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你今兒話怎么這么多呢。”
生怕顧向榮嚇著林楚然，姚芳琴警告地瞪了顧向榮一眼。
“小林同志是我的客人，你要是把我的客人嚇著了，今兒晚上你就自己睡客房去。”
顧向榮立馬從林楚然身上收回目光，將早報挪回眼前。
只是他那低頭看報的模樣蔫巴巴的，像極了霜打過的茄子。
這夫妻之間的互動看得林楚然目瞪口呆。
堂堂延武縣知青辦主任竟然是個妻管嚴。
難怪姚芳琴在外面懟人的氣場如此強大，有這么個男人寵著縱著，想氣場不強大都難啊。
“我的確是寧城來的知青，到延武縣插隊已經有三個年頭了。”
既然顧向榮已經問了，林楚然不好不回答人家。
“這個時間點的確是知青上工的時候，但我農活做得不好，現在春耕又過了，地頭沒多少活兒可干，生產隊上不缺人手，大隊長就給我放假了。”
“我農活做得不好，每天掙的工分自然少，為了糊口只能到外面接點兒針線活兒干。”
顧向榮抬起頭來，再看林楚然時眼神里有了一絲欣賞。
這丫頭倒是個實誠人，不像他見過的大多數知青，明明屁事都干不好，非要夸夸其談恨不得將母豬吹上天。
知道跑外面來找針線活兒糊口，也是個勤奮肯干的，不像大多數知青，農活兒干不好，工分賺不到幾個就橫尸一躺等著家里父母救濟。
“你是哪個生產隊的，今年多少歲了？全名叫什么？”
怕暴露葉北辰，林楚然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林楚然，剛滿二十，目前在趙家屯生產隊。”
“不錯不錯，好好干，好好表現，用不了多久，你們這些知青就能回城工作了。”
顧向榮沒有繼續追問，林楚然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氣。
“小林同志，不理這老東西了，跟我上樓。”
“好的。”
姚芳琴狠狠瞪了顧向榮一眼，警告顧向榮不準再問東問西，然后領著林楚然去二樓自己的更衣室了。
“姚大姐，這是您的那件旗袍，您試試看合不合身，若是覺得不合身，或者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我還可以修改。”
到了姚芳琴的更衣室里，林楚然取出牛皮紙包裹好的旗袍遞給姚芳琴。
“這，這是我的那件旗袍？”
姚芳琴打開包裝，看到旗袍真容的瞬間，反應比曾三妹還夸張。
林楚然被她那一臉夸張的表情逗樂了。
“姚姐，這確實是您之前那一件，再說了，這么貴的云錦料子，我也買不起啊。”
“這跟之前曾三妹做的那一件簡直是天壤之別。”
姚芳琴有些愛不釋手。
“小林同志，你的這雙手簡直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姚姐，您把我夸得不好意思了。”
林楚然故作羞澀地低下頭。
“我去試衣間外面等著，您換上這旗袍看合不合身。”
林楚然在試衣間外等了大概十分鐘后，姚芳琴邁著優雅的步伐從試衣間里走了出來。
“小林同志，穿上你做的旗袍，我感覺我整個人都變年輕了。”
姚芳琴相當滿意。
“我已經好幾年沒這么漂亮優雅了。”
“我得穿著這身下樓去讓老顧瞧瞧。”
姚芳琴扶了扶盤發的簪子，踩著高跟鞋登登登地下樓，林楚然只好跟著下樓。
“老顧，好看嗎？”
姚芳琴走到顧向榮跟前擺了個妖嬈的造型。
顧向榮猛地一抬眼，心跳加速，雙眼直勾勾地將姚芳琴盯著。
姚芳琴這一身真真是美麗極了，讓他想到了二十年前兩人剛處對象的時候，那時候的姚芳琴也是美得跟花兒一樣，他一眼難忘。
“好看，這件旗袍端莊優雅非常適合你，沒想到小林同志年紀輕輕竟有這手藝。”
顧向榮本來就挺欣賞林楚然的，這下更是打從心眼里看得起林楚然了。
“小林同志若是沒什么事情，今兒中午就留下來吃飯吧，我親自下廚。”
顧向榮熱情相邀，林楚然不好拒絕就答應留了下來。
“那我就多叨擾顧同志跟姚大姐一段時間了。”
等顧向榮放下早報去做飯后，姚芳琴拉著林楚然回到二樓，十分爽快地遞了四十塊錢到林楚然手中。
“小林同志，從今兒起咱們就是朋友了，以后姐想做新衣裳還得找你，對了，你還沒把住址告訴姐呢，姐以后要去哪里找你？”
像姚芳琴這樣的官太太肯定認識不少有錢人，抓住姚芳琴這一個大主顧就等于抓住了一群大主顧。
林楚然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開口：“姚姐，往后您跟您的朋友想找我做新衣裳就直接去將軍巷的曾三妹裁縫攤下訂單，那天在將軍巷認識曾姐后，我發現我跟曾姐很投緣，于是就入股了曾姐的裁縫攤，以后曾姐負責售賣，我負責做衣裳。”
“不錯不錯。”
林楚然生怕姚芳琴誤會自己跟曾三妹合伙設圈套誆她錢，特地把話說明白一些，沒想到姚芳琴半點都沒往這方面想，還很贊同她入股曾三妹的裁縫攤。
“曾三妹做衣服的手藝雖然差強人意，但曾三妹這個人還是蠻不錯的，就她男人出意外死在礦山上，她還愿意將他男人的遺腹子生下來，我姚芳琴就挺佩服她的，你入股她的裁縫攤應當不會吃虧，等我有空了一定帶著我的幾個老姐妹去照顧你們的生意。”
這種被人信任的感覺讓林楚然心情愉悅。
“姚姐，感謝您的信任，感謝您的支持。”
“小林同志，你跟姐說這些就見外了，你去樓下沙發上坐著等姐一會兒，姐把這身旗袍換下來就帶你去姐那小花園逛逛。”
一會兒，林楚然就跟著姚芳琴來到了她的小花園。
五百多平的小園子，規劃得井井有，園子四周用青磚砌了一圈花壇，花壇里種著各種各樣的鮮花跟爬藤瓜果，園子中央是整整齊齊的八個大菜池，池里種著各種各樣的蔬菜。
四季豆缸豆剛爬藤，茄子辣椒番茄有一尺多高，林楚然想種的蔬菜，在姚芳琴的這小花園里都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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