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登基的不是大皇子?”御史大夫陳仕聽到這個消息后,有些難以置信。
自打政變之后,陳仕就一直抱病在家。
當然,得病自然是借口,他只是不想殃及自身罷了。
陳仕的想法是等朝堂安穩下來之后再出來,或者干脆就隱退。
陳仕能有這樣的想法也正常,畢竟以大皇子這個性格,他真不知道再繼續這樣下去會有什么后果!
京都四大家族已去其二,為了陳家,他不能再冒險了。
“沒錯!”
說話的是陳仕的門生,自打皇毓上位后,他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消息帶給了陳仕。
聽聞這個消息的陳仕,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在思考大皇子此舉的目的。
隨后,陳仕立馬反應過來,給管家說道:“快,備車,我要入宮面圣!”
同時要進宮的還有不少人,都是在聽說了皇毓登基后立馬做出行動。
皇帝不是大皇子皇璋,而是五公主皇毓,這個消息太過重磅了。
幾乎是所有人都沒有料想到的局面。
但木已成舟,就算不合禮制,有黃章在,他們也不敢提出反對的意見。
而黃章在下朝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回自己的皇子別院,而是去了文府。
這段時間,參與政變的大臣都被伏法,但唯獨只有文府和廷尉府黃章只是派人圍住,并沒有動靜。
眾人也不知道黃章是什么意思。
要說文道吧,他貌似一直都是大皇子一派的,不管從什么角度來說,文道都沒有被圍住的理由?
但黃章就圍了,還一直沒有處理,即便文家人在如何抗議都沒有意義。
相反,文道倒顯得極為淡定,對黃章的包圍并沒有提出怨言,也沒有提出申訴,讓人感嘆他的淡定!
“殿下!”
陳麟見黃章到來,立馬跑過來問好。
“這段時間沒有放走一個文家人吧?”
“請殿下放心,絕對沒有。”
聽到陳麟這話,黃章也就放心進入文家。
此刻文家府邸內,文家人都有些焦慮和彷徨。
從黃章封禁他們開始,已經過去了足足半個多月。
這半個月以來,文家人如同坐牢一般,心中惴惴不安。
外界人都在傳文道是大皇子的人,可如果真是大皇子的人,為何大皇子會把他們個禁足?
偏偏文道又什么都不說,整天就把自己悶在書房里。
這塊把文家子弟給憋壞了,就擔心哪一天文家的大門突然被踹開,然后沖進來不少士兵,將他們給一一逮捕。
現在他們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冷不防看到黃章闖進來,一眾人都有些害怕。
現在文家人看到黃章,那就跟看到死神一樣,害怕得不行!
當然,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人敢攔在黃章面前。
一個個都很自覺地離黃章遠些。
就算他們不怕黃章,可黃章身后的陳麟,那一臉兇煞的模樣,可不是誰都能惹的!
這是黃章第二次來文家了,對黃章來說,輕車熟路,他憑著記憶中的路線往文家的書房走去!
“老爺,大皇子來了!”文府管家急忙跑到書房給文道講。
聽到管家說大皇子來了的消息,文道眼神立馬變了。
他放下正在讀的書,整理了一下衣冠,隨后便堂堂正正地坐好,看他此刻的模樣,頗有種赴死的感覺。
沒多久,一群人便出現在文道家的書房!
為首一人,正是黃章。
“好久不見!”黃章笑了笑。
“好久不見!大皇子還是這樣神采奕奕。”文道緊跟著笑了笑。
“我看丞相大人也是老當益壯。”
“哈哈,大皇子今天過來,不會就是給我說這個吧!”
黃章自己找了個地兒坐下來,門外就站著陳麟等人,恐怕只要黃章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馬沖進來。
文道自己也清楚,所以他顯得異常的從容,絲毫不在意外面嚴陣以待的士兵。
“我今天這趟過來,丞相大人難道心里沒有數嗎?”
聽到黃章這話,文道眼睛一瞇。
“大皇子殿下說什么,我不清楚!”
見文道還給自己裝傻,黃章冷笑一聲,直接從兜里掏出一塊布條扔在了地上。
這布條是當初黃章從失去的戴宗身上找到的。
一直以來黃章都保存得很好,畢竟和刺殺自己有關,黃章一點也不馬虎!
看到這布條,文道眼神有些躲閃,但隨后便恢復正常。
“殿下扔一塊破布條在地上,倒是讓我不解。”
“這布,你不可能不認識。這不是你在寧鎮的錦家祖宅產出來的肅錦嗎?可別說你不知道。”
黃章都這么說了,文道自然也知道裝不下去。
只見他無奈地搖搖頭。
“功虧一簣啊!”
