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這就是你們的房間了。”
葉錦溪將房門打開。
“當當當當，這是我特地讓曾嬸兒替大哥大嫂布置的，大哥大嫂，你們喜歡嗎？”
葉錦溪打開房門，拉亮電燈的瞬間，林楚然的雙眼被房間里的布置給晃了一下。
大紅色的被套，大紅色的床單，大紅色的枕套，枕套跟被套上還繡著年代感十足的鴛鴦戲水。
一共四堵白墻，三堵白墻上貼著年代感十足的胖娃娃畫報，兩扇窗戶分別貼上了早生貴子，百年好合的紅色剪紙。
連天花板都沒放過。
一條塑料彩帶懸掛在天花板下，在燈光的照耀之下，五顏六色的塑料彩閃閃發光，簡直要閃瞎林楚然的雙眼。
林楚然看得嘴角一陣微微抽搐。
頂漂亮的一個小妮子，審美怎么跟熊燕有得一拼。
“阿嚏！”
遠在延武縣一六九部隊家屬院的熊燕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熊，熊燕同志，你冷嗎？”
王小斌忙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熊燕。
“我，我不冷，這衣服你穿上吧。”
熊燕困得不行，打了個哈欠后無精打采地將王小斌望著。
“我不冷，我是感覺有人在背后說我的壞話。”
熊燕腦子里浮現出兩張臉，眉頭皺了起來。
背后嚼她舌根的，不是白欣蘭那殺千刀的，就是余淑梅那砍腦殼的。
自從她跟林楚然搞好了關系，答應幫林楚然喂養兔崽跟雞仔后，每次去趙家屯地里摘野菜，只要碰到那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總是要擠兌她兩句。
“誰欺負你了？”
一聽這話，王小斌就急了。
“你告訴我，我幫你討回公道。”
“就白欣蘭跟余淑梅那兩只小蝦米，用不著你出手。”
熊燕沖王小斌擺了擺手。
“昨兒下午我去趙家屯地里摘野菜碰上了那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一起擠兌我，我一怒之下把那兩個女人摁進有牛糞的水坑里了，那兩個女人敷了一臉的牛糞哭著跑開的。”
回想余淑梅白欣蘭昨天敷了滿臉牛糞的狼狽模樣，熊燕就樂不可支。
“我本來還想往那兩個女人嘴里灌牛糞呢，可惜讓她們跑了。”
“你啊。”
聽了這些話，王小斌無奈地搖了搖頭，回應熊燕語氣里透著藏不住的縱容。
“這件事段營長知道了嗎？要是段營長還不知道，你趕緊找機會把前因后果跟段營長說清楚，不要讓白欣蘭余淑梅搶先去段營長面前添油加醋的告狀。”
“王小斌，你不覺得我的做法很過分，我的想法很惡毒嗎？”
熊燕睜大雙眼，詫異地望著王小斌。
“我對白欣蘭余淑梅做了這么過分的事情，才沒敢告訴我姐夫。”
“我不覺得你的做法過分。”
王小斌回答地毫不猶豫。
對熊燕不了解的時候，他曾覺得熊燕胡攪蠻纏，不講道理，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跟林楚然一樣早已經改變了對熊燕的看法。
這姑娘癡迷于葉營長的時候，是有些腦子進水，說話氣死人，但自從這姑娘放下對葉營長的執念后，處事待人都正常了，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出口傷人，更不會無緣無故地動手將人按進水坑里，這姑娘昨天在趙家屯地里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白欣蘭余淑梅是什么樣的人，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肯定是她們先招惹了你。”
“可不是，那兩個女人罵我是蠢貨。”
熊燕生氣地雙手掐腰，從齒縫間擠出話來。
“說我得不到葉北辰的青睞就去給林楚然當牛做馬，還說就算我給林楚然當牛做馬一輩子，葉北辰也不可能正眼看我。”
熊燕本來不覺得委屈的，可當著王小斌的面說出這些話，她心口那里不自覺泛起一陣陣酸意，鼻頭眼眶也跟著一陣陣泛酸。
“我才不蠢呢。”
“林楚然嘴巴是毒了一些，但心腸不壞，我以前那么糾纏葉營長，要是林楚然心腸壞，早就找領導告我的狀了。”
“林楚然最近待我很好，我是真心拿林楚然當朋友的，我答應給她喂養兔子跟雞仔，并不是沖著葉營長去的，葉營長是我這輩子得不到的男人，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那兩個女人屁都不懂，憑什么那樣說我。”
可能是委屈極了，熊燕說著掉下了兩滴眼淚。
王小斌心疼得拿出帕子給她擦拭眼淚，還一邊安慰：“我知道，我相信你，那兩個女人是胡說八道，咱們繼續把她們說的話當屁。”
被王小斌小心翼翼地擦拭眼淚，溫聲細語的安慰，就算熊燕腦子再笨，此刻也能猜到王小斌大半夜約自己來廣場的目的了。
她眨了眨濕漉漉的雙眼，很認真地盯著王小斌問：“王小斌同志，你是不是喜歡我，你是不是想跟我處對象？”
王小斌沒料到熊燕膽子這么大，一個直球飛來打得他傻愣愣半晌才回過神來。
“是。”
他紅著一張俊臉，一把抓住熊燕的手。
“熊燕同志，你想不想跟我處對象？我老家是寧城的，家中成員有父母，一個姐姐跟一個弟弟，我大姐已經嫁人了，父母大姐姐夫都在寧城國營工廠上班，小弟十三歲，在寧城念初中。”
“熊燕同志，你要是答應跟我處對象，我王小斌一定會對你好的，只要我有一口飯吃，絕對不會叫你餓著，結婚以后，咱們家的大小事務都由你做主，你要是不想管，我再管，我會像忠于國家一樣忠于你。”
熊燕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男人這么熱烈追求，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她喜歡的，她一時間激動過度，一口氣沒提上來，眼前天旋地轉。
“熊燕同志......”
“燕兒......”
王小斌一臉緊張地摟住暈乎乎的熊燕時，段衛國夫婦，趙國雄夫婦，周瑞夫婦打著手電剛好找到了廣場。
深更半夜，段衛國兩口子發現熊燕不在自己房里，起初以為熊燕去公共廁所了，夫婦倆左等右等了接近半個小時，還不見熊燕回來，夫婦倆這才發現事情不太對勁兒，擔心熊燕大晚上出事兒，段衛國夫婦只好請了趙國雄夫婦，周瑞夫婦一起尋人。
夜黑風高，孤男寡女摟在一起，段衛國看見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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