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寧孤舟也挺能裝的,只是兩人裝的方向不太一樣。

    但都是裝!

    她輕吹了聲口哨,笑著去看江花同了。

    江花同渾身是血,看著十分嚴重,但是也只是失血過多,好好養一段時間就能養回來了。

    棠妙心給江花同開了個補血的方子,交給婢女,讓她去抓藥,煎來給江花同喝。

    婢女才走,江花同便醒了。

    她此時整張臉沒有一絲血色,就連唇也泛著白。

    棠妙心在她的床畔坐下,看著她的目光有些復雜。

    棠妙心對江花同再了解不過,知道她這一次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從本質來講,江花同并沒有做錯什么,畢竟江相是她的親生父親。

    而江花同曾救過她的命,兩人多年的情誼,她也不可能不管江花同。

    她嘆了口氣道:“你傷得不輕,今天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你做出這個選擇我雖然覺得遺憾,卻并不怪你,舅舅和舅媽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為難你的。”

    江花同輕聲道:“他們都是寬厚溫和的人,是我對不起他們。”

    “但是妙心,在我做下這件事之后,我就再沒臉見他們,因為不管他們是否為難我,我終究是錯了。”

    “他們不為難我是他們大度心善,為難我才是應該的。”

    “我不能因為他們的大度心善,就理直氣壯地繼續呆在城主府,一邊做著傷害他們的事,一邊享受他們的照顧。”

    棠妙心知道江花同一向細膩敏感,此時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對她而言,尤其難熬。

    棠妙心想了想后問:“你想離開城主府?”

    江花同點頭:“今日天色已晚,我明日便去辭行。”

    棠妙心知道江花同這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不但覺得沒臉見第一城的人,還覺得沒臉見她。

    棠妙心拉著江花同的手道:“花同,我們是多年的朋友,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也知道你心里的煎熬。”

    “只要是人,都會犯錯,你已經為你犯下的錯付出了代價,就不必再執著。”

    “人生經歷的苦難,其實一小半是別人弄出來的,一大半是自己給的,你不要太為難自己。”

    江花同斂了眸光,輕聲道:“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棠妙心知道她的想法,她覺得第一城待她那樣好,她卻為了一己之私而將江相放走。

    她心里終究是愧對第一城,再讓她住在城主府里,她會很難受。

    棠妙心想了想后道:“你既然已經想好,明天我就去城里為你賃個院子。”

    “我還得在第一城呆一段時間,你的身體現在非常虛弱,你養好身子再走。”

    江花同現在連站起身來都難,知道自己此時逞不了強。

    她輕點了一下頭,沒有再堅持。

    棠妙心又笑著道:“我要在第一城招婿,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也在這里招個夫婿,放松一下心情?”

    江花同:“……”

    都什么時候了,她居然還能開這樣的玩笑!

    棠妙心湊到她的面前道:“我真沒開玩笑,我真要在第一城招婿。”

    “我們是好姐妹,有福同享,有夫婿一起招。”

    江花同:“……”

    她原本滿腔的愁緒,聽到棠妙心的這句話后,一時間竟無處安放。

    她哭笑不得地道:“妙心,你差不多夠了哈!”

    棠妙心伸手揉了揉她的發:“你如今和江家徹底做了了斷,可不得為你以后好好考慮?”

    “雖然說男人未必都是靠得住的,但是如果能遇到真心待你的,相攜到老也是一樁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