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棒啊。”
“名頭而已，其實就是作為鬼域和人間的一個中間人。有很多人死去后，因為心愿未了，或是怨念很重，便滯留在人間。
安分守己的小鬼，可以到爺爺這里尋求幫助，例如買個香燭，或是托個夢。
而擾亂人間秩序的鬼，爺爺要做的就是撥亂反正，讓鬼魂去它們該去的地方。”
“可是聽起來好厲害啊！”
“并不厲害，爺爺只是這偏遠小鎮上的，一個不入流的域使。爺爺的能力并不強，只能對付一些小鬼，若是碰到厲鬼，也要避其鋒芒。
爺爺這個工作唯一厲害的地方，就是可以招來鬼域的鬼將大人。”
“鬼將？”
“嗯，若是碰到厲鬼，就可以召喚鬼將大人，他們就會過來將厲鬼收服。”
“他們來得快嗎？”
？
老爺子不知道沐歌為什么要這么問，但還是耐心地給她解答。
“分事情的輕重緩急，若是危險時刻，鬼將大人會盡快趕來的。”
老爺子看著沐歌，“你的體質特殊，還是天生陰陽眼，爺爺曾經想過教你一些術法，以后讓你接任爺爺的工作。
這工作雖然辛苦一些，但有鬼域做靠山，一般小鬼都不敢找你麻煩。”
沐歌剛想答應，老爺子卻話鋒一轉，“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為什么？”
“你師父深不可測，有他在，你的性命無憂。”老爺子欣慰地看著沐歌，“而且你們之間的師徒緣分是天定的，這是你的機緣，也是你的造化。”
沐歌：……
她和山君之間的師徒緣分，是為了遮掩她的修為，她臨時決定的，什么時候變成天定的了？
她疑惑地看向老爺子，“天定的師徒？”
老爺子笑得高深莫測，“正是，我隱約看到了你和你師父之間的牽連。”
沐歌：……
她和山君之間唯一的牽連就是主仆契約。
不過老爺子誤會了也好，這樣的誤會可以讓老爺子安心，自然是利大于弊。
“現在想來，我突然間看不到你的命格，應該也是你師傅的原因，他的存在使你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老爺子說完，似乎覺得自己說得頗有道理，還肯定地點點頭，“一定是這樣，畢竟你師傅和師娘的命格我也看不到。”
“爺爺，我想和你學習術法，以后也做域使。”
“我沒什么可教你的。”
沐歌：……
不要啊，她的任務就是和爺爺學習術法。
你老人家不教，那她的任務就完不成了。
“爺爺，我想學。”
“你師傅可比爺爺厲害多了。有他在，哪需要爺爺教你。”老爺子指著桌子上的符紙，“就像這符，早就已經絕跡多年，就算有人僥幸找到幾本關于符紙的殘卷，也沒有人能夠真的將符畫出來。”
感受到老爺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情緒，沐歌笑著開口，“爺爺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所謂教，無非就是當著老爺子的面，多畫幾次，讓他記得畫符的起筆與走向。
畫符不難，難在一氣呵成，不能中斷。
“胡鬧！”老爺子突然皺眉，“你師傅教給你的東西，你怎可隨意教給別人。”
“你又不是別人。”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好，老爺子又緩和了語氣，“那也不行，這是規矩。”
“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屋吧。”
回到房間，沐歌躺在床上，回想剛才老爺子的話。
剛才老爺子說若是遇到厲鬼，他會避其鋒芒。
可遇到那千年厲鬼，他為了原身，卻拼上老命地去抵抗。
若是原身不自我了結，若是等到那鬼將到來，也許結局便會不一樣。
沐歌躺在床上胡思亂想間，就聽到外面的說話聲，她將精神力外放，就看到外面飄進來一個圓滾滾的老頭，那肚子圓得像懷孕七八個月的孕婦。
“老東西，我要托夢！”
“三千萬！”
“給。”胖老頭拿出錢放到柜臺上，“最近手氣不好，輸的只剩下這些了，我得讓我兒子再給我燒點。”
柜臺上的錢，沐歌不僅見過，還花過，甚至她的錢袋子里面多的是。
老爺子伸手將錢收好。
“托夢人的信息給我。”
“陳強，耳東陳，強壯的強。42歲，鎮二小的數學老師，出生時辰是……”
老爺子邊聽邊寫，將所有信息都寫在一張小卡片上后，拿起一個小鋼戳，蓋在那張卡片上，黑光一閃那張原本看似平平無奇的小卡片，瞬間散發著金屬的光澤。
老爺子將卡片放在胖老頭的魂體上，片刻后散發著金屬光澤的卡片，又恢復到普通的原始模樣。
胖老頭滿意地離開。
老爺子轉過頭來，就看到打開的門縫，以及露出腦袋偷看的小沐歌。
“害怕嗎？”
在老爺子看來，從來沒見過鬼的小姑娘，突然看到鬼魂應該是害怕的。
“不怕，他胖胖的好可愛。”
……
“爺爺，我能出來嗎？”
“回去睡覺吧，不然明天該起不來了。”
“好吧。”
沐歌剛將門關上，就又從外邊飄進來一個女鬼。
老爺子抬頭看了一眼，就慶幸剛才沒讓那丫頭出來的決定。
這女鬼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就喜歡保持著死時的樣子，那腸子肚子拖一地的模樣，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出去，別把我的地弄臟了。”
女鬼站在門口，向里面張望，“老東西，你上新貨了嗎？剛才聞到你屋子里有很香的味道。”
“沒有。”
“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就是有新貨，我也沒錢買。”女鬼在店外徘徊，“老東西，今天的免費香，能早點給嗎？”
老爺子沒搭理它。
它自覺沒趣，便飄遠了些。
女鬼前腳剛走，便又來了一個老鬼。
“老先生，能再幫我賒一個托夢嗎？”進店的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穿著一件高檔的絲綢衫，看他走路和說話的派頭，就能看出他生前不是個普通老頭。
“你上次的托夢錢還沒給。”
“上次托完夢，我兒子沒給我燒，你再賒我一次，我這次給我女兒托夢，讓我女兒多給我燒點，我也好把上次欠你的錢補給你。”
老爺子沒說話，只是將柜臺上的牌子往前推了推。
那牌子上寫著：概不賒欠，窮鬼莫開口。
“可……你之前賒過我一回啊。”他哀求道，“老先生，你就再幫我一回，最后一回，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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