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帝對衛公公這話，是很認同的。
“明武這孩子，對林燕兒這個女人，太癡迷了，說什么就信什么。”
“林燕兒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攻破老六經營多年的核心中央城？”
“不僅不容易攻破，朕在猜想，老六那邊，肯定還有別的什么后招，極有機會反敗為勝。”
“要是那樣，純粹是林燕兒咎由自取。”
“誰讓她強行搞什么削藩？”
他從頭到尾都對林燕兒那種，用強硬的，沒有商量余地的削藩之策，是不滿意的。
要不是他的幾個皇兒，不知道怎么回事，反過來支持林燕兒削藩，勢必會引發大武的巨大動亂，搞不好，大武就會毀于一旦。
現在，林燕兒竟然悄然前往湘地，企圖發動對湘地的戰爭，這根本就是不合理的。
他的六皇兒，并沒有發動叛亂，最多也就是殺個萬把的百姓，弄點軍資而已。
這算多大的事情？
林燕兒竟然大動干戈，要攻打湘地！
就是借著一個理由，來鏟除異己，一勞永逸地解決湘地的問題，如此，她的夫君就高枕無憂了。
衛公公附和，“老奴也是這么想的，要是鎮王殿下不持續地增兵去支援，鎮王妃肯定無法快速破得了中央城。”
“誠如陛下所言，現在的問題就是，湘王殿下有沒有足夠的后招，反過來重新奪回湘地的控制權，將林燕兒給擊潰。”
文皇帝微微頷首，“現在都好幾天了，沒有消息傳來，極有可能是中央城還處于僵持的狀態，沒有什么進展。”
文皇帝話音剛落，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地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手里舉著一個卷軸。
“陛下，湘地有八百里加急的重大戰報傳來！”
文皇帝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老貨，你來猜猜，這湘地的重大戰報，是林燕兒輸了，還是中央城破了？”
衛公公諂媚地笑著，“八百里加急，也得在路上跑個兩三天，正好是鎮王殿下那天說的，中央城破之日。”
“正如陛下猜想的，中央城怎么可能是鎮王妃一攻就破的？”
“所以，有重大戰報，那就只能是鎮王妃戰敗了！”
文皇帝滿意地頷首，“那就打開來讀給朕聽，看看是否與我們猜想的，是否一致?”
衛公公走過去，拿起小太監手上的戰報，笑著緩緩打開來看。
僅僅是剛打開，他的笑臉瞬間就凝固了！
而且，慢慢地變得難看至極。
文皇帝拿起桌上的一杯清茶，并沒有抬起頭來，開口說，“讀出來啊！”
他笑著喝了一口清茶，“朕猜想，應該是中央城解圍了，林燕兒退走，損失慘重！”
沒有聽到衛公公的回應，文皇帝抬起頭來，看到衛公公一臉震驚地看著戰報，心頭一個咯噔，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攫住他的心臟！
衛公公緩緩地抬起頭來，兩眼睜得大大的，錯愕至極地盯著文皇帝，想要說話，卻是又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文皇帝眉頭一皺，“老貨，你怎么回事？”
“戰報上寫著什么，照實說就行了！”
衛公公咽了一口口水，“戰報上的情況······同預想的不一樣，中央城在鎮王殿下說的那天破了！”
文皇帝騰地站起來，一臉錯愕地看著衛公公，“城真的破了？”
衛公公躬身，“戰報是傳達陛下給鎮王妃圣旨的信使，上報回來的，他抵達中央城的時候，已經是中央城破的第二天，他在中央城的湘王府內，見到了鎮王妃！”
文皇帝的眼睛也是睜大了！
周明武說的，中央城會在那天被打破，竟然成真了。
“林燕兒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衛公公搖頭，“戰報里并沒有詳細介紹情況，只是確認，中央城破，湘王殿下敗了，敗得非常的徹底。”
“同以往的戰例一樣，傳旨的信使，在中央城打聽到，湘地之戰，鎮王妃推進極其的迅速，而且，沒有戰死一兵一卒。”
還是沒有戰死一兵一卒？
文皇帝就更是不可思議了。
湘地其他的城池不反抗，但是，中央城是不可能不反抗的。
因為，中央城的精銳，肯定都是忠誠于周昊漢的私兵。
大部隊作戰，只要有戰斗，雙方肯定都會有傷亡。
戰爭中，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都算是勝利了。
現在卻說，林燕兒的軍隊，不死一兵一卒。
除非林燕兒派上去的，全是湘地的降兵，那死傷的就不是神武軍了。
一定是這樣的。
文皇帝心中又鄙夷了林燕兒好一會兒，真是一個卑劣的女人，別人的生命不是命，自己直屬的部隊的士兵，才是人命。
為了保住她戰爭中，所創造的沒有一兵一卒陣亡的記錄，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傳旨之人，了解得可能不多，詳細的，只怕是要等郭淮的稟報了！”
文皇帝此時最關心的，就是周昊漢。
他鎮定心神之后，才問，“老六呢，是否落入林燕兒的手上？”
衛公公正想回答，又是欲言又止。
文皇帝眉頭再次皺起，“說話啊，老六現在是逃掉了，還是落在林燕兒手上？”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衛公公咽了一口口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老奴······”
他的話又說不出來了，只好雙手舉起戰報，膝行到文皇帝的腳下，頭都不敢抬起來。
文皇帝見狀，心頭一跳，一把奪過戰報，爭切地打開，當看到最后的時候，他的腦海，如同被驚雷轟中，完全的空白下來。
隨后，他身軀一震，腳下不穩，坐倒回椅子上。
周昊漢死了！
他的老六死了，被林燕兒殺了！
這怎么可能？
他回過神來，像是懷疑自己看錯了一般，再次將戰報從頭看過去。
戰報上，真的原原本本將林燕兒對傳旨之人說的話，給復述了一遍。
衛公公跪在文皇帝的腳下，瞥見文皇帝的臉色，是越來越蒼白，爬起來著急地說，“陛下，您要穩住啊？”
“是不是心疾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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