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他們非要讓我騙感情 > 第62章“穿越者”的宮廷計(1)
  很早以前林芙就知道,有些人自出生起就站在云端,高高在上地觀賞、挑剔;而有些人天生長在泥濘里,只為了活出個人樣便已經費盡心力。

  但林芙從未想到的是,人生還能有這樣的開局——沒有孕育,沒有血脈相連的親人,甚至不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天生地養的精怪——眼睛一閉一睜,她就來到了世界。

  這么說或許有點混亂。詳細解釋的話,就是在不久之前,林芙正躺在陽臺的躺椅上曬太陽,但突然之間她就感到一陣眩暈,等那股“天崩地裂”般的暈眩感消失后,她再睜開眼時,就站在了一片陰森的墳地里。人還是那個人,身上的衣服卻換成了……古代的服裝?

  這是……什么情況?

  “……”

  好吧,簡單來看,她應該是穿越了。

  這可真是……怎會如此……

  林芙看著面前的墳包,墳前立著一塊木頭做成的碑。做工粗糙,歪歪斜斜地,上面什么都沒寫。

  她不會是,穿成了死人吧?

  這也不對啊。

  她也沒被埋在土里,一來就站在這兒,除了身上的衣服改變了,她檢查過,這明明就是她自己的身體。

  所以是……身穿?這衣服…穿到這個世界后世界送的?

  ……太離譜了吧。

  林芙扶額,腦仁有點痛。

  “喵~”

  林芙動作頓住,眼珠轉動看過去——

  墳前的木碑上,多了一只貓。

  那是一只黑貓,一只與眾不同的黑貓。

  它竟是異瞳,還有兩條尾巴!?

  這……

  林芙眼眸微亮。

  ——這可真漂亮啊。

  林芙怕把它嚇跑了,慢慢蹲下身,然后緩緩朝黑貓伸出雙手。

  黑貓可可愛愛地歪了下頭,雙眸明亮,像是知道她想做什么,主動地躍進她懷里。

  下意識抱住了貓貓的林芙:“!”

  啊,可愛,喜歡!

  于是林芙蹲在空蕩蕩的墳地里,抱著黑貓rua了個夠。

  又被摸又被親的系統:別cue,已熟。

  半響,林芙動作小心地將黑貓放回到地面上,然后轉身,準備找路先離開這里。

  她找了個方向往前走,沒走幾步便發現那只黑貓跟在她身后。

  林芙轉身看了看它,隨后接著往前走。

  系統四腳并用地緊緊跟著。因為林芙沒有理會他,一路上他便也習慣地悶不吭聲,只顧跟著,安靜沉默得不像只貓。

  或者說,不像只普通的貓。卻又與他獨特的外表異常相符。

  走了良久,林芙站在高處遠遠眺望,望見了一個村莊,零零散散有人進出。

  林芙停在原地觀察,黑貓也停在她腳邊揣好小手坐著,兩條尾巴在地上一搖一搖地,不知不覺間便鉆進褲縫,纏到了少女窄瘦的腳踝上。

  柔韌地圈上來,熱乎乎的。

  林芙愣了下。

  她垂眸看向腳邊的黑貓,它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注視,仰起頭來看著她,還很乖巧地、甜甜地叫:“喵~”

  林芙盯了兩秒,蹲下身,很有耐心地對黑貓說:“我要去人類社會。那里不適合你,你太漂亮了,他們會傷害你的。”

  所以,別再跟著我了。

  系統沒有聽出林芙的潛臺詞。他知道宿主現在處于失憶狀態,不記得他了,但他宿主人美心善,關懷一只可愛的貓貓不是很合理?

  他只當林芙是在為他不尋常的外表感到擔憂,為此猶豫著要不要進村。

  系統從未想過和宿主分開的可能性。

  于是他松開尾巴,來回跑跳了幾下,“喵喵喵~”宿主你看,我特別靈活,跑得也快,不會被人抓到的,完全莫得問題!

  林芙沉默片刻,站起身,眸中墨色極深。她輕聲說:“回去。別來。”

  然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系統怔在原地,抬腳想要跟上,卻又有些懵懵地收回。

  宿主這是什么意思啊?

  他下意識地張嘴想要問,發出的卻是一聲尖細的貓叫。

  “……”

  身后的尾巴胡亂地甩了甩,系統陷入迷惑當中,接著開始沉思。

  最后,他悟了。

  因為宿主失去了記憶,所以在她眼中他現在只是一只長得特別的普通貓貓,要是有人因為他的外表對他動手想要殺死他,甚至是虐/殺他,一只貓怎么能抵抗得住?

  所以,宿主讓他回去別跟著……是為了保護他啊!

  那雙一紅一綠的貓瞳亮起。

  系統立即刨動四條腿——

  宿主,等等我啊!我是有buff的貓,你不死我是不會死的啊!

