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若被他發絲弄的脖子有些癢,輕笑著將他的腦袋提溜出來,“怎么了?是不是哭了?怎么眼眶都紅了?”
“啊嗚啊嗚啊嗚~~~”
“嗯?怎么了?我看怎么手上還有劃傷,你做什么了?半夜出去刨坑了?”
“啊嗚啊嗚啊嗚~~~”
蘇梟站在一旁,熟練的將手里的保溫桶打開,一股誘人的香味撲面而來,他一邊熟練的往外倒湯,一邊說:“刨坑?比刨坑還嚴重,這兩天我沒有在家,他看不見你,把別墅都給拆了,我要是再晚一點回去,估計連柵欄都剩不下幾根了。”
“啊?”蘇婉若瞪大了眼睛,“拆......拆家?”
少年委屈巴巴的揪著小手指,似乎也知道自己犯錯了,哼哼唧唧的解釋,“啊嗚啊嗚啊嗚......”
大眼睛咕嚕咕嚕的轉,里面滿是熠熠生輝的碎光。
少年有了屬于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眼神,不再有殺戮,不再有警惕,而是藏著全部的光亮,直白也依賴。
蘇婉若被他的小表情逗得一笑,但是一想到他一看不到自己就開始拆家,心底里升起一抹凄涼......
她的弟弟,在人生的前十年里像是殺人工具一樣被無情的利用殘害,甚至都沒有見過繁星、清風和陽光,如今好不容易他慢慢的淡忘了過去,她又怎么忍心再將他推入那無止境的深淵中?
她當然知道,如果帶著蘇向陽去鬼門的話,他肯定有能力保護自己,可是......
她不忍心。
對于別人來說,他是殺人工具,是保鏢,是爭奪權利的籌碼,可是對于她來說,他只是蘇向陽,是她的弟弟!
她只希望他平安就好。
想到了什么,她從一側的口袋里掏出來一個紅色的錦囊扯開上面的繩子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個錦囊是當時的時候高考的時候大哥送她的,當時大哥在佛堂住持那里求得是“金榜題名”,后來她又做了圓寂師父的徒弟后,又在圓寂那里求了一下,將里面的“金榜題名”換成了“平安喜樂。”
她在這個世界里是一個無根的游魂,看似擁有的東西很多,其實真正屬于她的沒有多少,而她能真實擁有的,好像也只有這么一個錦囊而已。
大哥他們有著自己的事業和人脈,有自保的能力,她其實并不擔心,她只是擔心蘇向陽......
哥哥們現在對他好,無非也因為是自己想要護著他,所以他們愛屋及烏的對他好,那如果自己不在了呢?
如果沒有了她的庇佑,誰又能在這個世界里護著他?
他很厲害,可是人心更厲害!
所以,想了想,這個錦囊還是送到了他手里,希望可以庇佑他一生平安順遂就可以了。
這是無神論的她,第一次相信神的存在。
她收起自己的情緒,像是以往那樣抬手輕輕的揉了揉他的腦袋,“這個錦囊你帶著,是姐姐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