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帝兩眼一下子瞪圓了，死死地盯著周明武，“你想殺了他？”
“你答應過朕，會留住所有皇兄皇弟的命的！”
周明武點頭，“兒臣確實答應父皇，會保住所有皇兄皇弟的命。”
“只是，這一回，六皇弟所犯下的罪行，實在是太大了！”
“盡管兒臣拜托過燕兒，讓她盡可能地保住六皇弟的命，但是，以六皇弟的性格，不會買燕兒的賬！”
“他要是不配合，燕兒就無法真正地安撫得了，湘地那些死難者的家屬，以及憤怒的百姓。”
“他們人數眾多，會覺得朝廷處事不公，對皇族恨入骨髓，給大武埋下仇恨和動亂的隱患。”
“所以，燕兒有可能最終會殺了他！”
啪！
文皇帝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她敢？”
周明武看著文皇帝怒目圓瞪的樣子，因為惱怒，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
“你告訴林燕兒，她要是敢殺朕的皇兒，朕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周明武搖了搖頭，“來不及了！”
文皇帝又是錯愕，“什么來不及了？”
周明武深吸一口氣，“今天早上，神武軍七萬人、投降的私兵四萬人，再加上大量憤怒的百姓，至少有十六萬人，已然抵達湘地中央城。”
“此時的中央城，已經被圍個水泄不通！”
文皇帝和衛公公的身軀同時一震，戰爭竟然已經開始了？
而且，林燕兒率領的大軍，竟然直接包圍了湘地的核心城池。
還有降兵四萬！
那就是說，除了中央城外，湘地的其他地區，應該是投降了。
要不然，林燕兒的神武軍，不可能那么快就會攻到中央城去。
周明武嘆息一聲，“今天晚上，中央城必破！”
“所以，無論兒臣或者父皇想要做任何挽救的措施，都已經來不及了！”
文皇帝本能地站起來，瞪圓的雙眼，無比的震驚！
林燕兒不是剛到湘地嗎？
她一到，就直接把湘地破了？
湘地是紙糊的嗎？
“這怎么可能？”
“她不是剛到湘地嗎？”
周明武很想跟文皇帝說，林燕兒早就到湘地了，還做很多的事情。
只是，他當然不可能透露林燕兒秘密。
他對著文皇帝拱手，“知道父皇可能不相信兒臣說的話，兒臣并不想跟父皇解釋太多。”
“還有一件事情，兒臣要告訴父皇的，據湘地傳回來的消息，太傅鐘文炳與敬妃有染，六皇弟可能不是周氏皇族的血脈。”
啊！
文皇帝和衛公公的嘴巴，同時張得大大的，就像是聽到什么驚天之事一樣。
周明武對著文皇帝拱手行禮，“父皇，做好準備吧，希望您莫要過于悲傷，兒臣告退！”
周明武轉身，徑直就離開御書房，留下目瞪口呆的文皇帝，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張臉，頓時就陰沉得如同要電閃雷鳴。
他想起林燕兒說過的什么綠毛龜，實在是可惡至極！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變成綠色的了。
他惡狠狠瞪向衛公公，“老貨，你是太監總管，這么多年來，管理著皇宮的大小事務，竟然有妃子與外臣接觸，你竟是不知？”
“你是干什么吃的？”
衛公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解釋說，“陛下，老奴拿這顆腦袋保證，鎮王殿下所說的，太傅與敬妃有染之事，絕對是子虛烏有。”
“這極有可能是鎮王殿下和鎮王妃污名化湘王殿下，如此，在殺了湘王殿下之后，所有人，甚至包括陛下，都不會反對。”
“后宮有著重重的保護，只有那些妃嬪的親人，經過申請批準之后，才能進后宮看望。”
“太傅雖是陛下之師，也是湘王殿下之師，只是，在教授湘王殿下之時，也不是進后宮的，而是在翰林院。”
“敬妃娘娘自入宮以來，就沒有再出過宮，一直在后宮之內，伺候陛下。”
“太傅斷不可能有與敬妃娘娘單獨接觸的機會！”
經衛公公這么一說，文皇帝也反應過來了。
這肯定是林燕兒在湘地派人散布出去的謠言，如此，便能動搖周昊漢的地位。
他既然不是皇族，就不應該再當湘王。
隨后他想到，周明武說的，林燕兒早上已經率軍包圍中央城之事。
湘地離京城路途遙遠，就算是有飛鴿傳書，也斷不可能，早上發生的事情，中午周明武就知道了。
也就是說，對于湘地的所謂戰況，周明武也是猜的。
并不是真的！
文皇帝重新坐了下來，隨后咬牙切齒。
“好啊，差點把朕給唬住了！”
“老六怎么可能不是朕的血脈？”
“老四是想騙朕，讓朕在林燕兒殺了老六之后，也不會龍顏大怒，怪罪林燕兒！”
“這么說來，林燕兒早就做好了，要殺掉老六的準備。”
衛公公拜伏，“陛下圣明！”
文皇帝完全鎮定了下來，腦袋冷靜地分析。
“老四和林燕兒傳出這樣的謠言，可能還不止于希望朕不怪罪于林燕兒。”
“他們也擔心其他皇子多想，要是林燕兒殺的不是朕的皇兒，那就沒人會多想，加上老六又做了那樣的事情，無論對他施以多重的懲罰，都是順理成章之事。”
“老四絕對想不出這樣的計策來，一定是林燕兒想出來的，老四配合演戲而已。”
文皇帝眼中寒芒閃爍，“林燕兒竟敢處心積慮，要殺了朕的皇兒，實在是可惡至極。”
“她要是真敢殺了老六，朕一定要讓她陪葬！”
“老貨！”
衛公公回應，“老奴在！”
“擬旨，給林燕兒的！”
文皇帝殺意盎然，一字一頓地說，“給朕警告她，朕要湘王活著，人還必須是完整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湘王死了，朕都會怪到她頭上，朕會讓她死！”
“派出八百里加急，秘密給林燕兒送去！”
“另外，再派八百里加急，去給郭淮送秘旨，若是林燕兒敢殺湘王，郭淮就能將林燕兒殺了！”
衛公公表情變得很嚴肅，躬身答應，正要轉身而去，突然又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看向文皇帝。
“陛下，萬一······真的晚了呢？”
真的晚了？
文皇帝有些愣愣地看了衛公公一會兒，突然爆發出大笑，笑得腰都彎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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