  —

  林芙穿越異世的第一天,就被一直長得特別漂亮的黑貓纏上了。

  這只黑貓“恃靚行兇”,勸不走,她也不忍心動手攆,只能彎腰將它抱進懷里,借著手臂遮擋,先藏住它的兩條尾巴。

  畢竟異瞳的貓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兩條尾巴的貓卻是真的極其稀有少見。

  現在林芙依舊離那個村莊沒多遠了,她想了想,不打算進村了,轉而憑借樹木藏起來,想找個落單的村民先問問看。

  等待時她也沒有閑著,一直在觀察,想要盡可能多的收集信息。

  但越看,林芙便感覺越不對勁兒。

  這個村子里,怎么來來往往的全是男性?

  她小心地改換遮擋物,換了視角去看,看見了村莊里的部分區域。但那些房屋前,平壩里,都沒看見一個女性。

  無論年紀大小,都沒看見。而那些男性,明顯哪個年齡階段的都有。

  仔細看,他們的表情似乎都有些緊繃,神色匆匆。

  這何止是不正常,這簡直令人悚然。

  林芙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眸色越發的沉。

  她有很不好的推測。

  她非常希望自己這次是錯的。

  但,又有一點…奇妙的、莫名的預感。

  當林芙還沒改好下一步的計劃時,驀地,她扭頭看向一處——

  她沒感覺錯,有人在看她。

  是一名……約莫十歲出頭的小女孩。

  小女孩身上穿的衣服臟臟破破的,臉蛋上也沾了泥和灰。她躲在草叢里朝林芙抬起手,食指抵在唇前——是一個噤聲的手勢。

  然后她朝林芙招了招手,像是要林芙過去。

  林芙盯著她看了片刻,邊動身悄悄地朝她走去,邊握緊了手中生銹的、不知被誰廢棄的鐵片。

  系統微微瞪大了眼,不記得宿主是何時何地搞到的這塊鐵片。

  林芙走近后,那名小女孩便轉身在前領路,七拐八繞地走了段路,最后停在一個極其隱蔽的洞口前。

  那口子不大,很矮,只能爬進去,太胖的人大概率會卡住。

  小女孩什么都沒說,率先往里爬。林芙站在洞口前思量片刻,還是繼續跟了上去。黑貓被她放下了,輕巧地跟在她身后。

  往前爬行了不一會兒,通道便開始變得寬闊起來,沒過多久便能直起身行走。黑貓黏到腳邊,林芙重新把貓抱起來,藏起手中的鐵片。

  走過又一段黑暗后,前方突然出現了火光。

  借著火的光亮,林芙看見了一群人。

  小女孩加快腳步小跑過去,對其中一名女人出聲喊道:“娘。”

  林芙停下腳步,心神微震。

  極瘦的女人抱住小女孩,看向林芙,被火光映照的臉龐依舊那么普通,但那雙眼睛卻被照得特別的亮。

  她看了會兒林芙,隨后笑著說:“是從牙人(人/販/子)手里逃出來的嗎?別怕,你現在安全了。”

  林芙走過去,沒說話。

  信息已經夠多了,她現在可以隨意編造出一個足以糊弄眼前這些人的故事,利用她們的憐憫不忍,從她們口中套取出更多的、和這個世界相關的真正有用的信息,改變自己現在一無所知的危險處境。

  但林芙凝視著,澄明炙熱的火焰在她長夜般的眼瞳中搖曳晃動。

  她沒搭女人的話,而是問了兩個問題:

  “發生了什么?”

  “你們…想做什么?”

  黑發少女懷中的黑貓也轉頭看向那群極瘦的、皮膚顏色偏深的女人,寶石般美麗的異瞳神秘詭譎。

  女人沒有回答,反而有些不安驚詫地問:“你、你是從哪兒來的?你是什么人?”

  林芙難得不想說謊。她熟練地、保留地告知真話:“我醒來就在一片碑上無字的墳地。然后就走到了村子附近,你女兒邀我過來,我就來了。”

  女人看看林芙懷中詭異的貓,再看看她那極美的、似非人妖物才能擁有的一張臉,愣怔片刻,隨后竟露出一副驚喜的笑。

  她嘶聲喊道:“怨氣、是怨氣成精了……那些人的報應來了!報應!報應來了啊!!”

  不止是她,所有人都在笑。邊笑邊哭,還有人朝林芙叩拜,嘴里是感謝激動的話,眼中是興奮癲狂的光。

  不知前因后果,只看這幅場面,會被誤以為是什么邪教傳教現場,是違背了常理的異端。

  林芙垂眸,輕輕抓了抓黑貓身上柔軟的毛。

  黑貓被抓得很舒服。他收回看著那些人的疑惑的目光,扭頭舔了舔林芙的手腕,隨即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脖頸一僵。

  等了片刻,見林芙沒有生氣,系統才松了口氣。

  他在內心檢討自己:

  33333,你給我清醒點!你是男性智慧生物,不是真的公貓,不能隨便伸舌頭舔宿主,這樣很不好!

