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是他親手將若若下葬。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也在憐憫她,明明清晨還是艷陽高照,但是在棺木下土的那一刻突然電閃雷鳴,狂風驟雨。
雨水夾雜著粘濕的腥土味,將楠木棺材牢牢的籠罩在那一方的深坑中,隨著土一點一點的埋沒,他的若若即將永遠的被困在那一方小小的棺木中,暗無天日。
......
等他回到別墅中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富麗堂皇的別墅中,空無一人,雖然燈火通明但是里里外外卻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陰冷和悲情。
蘇梟也不在乎。
他像往常一樣,慢慢的走上二樓,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肌肉記憶一般的轉身去了一個拐角處最不起眼的小房間。
在之前,這個房間是個小小的雜貨間,直到后來若若來到了蘇家,剛開始也是住在一個寬敞像樣的房間的,之后后來慢慢的蘇盈盈的惡意就表現了出來,對她開始明目張膽的排擠。
再加上他們當時有眼無珠,一心聽信蘇盈盈的讒言,竟然為了讓她開心就收拾出來這個雜貨間給當時的若若住,而他那個時候也睜一只眼閉一只裝作看不見。
這一住就是十幾年。
這個雜貨間冬天沒有地暖,夏天沒有空調,甚至連所謂的床都是幾個破舊的木板拼接成的。
他都不敢想象,她是怎么熬過來的。
在那十幾年里,他的若若從來沒有抱怨過,也沒有對他們的苛責記恨過,以至于之后蘇家落難,她都是唯一一個愿意伸出援手的人。
而他們呢,他們對若若又做了什么?
后來蘇家破產后,他們流落街頭,這個別墅也被抵押拍賣,原以為這里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會被改變,沒有想到等他東山再起再次將別墅買下后竟然發現新賣家所有的房間都進行了重新規劃,唯一這個雜貨間沒有被改變。
這里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般。
蘇梟坐在冰冷的房間中,眼神滿是憂傷的環視著四周,就像是自虐一般的強行回憶著慘痛的過去,一遍一遍的自責著過往的自己,然后無休止的停留在愧疚的深淵里,無可自拔。
最后,他又慢慢的掏出來了那本筆記本,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翻看著上面的記錄。
筆記本不厚,可是卻承載了若若的回憶,也承載了他的希望......
他不舍得看完,他怕自己一口氣全部看完后,就不再有活下去的動力了,至少現在的自己正在無休無止的期待著死亡,他想在下一個輪回里見到若若。
迫切的,強烈的!
可是他又不敢,他怕見到了若若不知道說些什么,她為了給他們美好的生活犧牲了那么多,他不敢糟蹋她的付出。
打開日記本,新的一篇日記明顯能感覺到她的喜悅,連帶著書寫的文字好像都跳躍了起來:
十月二十一日,天氣晴。
今天發傳單的時候,意外的遇到了一個老板,他說跟我有緣,見我天賦也不錯,愿意在他的公司里給我安排一個比較不錯的文員工作,年薪可以達到三十萬!
三十萬啊,是我發多少傳單,洗多少盤子,送多少外賣都達不到的金額,有了這筆錢,我就可以多給哥哥們打些錢了,他們肯定也會很開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