燃燒,皮鞋穩穩碾在木地板朝她走來,一步一步,還是那身黑衣服,不戴領帶,敞著領口,是否有人吻過他頸口。

  于是,黎影緩緩抬頭,看來人,沒在他身上一寸肌膚找到口紅痕跡,看他薄薄的兩片唇。

  黎影暢出一口氣,輕松自在地牽了牽唇:“哪有,看看星星,放放風,天氣好不容易暖點。”

  站到她面前,徐敬西始終像個沒事人,對樓下議事大廳的事只字不提,仍舊能捏她臉蛋,笑著哄她:“來就來,非要躲上這里,最近不是沒時間找你嗎。”

  就這么溫柔的,瀲滟蕩漾的一雙桃花眼,正彎下腰,沖她笑一笑。

  分分秒秒,好似在他眼內尋到千篇深情。

  就這么對視,無聲。

  半晌。

  “不是不想耽擱先生和朋友聊天嗎。”故意似的,‘朋友’二字說出來的時候,黎影刻意加重音量。

  那位不是他女朋友,黎影懂。

  可什么關系,她不懂。

  徐敬西何其尖銳:“為什么要生氣。”

  黎影依舊平靜,不鬧也不質問:“我不會生氣,要是生氣扭頭就走了,留這里做什么。”

  徐敬西將她指尖的煙抽走,塞她嘴里:“怎還學抽煙,嗯?”

  咬著煙,黎影極力笑得真:“好奇唄,朝先生借個火行么。”

  徐敬西是挺壞的,壞到沒邊,打量她,審視她,玩味地從西褲兜里帶出打火機,真給她點了。

  第一口霧太濃,火辣地嗆感,使得她憋淚咳兩聲,立馬取下。

  這樣紅著眼尾,眸底星水盈盈透亮,像極哭過,委屈過。

  徐敬西難得大發慈悲,上半身俯下,將額頭抵在她額頭間,取走她的煙扔掉:“行了,影影不要生氣了。”

  要如何說服自己,眼前這位權貴貴公子,這位毫無感情的垃圾,這位不愛她的浪人,是曾經只要她一開口求事,他便會答應、便會順著她去幫忙,是夜里會抱她入眠,是夜里會聽她絮絮叨叨不嫌吵的情感爛人,是一次又一次忍住欲望不舍得傷害她的徐敬西。

  黎影沒心沒肺笑著:“誤會了,先生不要這么想我,你不是知道我靠近你是有利可圖嗎,這點事值得我生氣而失去自己得到的利益嗎,我們什么關系,床友都不算,都沒睡過,你是我的誰,我是你的誰,有什么好生氣。”

  “不過,先生的眼光蠻頂級,那么漂亮的姑娘都舍得讓人家落淚,都舍得薄情相待,這讓我沒底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