“刺殺我的事情,是你主張的吧?”黃章開口道。
聽到這話,文道沒承認也沒有否認。
“我就知道遲早有這一天,既然落在大皇子手里,按如何處置,任由大皇子自便!”
說完,文道一臉決然。
“你就沒有想說的嗎?”
“事情已然敗露,戴宗確實是我派人殺的,大皇子也調查出來了,還有什么能說的,我做的事,我一人擔著,只是希望大人不要連累我的家人!”
“你擔著?你拿什么擔?刺殺大皇子?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你就能一個人擔著?”
聽到黃章這么一說,文道有些動容,但隨即,他眼神便堅定下來!
“是我對不起他們,既然當初選擇去做,那結果也是咎由自取!”
門外的陳麟一聽,已經準備動刀兵了!只要黃章一聲令下,他立馬派人把整個文府給抓起來,保證不放跑任何一人!
“皇璋!”
就在黃章準備說話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文豐的聲音。
不過此刻的文豐卻被陳麟的衛士給拿住,押了起來。
看到文豐,黃章眼睛一瞇。
“看在你我往日的情面上,由我代我爹受罰可好!”
文豐并不清楚文道和黃章的對話,他以為文道犯了什么事,想以自己的性命來代替文道。
聽到文豐這話,文道有些驚訝,但他卻沒有說話,畢竟按照大皇子的說法,滿門抄斬,文豐也跑不掉!
反倒是黃章,聽到文豐這話,倒是有些玩味起來!
“你說你愿意替你爹去死?”
文豐看著黃章,和文道一樣,眼神中透露著決絕。
“你可知你爹犯的什么罪?”
“不管什么,就算是死罪,我也替他扛了!”
“豐兒,退下去!”文道在一旁怒斥道。
不過此刻的文豐完全沒有搭理文道,只是看著黃章。
黃章讓陳麟把文豐放開,而后調侃道:“我記得沒錯,你和你爹的關系,貌似沒有那么和諧啊!”
文豐點點頭!
“確實,我爹瞧不上我,我也看不慣他。但他畢竟是我父親,縱然兒再不孝,也是父母的一塊精血,父有罪,兒代償!”
房中的文道聽到這話,不但不領情,相反,還痛罵文豐到:“你個逆子,你還有臉自稱是文家人?文家的老臉都給你丟光了!作我文道的兒子,我不齒!從今往后,我文家,沒有你這個逆子!滾!”
文道很生氣,似乎是為文豐主動出頭而感到羞恥。
他這表情,不太像是能裝的。
被文道這么一番痛斥,文豐卻顯得極為淡然,仿佛就沒有把文道的話當回事!
倒是黃章,聽到文道這么痛罵文豐,頓時不解了。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能讓你這么氣憤?不至于吧?”
“哼!”文道冷哼一聲,“這逆子,為了一寡婦,推了與別家的親事,讓我這張臉蒙羞,讓文家人蒙羞。”
聽文道這么一說,黃立馬明白過來。
那這么看來,怪不得文道整天回去悅來樓喝酒了。
原來是干出了這事,頗有自己的一番風采!
說實在的,如果當初他和隗國公主的親事推不掉,他恐怕也會和文豐一樣。
想到這,黃章看向文豐的眼神中,多了絲同情!
不是誰都有自己這般運氣的。
但隨后,黃章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所以,你就派人去刺殺了錦苑他們?”
聽到黃章說有人刺殺錦苑,文豐愣了一下,隨后瞪大雙眼看著文道。
“什么意思?”文豐質問道。
按理說,他沒有什么資格質問黃章,但聽到有人刺殺錦苑,他也顧不得什么身份了。
“你不知道嗎?”
這回倒輪到黃章吃驚了,他可是聽錦苑說過有一胖一瘦兩人在京畿追殺自己,后來胖的那個被人纏住,瘦的被莊乘風給解決。
黃章以為是文豐派人纏住的那個胖殺手!
只見文豐搖搖頭。
“我不清楚!”
文豐這么一說,不像是假的。
“錦苑母子出城這事,你不清楚?”
文豐又一次搖搖頭!
“我找過她們,但我去的時候她們已經走了!”
“所以,不是你派人保護的她們?”
“不是我!”
“呵呵!”
黃章突然笑起來。
這就很有趣了,文豐說不是他派的人保護,那又是誰想殺錦苑,又是誰在保護他們?
總不可能是她自導自演吧?
想到這,黃章和文豐兩人同時看向文道。
這里面的關系,或許只有文道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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