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喝藥了。”
端著杯子站在床榻跟前,看著昏迷的明畫,帝祀小心的將她從床榻上半抱起來。
他手上端著的杯子中,還有眀棠的血。
翠兒聞著空氣中那細微的血腥味,渾身都涼了。
“王爺,這真的是王妃身上的血么,我們小姐的病已然是十分嚴重了,可萬萬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翠兒身子都麻了。
她很想找個借口將帝祀支出去,至于杯子中的血是倒了還是喝了,誰又清楚呢。
可帝祀是什么人啊,就是給翠兒十個膽,她也不敢讓帝祀出去。
“這血是屬下親眼看著王妃用刀劃破了手臂,血液滴進杯子里的。”
夏雷板著一張臉,他站在臥房門口,深深的視線盯著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翠兒,眸中似有嘲諷閃過。
不過他并不關心明畫怎樣,只要帝祀不再跟著自責擔心,便無所謂了。
“喝下就會好了。”
帝祀深邃的視線盯著明畫蒼白的小臉。
將杯子湊在明畫唇邊。
有些刺鼻的血腥味讓明畫及欲作嘔。
“咳咳咳。”
輕咳聲響起,明畫虛弱的睜開了眼睛,她素白的小手揪著帝祀的衣襟,似撒嬌,也似有些沒了神志:
“還要吃藥么,畫兒能不能不吃藥了,就讓我死了吧,每日都要吃藥,我對不起大姐姐,嗚嗚嗚。”
明畫低低的哭了起來。
淚痕順著她的鬢角往下滑落,端的是我見猶憐,柔弱賽花朵。
“別怕,只要吃了藥就好了,眀棠,本王自會彌補她。”
帝祀又將杯子往明畫唇邊遞了一分,瞳仁內倒映著明畫的臉,捏著杯子的手緊了兩分。
“阿祀,日后還是莫要如此了,我欠大姐姐的已經很多了。”
明畫半睜著眼,說東說西的,就是沒喝杯子里的血。
“二小姐,藥還是要趁熱喝,王妃說涼了,怕不管用。”
夏雷淡淡的補刀。
明畫身子一僵,咬著唇,眼底閃過一絲羞憤。
帝祀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取了眀棠的血,那是她應該為自己做的,什么叫日后會補償她?
還有夏雷這個近身侍衛,一口一個王妃喊眀棠,是當她死了么。
不,她不甘心。
這明顯就是眀棠那個賤人故意的,故意讓夏雷試探自己。
可萬一這血中真的有毒,她要怎么辦。
“阿祀,你能抱我一會么,我每日都吃藥,都快成藥罐子了,我真的很怕這幅身子會拖累你。”
明畫低著眉,忽然伸手摟住了帝祀的脖子。
“好。”
帝祀低頭,手微微一揮,將杯子放倒了桌子上。
明畫閉上眼睛,這一刻心跳如鼓。
整個臥房靜悄悄的,翠兒跪在地上,像是松了一口氣。
夏雷不欲再看,跟帝祀知會了一聲,朝著王府后院而去。
余光瞥見夏雷往外去的身影,帝祀眼神全是深意。
王府水牢位于戰王府最為偏僻的北面。
北面陰暗,幾乎見不到什么陽光。
眀棠換了一身衣服,便帶著錦繡在夏風跟夏冰的指引下,到了王府水牢。
一靠近這里,眀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她眼底卻沒有驚恐,有的只是淡淡的興奮。
將那抹興奮捕捉到眼底,夏風嘴角一抽。
一般的侍衛來水牢這邊都會覺得心中驚恐,但看眀棠這樣,不僅不驚恐,好像還很期待。
“我說那個,夏風啊,這里一年四季都是這么涼的么。”
越往里走,眀棠就越興奮。
她搓了搓手,看向夏冰,夏冰板著臉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回王妃,冬日的時候,這里會比外面更寒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