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段可文的窘態，周昊漢立刻為他解圍，笑著說，“杜莫漢族長說笑了，段先生昨日喝酒多了，多虧杜莫漢族長幫他醒酒！”
段可文咳嗽兩聲，短暫的尷尬過后，他也知道，蕭代原不至于會因為他撒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謊，聲稱騎馬摔得鼻青臉腫，而對他失去信任。
他對著杜莫漢微微躬身，“杜莫漢族長的力量，還真不是開玩笑，輕輕地幫老夫醒一下酒，就能讓老夫掉兩顆門牙，要是碰到老虎，恐怕是一拳能打死啊！”
“匈奴人，力量強橫，猛將如云，還真不是傳說！”
杜莫漢聽到段可文夸獎匈奴人，自然臉上覺得有光，哈哈大笑，“看來，你沒喝醉酒的時候，眼光還是不錯的，一喝醉酒，眼光就不行了，胡言亂語。”
段可文連連點頭，招呼他們，“阿爾都大可汗，兩位族長，今天，正好老夫陪我家殿下，過來與二皇子殿下探討天下大勢。”
“來來來，坐下來，一起聊聊吧！”
蕭代原也笑著說，“是啊，段先生對目前的天下局勢，有著獨到的見解，大可汗不是說逛街有些餓了，才到酒樓里吃一頓好的嗎？”
“那就坐下來，咱們邊吃邊聽段先生聊聊，如何看待目前大武的情況，以及將來大武的發展方向。”
阿爾都卻沒有坐下，而是看了周昊漢一眼，又看向段可文。
“你們聊的話題，可是昨天跟我們聊的那些？”
蕭代原疑惑地問，“段先生，你們昨天就聊過了？”
段可文真沒碰到正好碰到匈奴人，瞞是瞞不下去的，這不是什么隱秘之事，也沒有什么必要去瞞著蕭代原。
他老實地點頭，“二皇子殿下，老夫確實與大可汗聊過了，大可汗可能是看我們湘地的實力，沒有匈奴那般的強大！”
“所以，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便沒有一口應承，與我們湘地一起，抵御和防止林燕兒的侵害。”
蕭代原恍然，便看向阿爾都，“大可汗，如今，大武正在全力解決國內的問題，現在，只有湘王還沒有被林燕兒嚇倒。”
“我們把你看作自己人，也就不瞞你了，本王和湘王，已經結成聯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生死與共。”
“我平奴國和湘地的實力聯合在一起，大可汗看得上了吧？”
段可文接過話頭，笑容可掬，配合著蕭代原。
“二皇子殿下，大可汗就算是看不上我們湘地，也不可能看不上平奴國的實力。”
“大可汗今日正好碰上，那咱們就是自己人了，先吃飽喝足，慢慢詳談。”
段可文直接聲稱阿爾都看不上湘地的實力，而不是擔心打不過林燕兒，這是給阿爾都一個巨大的臺階，讓阿爾都借坡下驢了。
周昊漢對段可文此舉，當真是佩服得很，自家的段先生反應就是快速，阿爾都理應感受到段可文的善意，痛快地加入盟約了。
他也笑著招呼，“來來來，大可汗，都是自家兄弟，還有兩位族長，別站著了，坐下來好好聊聊。”
阿爾都、杜莫漢還有伊支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應他們的話坐下來。
阿爾都看向蕭代原，“二皇子殿下，這么說來，你和湘王確實締結盟約，打算共同對付綠海王了？”
蕭代原正色地說，“大可汗，本王知道，你對林燕兒，那是有國仇家恨的。”
“前不久的戰爭，讓得匈奴損失慘重，而現在，林燕兒對我們大家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她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理應同舟共濟，也就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沒錯，本王與湘王確認已經締結盟約，共同應對林燕兒的威脅。”
“現在，我的朋友，我們誠邀你的加入，以后，我們會共同幫匈奴血洗林燕兒給你們造成的恥辱，報你父兄之仇。”
蕭代原的話，本以為會讓阿爾都變得激動起來。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阿爾都、杜莫漢還有伊支利，都沒有絲毫的感動，反而是讓得他們身軀一震，齊齊變了臉色。
阿爾都連連擺手，“二皇子殿下，你啊，要是跟湘王殿下結成盟約，我們就沒有辦法做朋友了！”
杜莫漢和伊支利同時附和，連連點頭。
“沒錯，同綠海王對著干的朋友，我們不敢交，也交不起。”
“對啊，還要我們加入盟約，這不是開玩笑嗎？”
蕭代原、周昊漢還有段可文，表情都是一僵。
蕭代原很困惑，“大可汗，你······你什么意思？”
“為何我們沒辦法做朋友？”
阿爾都嘴角露出一抹意味難明的笑意。
“還不簡單嗎？”
“同綠海王為敵，那是典型的在作死！”
“你們同綠海王為敵，還拉我們一起。”
“那不是拉我們一起作死嗎？”
“這樣的朋友，我們怎么交？”
段可文忍不住了，他得再次提醒一下阿爾都以及兩位族長，林燕兒與匈奴的血海深仇！
“可是，大可汗，恕老夫直言，不久之前，林燕兒在匈奴，殘殺你兄長帶領的十萬匈奴精銳，還帶兵直抵你匈奴的王庭，逼得大可汗割地道歉，方才收兵。”
“據老夫所知，你的兄長被囚于牢籠之內，極盡羞辱，拉抵匈奴王庭，最后，你家兄長和老可汗身死。”
“老夫想啊，他們一定是被林燕兒逼死的吧？”
阿爾都覺得好笑，他的父兄，是他殺的。
論起來，要不是林燕兒擊敗阿爾罕，他哪里有什么機會，去當這個大可汗？
林燕兒著實對他有恩！
他咳嗽兩聲，“你誤會了，綠海王進攻匈奴，皆因我兄長阿爾罕，故意欠賬不還，這是我兄長的錯。”
“綠海王進匈奴討債的，為人寬厚仁善，只對付士兵，對匈奴平民可以說秋毫無犯。”
“綠海城一帶，是本可汗作主，割讓給綠海王，以抵消我兄長的欠賬。”
杜莫漢認真地點頭，“大可汗說得沒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理解綠海王為了追債所做的努力。”
“我們匈奴人最講信用了。”
“她的行為是正當的，我們怎么可能有仇呢？”
“我們有錯在先，認栽了！”
伊支利頗有幾分贊許地說，“綠海王不僅與我們沒有任何的仇怨，反而派去了一批醫者，帶去大武最好的醫術，正在幫我們匈奴解決草原上，最常見又特別兇險的疾病。”
“你們可以去匈奴打聽一下，綠海王在我們匈奴人眼中，就是狼神的代表，是我們頂禮膜拜的對象。”
“你說，我們與綠海王，怎么會是敵人？”
周昊漢、蕭代原，還有段可文，頓時就傻眼了。
尤其是段可文，表情特別的精彩。
盡管上一次，阿爾都已經拒絕過了，卻沒有說這么多。
說到最后，林燕兒殺了匈奴那么多人，搶走匈奴的綠海城，反而還成為匈奴的恩人了？
不對，是匈奴的神！
因為，匈奴人對她頂禮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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