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儀直接問,師徒二人之間也不需要含糊其辭。
谷主摸著胡須來回踱步,仔細回想,
“應該是從皇宮中流出去的,當年師父外出行醫時,身份不慎暴露,便被抓去宮中給皇帝治病,就是在宮中,我身上的許多毒藥被人偷了去。”
當時他發現自己的毒藥少了,便疑心是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小太監偷的,那人鬼鬼祟祟的模樣。
但最后他依然沒有聲張,畢竟這人是皇帝派到他身邊的。
當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就算皇帝當時給了他很高的待遇,但他也知道當今圣上暴虐的名聲。
從這之后,他每次外出行醫都會易容。
皇帝找不到他,他便也不用去直面皇權。
“原是如此。”
徐鶴時嘆息一聲,“谷主不知,我這毒就是圣上下的,谷主您可有解決之法?”
徐鶴時心中涌現求生的希望。
“這毒藥,老夫目前也無能為力,只能看儀兒能否配出解藥。”
當初若是知道會有今天這么一出,她是絕對不會瞎配毒藥。
“這毒藥是我當年弄出來的。”
徐令儀低著頭,有些不敢看他,心中莫名有些酸澀。
其實她小時候也渴望過親人,總是纏著師父問。
如今她真的有親人,但偏偏又是因為她……命不久矣。
如果是藥王谷中的其它毒藥,其實都有藥可解的。
就像趙昀身上的毒一樣。
徐鶴時聽到這個消息雖然有些意外,但是卻不覺得跟徐令儀有關。
“要怪也只是怪皇帝,和妹妹沒有任何關系,況且我心中早就做好準備了,多活一日是一日。”
好似從徐令儀見到徐鶴時開始,他便總是帶著笑意。
身上也不像是將死之人那般,死氣沉沉,反而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朝氣。
這也是徐令儀最初根本沒有發現他中毒的原因。
徐鶴時的話還在繼續,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伸手摸向徐令儀的頭開口安慰:
“能夠在最后兩年內找到你,我便已經十分知足了。”
他不怕死,可徐令儀卻不想他死,畢竟在血緣上,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之后你就在要藥王谷住下吧,先不要回京城了,在這里,我們還能幫你穩住體內的毒素,另外我也會盡力研制解藥。”
這是目前徐令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一個多月后,徐令儀發現自己確實懷孕了。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畢竟這是她答應那個鬼魂的任務。
但是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徐令儀心情還是有些復雜。
有驚喜有期待,同時也有些忐忑。
她其實還未做好撫養一個孩子的準備,并且她日后也不可能和趙昀一起養大這個孩子。
作為母親,她只能虧欠它了。
“你懷孕了?”
“師父我已經打算生下這個孩子。”
他們雖然有意外,有生氣,但隨即接受之后,更多的便是期待。
“行你既已決定,那便留下吧。”
————
接下的一年時間里,徐令儀在忙著配置解藥,養胎生孩子。
而京城之中的趙昀也沒閑著。
他的日子遠比徐令儀過得要驚心動魄許多。
如今趙昀眼睛好了,身體也再無任何問題。
同時奪位復仇,也即將成功。
但從小跟在他身邊幾十年的太監以及伴讀許賀。
在這一年內都陸陸續續死了。
他早就知道這條路會走的艱辛,也知道避免不了流血傷亡。
甚至連他自己,也做好會被謀害的準備。
可當真的有一天,身邊所有信任的看重的人一一死去時。
他心中不可避免的傷感。
他也又一次不自覺想到了徐令儀。
如今這世上,便剩下她一人,真心待他了。
再等等,只要他成功坐上那個位置,他便會將她接到京城中。
“殿下,您該上朝了?”
年輕的太監小心翼翼開口,殿下獨處時,每一次都會寶貝似的抱著一身衣裳。
太監心中能猜到殿下應該有喜歡的女子。
只是不在這后院之中,畢竟這些女子入王府以來,殿下從未去過后院。
————
又是半年,這一日徐令儀終于配出解藥。
“這次你再試試?”
一年多的相處,徐令儀已經把徐鶴時當成了親哥哥。
如果說最開始她心中只是些許愧疚。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便越來越不能不在乎,壓力也越來越大。
她看重親情,無論是師父師兄師姐,還是徐鶴時,她都不想他們有事。
徐鶴時抱著孩子,輕車熟路的將徐令儀的解藥一口喝完。
他喝下去之后,徐令儀焦急的等了半天,之后再次診脈。
“如何?”
師父師兄也極為關心徐鶴時身上的毒。
徐令儀臉色輕松,這一次嘴角也終于上揚:
“這次終于對了,只是他中毒多年,徹底解毒這半年內都要服藥,半年之后再用另一個養身的方子一年,以后應該就能恢復成正常人了。”
徐鶴時聽到這些話,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他一直在徐令儀面前表現的不在意,只是怕她心中有負擔。
但其實她并不想死。
畢竟他如今才不到二十。
徐鶴時忍不住對著懷中的小不點狠狠親了上去,“舅舅沒事了,日后能一直陪著我們垣兒。”
半年前徐令儀生下了一個兒子,就取名叫徐垣。
她不打算叫趙昀知道。
反正那個鬼魂說,給男主生下孩子就行,沒說要把孩子給他。
她反正是完成任務了。
這一日,師兄突然傳來消息。
“我聽說趙昀登基了!”
師兄臉色發沉,“今日我外出行醫,便聽到百姓們都在說,沒想到他這這樣的人,不僅沒死,還活的好好的。”
二師兄氣憤不已。
“他會不會來藥王谷糾纏你?”
畢竟這人當初說,若是成事他便回來。
徐令儀早就知道趙昀會成功,畢竟是氣運之子。
她也早有對策。
“他來藥王谷,那正好我就去京城。”
“到時候若真的來了,你們就說我死了,一尸兩命。”
她打算借用一段時日哥哥的身份,反正趙昀也沒見過她長什么樣。
就算有畫像那也是女子,她和哥哥長得這么像,冒用他的身份完全不成問題。
正好帶著孩子去京城中,看看素未謀面的祖父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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