  沒人知道那只黑貓的小腦袋里在想些什么。

  在眾人逐漸平復下來后,林芙從她們的講述中拼湊出了問題的答案。

  —

  王家村位置偏遠,想要去往距離最近的鎮上,都要先下山,再跋涉兩個多將近三個時辰。

  單看名字便知道,這是個單姓聚族而居的村子,里面所有的男人都姓王,算來算去都沾著點親緣關系。這種情況下,想要成親,便只能去村外其他地方求娶。

  但王家村實在是太偏遠了。下山找人難,找到愿意嫁過來的女人也難。

  于是就像草原上嗅見腐食的鬣狗,有闖南走北的牙人從中窺見了商機,趕著捆著人的車便去到了王家村。

  那些牙人摸清王家村人大致的財力后,便從車上隨意拎了幾個他們買得起的下來。

  像拎小雞仔似的。他們管這些女人叫“貨”。

  于是,底線被打破,魔鬼被從人心底放出來。

  婚嫁在王家村成了生意,只要攢越多的錢,就能買越好的貨。

  再之后,他們甚至不滿足從牙人手里買,自己三五結隊地去到其他地方拐人回來。多是蹲好點,然后憑借天生的體力優勢,將那些看中的、落單的女人綁回來。

  而不管是被牙人拐來的,還是被王家村人拐來的,她們自然都是想逃離這里的。

  她們先是自己單獨逃,然后被一次次追回來毒打,再鎖在屋子里不給吃的不給水,餓上好幾天。但最痛苦的,依然是被人狠狠踐踏人格和尊嚴的時候。

  這里是比地獄還要可怕的地方。

  有人尚在頑抗,但有人已經屈服。有人被生生打死了,但有人仍活著。

  她們每天白天干活務農,晚上遭受折磨,活得像是一具具沒有靈魂的空殼,還得聽著那些兇手在耳邊大笑著說:“看,這些婆娘就是皮子賤,多收拾幾次就老實了,現在還不是乖乖跟著過日子。”

  她們幽幽地看過去,下一秒就被叱罵著,被他們隨手扇了個耳光。

  這種渾噩的、窒息的生活不知道熬了多久,熬到她們懷孕了,熬到她們生下孩子,熬到她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溺死……怎么撕心裂肺地喊、求,當她們挨過拳打腳踢,抱進懷里的仍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死去的女嬰。

  那不只是她們剛出生就被迫死去的孩子,還讓她們看見了她們自己被凌虐得七零八落的靈魂。

  捂住口鼻、眼耳、心臟和大腦的束縛突然被發著瘋撕碎,有人開始不顧一切地恨,然后拼命揭開其他人掩耳盜鈴的殼,非要把她們心底因恐懼和痛苦而掩埋的恨意全扯出來才肯罷休!

  有人斥責,有人背叛,有人諂媚……但有人仍活著。

  她們咬著牙、藏著恨活著。活著準備,活著等一個機會。

  期間,她們盡可能互相幫助,把生下來的女嬰藏起來撫養。有些逝去,有些頑強地長大了。

  時光流逝,終于,她們等到了一個機會。

  她們從王家村逃出來了。

  她們可以立刻下山,逃得遠遠的。但那樣的話,她們將永遠活在對未來的恐懼里,永遠被困住,不得自由。

  所以她們一起藏進女兒們藏身的洞穴里,繼續等——等一場血腥的復仇。

  現在,她們等到了。

  領路的小女孩名叫楊風,她的母親叫楊白玲。

  楊白玲仰頭看著林芙,嘴角咧開笑,眼中盡是期盼。她小心地問:“那片墳地里埋的全是被拐來的女人。你、你是怨氣成精,你會、你能殺了他們的,對吧?”

  黑發少女垂眼看著她,面上瞧不出絲毫憤懣或是悲憫,只那雙漂亮的眼眸,沉似無晝的夜。

  一跪一立。

  似是窮途末路的人在求神拜佛,所以當少女以那樣的姿態低頭看來時——就像神明一樣。

  楊白玲怔住,被她攫取目光,愣愣地聽她問道:“你們的兒子也要殺?”

  ……聽這話的意思,應該是默認之前那句話了。

  楊白玲止不住地笑,眼睛里透出恨與厭惡,“那些混賬跟著他們的父親有樣學樣,根本不把女子當人看,全都爛透了。”

  這就是要殺的意思。

  但林芙聽了只淡淡說道:“兒子要殺你們自己殺。”

  不只是楊白玲,所有女人聽了都不由愣了下,隨后點頭應是。

  “你準備什么時候動手?”楊白玲似乎是這群女人的領頭人,之前是她在和林芙溝通,現在也是她最先提出這個問題。

  “喵?”

  系統現在明白之前這些女人為什么突然朝宿主叩拜了,但他不明白宿主為什么要同意。

  王家村里的那些男人聽著就不是善茬,他的宿主長得那么漂亮,這哪是去殺人,明明是羊入虎口啊!

  有思維有情感,就會有偏向性。不論如何,系統永遠把林芙的安危喜樂排在第一位,所以他喵喵叫著,想要試圖勸說宿主放棄。

  “不怕。”

  林芙輕輕摸了摸黑貓的腦袋安撫它。

  她看向楊白玲。楊白玲呼吸一滯。

  少女溫聲細語地:“不急。”

  ——“一個、一個。”

  ——“慢慢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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