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觀雪美眸微斂，略有試探的目光掃過許觀庭。
“那你…說說看？”
許觀庭只倒了一杯酒，然后給了許觀雪一杯水，高度烈酒在酒杯里晃了晃，液體流動的幅度像淺淺的波浪，許觀庭仰頭，抿了一口。
這酒的確太烈了。他蹙了蹙眉，又起身去加冰塊。
冰塊叮咚撞向杯壁，許觀庭的聲音混著這響聲，傳進了許觀雪耳朵里。
“大哥是不是打算做新能源，在讓你做預算計劃，好給老頭子過目？”
許觀雪輕輕嗯了一聲，。
“是，有這回事。”
她望著裝著純凈水的杯子，有些不樂意。
“怎么你自己喝酒，我就喝白水？”
許觀庭端著酒杯走回來，加了冰之后的洋酒口感好了許多，他一口喝了小半杯，酒香上頭，他笑笑，答道：“女生本來就不應該喝太多酒。”
許觀雪瞟了他一眼，沒有搭他這個話茬。
“所以呢，你什么意思？難不成，你也要回西班牙去搬點生意回來？”
許觀雪這話調侃意味居多。
可出乎她意料，許觀庭竟然應了。
“是，有這個打算。”
“什么？”
怔愕的人變成了許觀雪。
“你要回西班牙？”
她坐直了身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許觀庭。
許觀庭仰頭喝酒，似乎聲音里都被染滿了酒氣。
“我真的要回西班牙，所以才想找你幫忙。”
半杯酒被喝了個干凈，許觀庭把玩著酒杯，里面的碎冰還沒能融化，隨著他的動作，晃蕩在杯子里，再次撞擊出悅耳的輕盈聲。
“你也知道我和爸爸有個對賭協議。”
“我知道。”許觀雪點頭。
那個什么對賭協議，在許觀雪看來就是個笑話。
許平海是養病，又不是要死了，還不至于不清楚公司現在什么樣。
讓許觀庭簽下那么個對賭協議，無異于是讓他體面的下臺，好把位置交給許觀云。
畢竟許觀雪坐在財務辦公室，集團各部分的賬面情況她一清二楚，就目前情況看來，一季度做到盈利三十五個點。
癡人說夢。
許觀雪心里嗤笑。
“那二姐你肯定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許觀雪將杯子從左手移到右手，笑了聲兒。“這個我也知道。”
“所以，我希望二姐你能幫幫我，等我去西班牙這段時間，暫緩大哥那邊的財務進度。大哥給你許了什么承諾？讓你把預算做漂亮點，讓老頭子看著高興一點，就保證等他上位之后，再給你更多的權利，讓你進董事會？還是答應你，等他新能源項目啟動，讓你過去挑大梁？”
思來想去，能打動許觀雪的，無異于就這兩點。
許觀庭猜的準確，問的也直接。
反正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許觀雪也感覺沒有任何好隱瞞的意思了。
她點點頭：“大差不差吧。因為你也知道，不管是你還是爸爸在那個位置上坐著，財務總監這個位置就是我的職業生涯頂峰了，也是我在許家最大的價值了。”
說著，許觀雪還笑了兩聲兒。
“呵呵。”
她搖著頭，嘲諷的笑意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許平海，或者說，是對整個許家。
許觀庭吸了一口氣，鎮定的望著許觀雪，語氣認真嚴肅。
“二姐，只要你答應我，不再站到大哥那邊幫他對付我。那我就敢向你承諾，等我從西班牙回來，我繼續做銀星總裁，你做副總。”
許觀雪一激靈，心臟猛的跳動了一下。
她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光灼灼的盯著許觀庭：“我憑什么信你，空口白話。你是沒看過大哥現在的版圖，你沒法和他比……”
“我知道。”
許觀庭點點頭，也完全認同許觀雪的話。
他說：“大哥也只是給你畫了空頭支票而已，你為什么就要選擇信他幫他呢？因為你們兩個有個相同點，就是你們都很討厭我，討厭我從小就占了你們的東西，爸媽的愛，外公的偏心，爺爺的重視。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對吧？”
許觀雪輕哼一聲，這算是一種默認。
許觀庭又說：“這些我都不在意，你們喜歡我，憎惡我，我都無所謂，因為這沒辦法改變我們始終是同胞兄弟姐妹的事實。所以如果只是小打小鬧也就罷了，只是這次賭約太大，我不能再抱著玩鬧的心態來看待我們的關系了。”
許觀雪眉頭越蹙越緊，煙灰色的眼影在壁縫燈管的照射下，添了兩分光，襯的她的眼睛更幽暗了。
“所以……？”她警惕的看著許觀庭。
許觀庭坐在她對面，又開始倒酒。
“所以我不給你開空頭支票，我給你一個誠意。”
許觀庭低著眉眼，聲音淡淡的，卻有些不容察覺的陰戾！
再抬眼時，一抹有些詭異的笑容浮現在他臉上。
“二姐，上次開車撞到爸爸的那個人，被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