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你為了生個兒子，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好好的一條人命，就這么沒了，真是心腸歹毒，虎毒還不食子呢，你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在意，還能在意誰？”皇帝轉過頭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安王，冷聲說道。
這個兒子，曾經是他最疼愛的孩子。
因為是嫡出，皇帝對他寄予厚望，早早就打算把江山社稷交到他手里。
沒想到，他卻一次次令皇帝失望。
而今日發生的事情，已經不是失望那么簡單了。
“父皇……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兒子也是被騙了。”安王顫聲說道。
“哦？你倒是說說，又是你的哪位兄弟害了你？”皇帝面帶諷刺道。
他這兒子，自幼便是儲君，一直高高在上慣了，每次遇到事兒從不會想想自己錯在何處，只會讓兄弟們替他背鍋，對外塑造了一個完美儲君的形象。
如今沒了那儲君之位，沒有人替他受罪挨罰了，便愈發顯得他是如此的不堪。
“不……不關他們的事兒，是兒子鬼迷心竅了，那位神醫不是兒子找來的，是王妃云氏娘家人送來的，他說……他說，從脈象上看，云氏腹中的孩子是個兒子，可到底是男是女，也得瓜熟蒂落的時候才能有個結果，若是用了他的藥……那就有十成的把握是個兒子了，所以……所以……。”
皇帝聞言笑了：“原來這是云氏的主意。”
“不錯。”安王連忙點了點頭：“是她的主意，后來孩子保不住了，也是云氏強行要保胎的，兒子勸過了，她不聽。”
在安王看來，云氏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之前自己命人強行給云氏保胎的時候，那位大夫就說了，用的都是虎狼之藥，加之云氏這幾個月來，為了保胎，天天都在喝藥，生產之后……十有八九是要大出血的。
讓一個將死之人承擔下所有的罪名，是必然的選擇。
“好，好的很。”皇帝聞言揮了揮手，對顧書林吩咐道：“從即日起，安王就待在他的王府里，一輩子也甭出來了，朕永遠也不想看到他。”
“父皇。”安王聽了之后愣住了。
這和圈禁有什么區別？
“滾，朕沒有你這樣的兒子！”皇帝厲聲喝道。
虎毒不食子，他不想殺了這個兒子，但是也永遠不想見到他了。
“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這一切兒子都不知情。”安王連忙辯解道。
皇帝聞言氣得不行，上前踹了安王一腳，讓人將他拖出去了。
這個這個混蛋若是再不滾，他恐怕要被氣死了。
外頭院子里站了不少人，皇帝沒有發話，大家也不敢走。
眾人見安王被拖出來了，神色各異。
“父皇……兒子真的是冤枉的……”安王還在喊冤。
不過，知道其秉性的人，便知道皇帝并沒有冤枉他。
“活該。”齊宥撇了撇嘴，低聲說道。
他這位二哥，之前犯了那么大的錯，絲毫不知悔改，人已經都快癱瘓了，還要作妖，跟著老三和齊寧一塊害他，如今有這樣的下場，不是活該又是什么？
皇帝出來之后，才發現眾人還站在外頭。
“都退下吧。”皇帝揮了揮手，一臉冷漠的說道。
盼了那么久的皇孫，到頭來卻是一個“怪物”，皇帝心里特別的難過，卻又不能表露出來。
這樣的事若是傳出去，齊氏皇族不僅沒了臉面，還會有莫大的危機。
所以，這件事必須保密。
“是。”眾人應了一聲，慢慢退了出去。
結果一行人剛剛到了祥云宮門口，便聽到里面傳來了喧鬧聲。
安王妃云氏大出血，恐怕性命不保。
淑妃當然不希望自己宮里死人，她這人一向迷信，覺得特別的晦氣。
可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當著皇帝的面，她也不可能讓人把云氏抬出宮去。
“葉側妃請留步。”淑妃連忙追上了葉珍珍，朗聲道：“葉側妃醫術高明，能否瞧瞧安王妃可還有救？”
葉珍珍聞言緊緊皺眉。
她當然不愿意了！
云氏的死活與她何干？
這都是安王和云氏自找的，種了什么因便有什么果，活該他們自己受著。
“淑母妃，產房血腥氣重，珍珍腹中又懷著孩子，不宜前往。”齊宥一臉凝重的說道。
“五舅舅說的不錯，葉側妃是孕婦，進不得產房的，再說了……太醫不是說二舅母大出血了，恐怕性命不保嗎？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葉側妃在里頭的話，那可是要沖撞她腹中孩子的。”陳妍光連忙站出來大聲說道。
大公主見了之后，恨不得狠狠掐自家女兒一把。
葉珍珍卻沖著陳妍光笑了笑。
好吧，這個小丫頭還算有良心，也不枉費自己的之前費心費力幫她治病。
“皇上。”宸貴妃看著皇帝，緊緊皺眉。
一旁的惜妃也輕輕扯了扯皇帝的衣袖。
“讓太醫好好醫治即可，葉側妃身子重，還是早些回王府歇息吧。”皇帝大聲說道。
“是。”葉珍珍應了一聲，趕緊和齊宥離開了。
回到馬車上后，齊宥看著葉珍珍，柔聲道：“是不是嚇到了？”
“我可是大夫，知道女人生下來的孩子有一定的幾率出現異常，比如……缺胳膊少腿……缺耳朵缺眼睛……甚至……”
“別胡說八道，別讓咱們的孩子聽到，免得嚇到了他。”齊宥連忙捂住了葉珍珍的嘴，低聲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他有點害怕，腿腳有些發軟。
“你放心，咱們的孩子康健著呢，王爺又不是安王，為了保證云氏生下的生是個兒子，給人家服了不該服的藥，妄圖改變孩子的性別，后來孩子險些流產，又強行保胎，用了許多虎狼之藥，如此一來……孩子能不出事嗎？”葉珍珍撇了撇嘴道。
“你早就知道？”齊宥有些好奇的問道。
“安王妃第一次有落胎的跡象時，我祖母便去幫忙瞧過了，自然發現了蛛絲馬跡。”葉珍珍低聲道。
“本王今日才知道，這世上還有藥能改變孩子的性別。”齊宥瞪大眼睛道。
“錯了，孩子懷上的那一刻起，是男是女已經注定了，不管服用任何藥，都改變不了。”葉珍珍說到此，搖了搖頭道：“孩子是男是女，本就是緣分，強求不得，也無法改變，否則……便會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