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棠?怎么是你這個草包啊,怎么,你今日不去買地攤貨,改來珍寶閣了?”
還是那道女音,眀棠抬起頭,對上一張全是頭飾的臉。
對,只見對面站著一個年歲約莫十五左右、穿著桃紅色縷金祥云紋玉錦齊胸襦裙的女子正上挑著一雙細眉盯著自己打量。
女子頭上帶著鎏金金釵,薔薇花金叉,還有戲珠金釵,到處都是金釵,富貴氣十足。
“帝翹?”
眀棠張口就來,不料帝翹一聽她喊自己的名字,立馬就怒了:
“大膽,居然敢喚本郡主的名字,這鑲鉆金釵被你拿過了,簡直是臟了本郡主的手,不要了,帝瓊,這金釵就讓給你了。”
帝翹說著,將金釵隨手一扔,恰好扔在了身后珍寶齋里面,一穿著水紅色彩繡錦霞妝花緞齊腰襦裙的女子腳下。
女子生的嬌小,一張小臉煞白,若不是身上穿了顏色艷麗的裙子,就更顯單薄了。
“你,你......”
那金釵因為帝翹的手勁太大,扔在帝瓊的腳底已經變了形。
帝翹囂張又不屑的眼神看的帝瓊一口氣沒上來,直勾勾的朝著身后砸去。
“哎呦,郡主!”
帝瓊這么一倒,嚇的珍寶齋的掌柜的渾身發抖。
這要是當朝靖康郡王的掌上明珠——瓊瑤郡主,在他這珍寶閣沒了氣,他就算是被抄家滅族也不能平息靖康王爺的怒氣。
這汴京誰人不知靖康王爺老年得女,郡王府有三個嫡子,只得了這么一個女兒,從小捧在手心上寵著。
可小郡主生下來便身體不好,有先天不足之癥,走一步喘三口氣,平日里誰人不敢惹她,除了同為靖廉郡王府小郡主的帝翹除外。
靖廉郡王跟靖康郡王都是皇上的親表兄弟,兩個郡王從小便是死對頭,尤其是傳聞靖廉郡王喜歡的姑娘被靖康郡王娶走當了郡王妃,兩個人就更勢同水火了。
連帶著帝翹跟帝瓊,從小也是死對頭,十足的冤家。
大晉盛產黃金,金釵也是汴京世家貴女所追求的首飾。
誰戴的金釵更好看、黃金更純正,誰的身份便越顯赫。
珍寶齋乃是汴京有名的珠寶鋪子,里面賣的黃金金釵款式多,花樣精致,是達官貴人們經常光顧的地方。
自然,這里也是帝瓊跟帝翹喜歡來的地方。
而今日兩個人都看上了這款金釵。
帝瓊身子不好,本來是她先來的,然后也是她先看上了這款金釵,可帝翹就是要跟她搶,還羞辱她,氣的她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
“快,快將藥拿出來。”
帝瓊身邊的兩個丫鬟眼看著帝瓊的臉色白的不像樣,瞬間慌亂不止。
一個小丫鬟還算冷靜,另一個小丫鬟趕忙去拿藥。
可是摸索了一會,她的臉比帝瓊的臉更白:“不,不見了,藥不見了。”
不僅藥,還有錢袋子也不見了。
完了,若是郡主出事,她們都要沒命了。
“唔,可別朝著我這里倒啊,給給,給她吃這個。”
帝瓊的后面就是眀棠。
眼看著帝瓊的身影朝著自己砸了過來,眀棠嘴角狂抽,肉疼的拿出了一枚丹藥遞給那丫鬟。
丫鬟摸著眼淚,一看見是眀棠,眼淚落的更兇了。
“愣著干什么,還不喂帝瓊服藥!!”
陰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小丫鬟扭頭,看見帝祀,立馬跪了下來。
就連帝翹的眼神也跟著一變。
實在不能怪她們沒注意到帝祀,實在是正常人誰能想到戰王帝祀會來這種地方啊。
“皇,皇表兄。”
帝翹的臉也白了白,剛才還希望帝瓊一口氣喘不過來,可看見帝祀,若是帝瓊出事,那么她就有嘴都說不清了。
“是,是。”
丫鬟趕忙從眀棠手上接過丹藥喂給了帝瓊。
那藥入嘴就化,很神奇的是帝瓊的呼吸立馬就平穩了下來。
“哎呦我的金釵。”
掌柜的也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氣,然而在看見那變形的金釵后,心疼的彎腰趕忙撿了起來。
“哎?沒想到這么華麗的鋪子也賣假貨啊,還對著一根假金釵這么寶貴?”
眀棠撇嘴,視線看向那掌柜的手上的金釵,語氣淡淡。
“你個草包你懂什么。”
帝翹不屑,眼底帶著嘲諷。
草包眀棠成日戴地攤貨,懂什么叫真金白銀么。
帝翹臉上鄙視,卻沒注意到帝祀的眼神狠狠一顫,像是平靜的湖水中被丟了一塊大石頭,泛起層層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