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笑話。”
“哪里有笑話看。”
“老頭子，你瞧見什么了嗎？”
曾嬸兒在桌下輕輕掐了一下葉有華的胳膊。
兩人做了夫妻一年，那是相當了解對方。
“沒看見。”
“我什么都沒看見。”
葉有華裝瞎子，低頭往嘴里扒飯。
老兩口的默契程度驚呆了在場的幾個小輩。
“我也什么都沒瞧見。”
“辰哥，你瞧見什么了嗎？”
“沒。”
葉北辰夾了一根沒放佐料的軟土豆條遞給坐在餐椅里的小閨女。
剛長出四顆牙齒的小英瀾抱著土豆條啃得津津有味。
“啊啊啊。”
“呀呀呀。”
看見爸爸給妹妹好吃的，小英賢小英琦兄弟倆立馬松開了手里的奶瓶。
兩個小家伙爭先恐后地對著葉北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手，嘴里啊啊呀呀不停。
葉北辰只好再夾兩根土豆條，一個胖兒子手里塞一根兒。
“我忙著照顧三個小家伙，什么都沒瞧見。”
“我也什么都沒瞧見。”
“我也沒瞧見。”
“沒瞧見。”
“真的沒瞧見。”
葉北辰話音落下，葉錦川藍瀾，蕭敬宇葉錦溪跟著表示自己什么都沒瞧見。
在場兩位長輩跟幾位小輩越是善解人意，徐明慧一張老臉越發尷尬。
“年輕的時候不搞浪漫，現在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才搞浪漫，你不怕丟臉，我怕。”
“正是年輕時間沒時間搞浪漫，現在才要給你補上。”
葉開山笑容滿面地拉著徐明慧的手，半晌都舍不得松開。
幾個月不見這老太婆，還怪想念的。
“老婆子，我在書上看見過一句話，只要我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瞎扯。”
徐明慧被他老不羞的言論逗樂了。
“這鐲子不是給我買的嗎，趕緊給我戴上從地上爬起來。”
“遵命，我的夫人。”
錦盒里是葉開山精心挑選的一只玉鐲子。
通透的玻璃種，飄著一絲正陽綠。
他取出鐲子，溫柔地將鐲子套在徐明慧的手腕上。
徐明慧盯著那一抹正陽綠，心尖兒一陣疼。
“買這鐲子花了多少錢？”
“沒花錢，只花了一點加工費。”
葉開山站起身來。
“我三十二歲那年不是去過一次南省嗎，帶回來一塊烏漆嘛黑的石頭，你還記得嗎？”
“你忽然提那塊破石頭做什么？”
二十年前，葉開山花了二百塊錢從南省一位農戶手里買回一塊烏漆嘛黑的石頭，現在回想起來，徐明慧都還會有肉疼的感覺。
“那石頭奇丑無比，用來壓咸菜缸，我都嫌棄，就你當個寶貝將它藏在柜子里。”
“這只鐲子就是用那塊石頭最好的一片料子做的。”
“還有幾片稍微差一點的料子，現在還擱在工匠家里加工，預計可以打五只玉鐲，十二只平安扣，咱們家三個兒媳婦，一個閨女，每人一只手鐲，剩下的那只給曾嬸兒，平安扣分給孫子外孫。”
他這一番話把徐明慧驚得目瞪口呆。
“你說，你說這只飄著正陽綠的手鐲是從那塊破石頭里開出來的？”
“你男人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葉開山一臉傲嬌地對著徐明慧挑了挑眉。
“我每個月的津貼都交給你了，我的那點零花錢怎么可能買得起這么貴的手鐲。”
葉開山每個月的津貼是一百五十塊，加上各種票證，每個月發的津貼他只留下十塊錢，其余的全部上交給徐明慧。
徐明慧粗略估算了一下他兜里的零花錢，可算信了他說的話。
“老葉，你什么時候學會看原石了？”
媳婦的信任讓葉開山越發傲嬌。
“你男人厲害吧？”
“厲害厲害，趕緊去洗把臉過來坐下吃飯了。”
老兩口恩愛的舉動讓林楚然羨慕地勾起了嘴角。
“辰哥，咱爸媽的感情真好，我也終于知道你動不動就撩人像誰了。”
林楚然扭頭跟葉北辰說悄悄話。
葉北辰給兒子擦了擦嘴后，笑瞇瞇地問她。
“像誰？”
“像咱爸呀。”
林楚然余光瞥了一眼正在洗臉的葉開山。
“不過你比咱爸要差一點，咱媽都幾十歲了，還能被咱爸撩得臉紅心跳，可見咱爸撩人的手段有多厲害。”
“我比老頭子差，不可能。”
葉北辰眉頭一皺，在桌下輕輕捏了一下媳婦兒的手。
“等我到了老頭子這個歲數，我不僅能撩得你臉紅心跳，我還能撩得你雙腿發軟，媳婦兒，你信不信。”
林楚然現在就感覺雙腿有點發軟。
“信信信，趕緊吃飯。”
生怕葉北辰繼續在自己耳邊騷話連篇，引來其他人的目光，林楚然趕緊夾起一塊大鵝肉擱他碗里。
“好久都沒上山狩獵了，趕緊吃，吃完咱們上山轉轉。”
一家人圍著大方桌吃得正開心時，岳文鳳拿著一封掛號信滿臉激動地來到了一六九部隊家屬院。
“林知青，葉科長是不是在你家？”
林楚然聽出岳文鳳的聲音，起身大步走到院門口。
她掃了一眼岳文鳳手里的掛號信后，笑容滿面地拉著岳文鳳進屋。
“葉科長在我家，我們正在吃飯呢，岳大姐，你這會兒來找葉科長還沒吃飯吧，進屋跟我們邊吃邊聊。”
岳文鳳在趙家屯待了快一年了，早已經跟林楚然混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林楚然熱情真誠的邀她吃飯，她也不扭捏。
跟著林楚然進了廚房，發現一桌子好吃的，葉開山也在，岳文鳳意識到什么，扭頭詢問林楚然：“林知青，今兒是啥日子？葉司令啥時候來的一六九部隊家屬院？”
“今兒是我婆婆的五十二歲生辰。”
林楚然微笑著回應。
“我公公半個小時前到的一六九部隊家屬院。”
“原來今兒是葉嬸的生辰呀，祝葉嬸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岳文鳳是個會來事兒的，立馬雙手抱攏對著徐明慧作揖祝福。
“葉司令，我是趙家屯研究基地的成員岳文鳳。”
“嗯。”
葉開山對著岳文鳳點了下頭。
“我聽錦川楚然提過你。”
“岳研究員，有什么話一會兒再說，先吃飯，飯菜涼了不好吃。”
葉開山的平易近人讓岳文鳳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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