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狼諜趙顯徽上官苑 > 第十二章:大文豪
溱水縣內,八百溱水縣駐軍疾馳,街道屋頂上更有十數位武林人士手持軍用弓弩。這些人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從鄭府逃出來的信使趙顯徽。
老酒頭祭出玲瓏九劍,攔下白羽槍仙和鄭析支,趙顯徽這才有機會逃出鄭府。
并非趙顯徽貪生怕死不敢一戰,只是知道對方的身份后,若是還要戀戰,便是僥幸贏了,也必然被鄭府其他死士擊殺。唯一的活路便是趙顯徽先走,只要沒有他在,老酒頭只帶一個上官苑,他若執意要走,區區一個密州還沒人攔得住他。
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想從溱水縣駐軍和江湖人士的聯手追捕下逃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離開王府后,趙顯徽的目標只有一個,出城!
溱水縣雖然只是個縣,但因為王府的存在,四面城墻高達百米,所用石材極為堅硬,便是有攻城的投石車也難以在短時間內破城。
想要出城,要么攀附城墻外逃,要么從城門沖出去。
趙顯徽沒有如人預料般攀附城墻,本就沒有什么內力的他,如今身受重傷,早已沒有了攀附百米高墻的能力。他所逃方向也非西南北四處偏門,而是整個溱水縣的正大門,防衛最森嚴的東門!
東門早已關閉,不允許任何人出入,城墻和城門洞口遍布有數百甲士,其中有多少人是江湖武夫喬裝而成就更不知了。
趙顯徽躲在距離城門口不遠處的一個小胡同里,時不時探頭查看外界情況。
這個時候街上行人極少,所以當倆人出現在胡同口不遠處時,立馬引起趙顯徽警惕。
來者倆人,為首一位是個文弱儒生,四十歲的年紀,身正影直,行走時自有一股浩然正氣。儒生身后跟著個負劍男子,走路的時候竟然緊閉雙眼。
儒生與負劍男子絲毫不在意嘴角依舊掛著鮮血的趙顯徽,徑直走入胡同。那儒生開口詢問道:“菜圃的老農?”
趙顯徽不言語,儒生只是察言觀色就知道了答案,又問道:“百農架的纏藤老?”
趙顯徽神情不變。
儒生又問:“詩文樓的獵文詩人?”
趙顯徽不語。
儒生再問:“梯田的耕耘農?”
趙顯徽背負身后抓著匕首的手暗暗用力。
儒生點點頭,明白答案后開始自報家門:“吾乃密州太守,宋子瞻。”
趙顯徽暴起殺人,卻被一柄利劍架在脖子上。
當朝大詩人揮揮手,從未睜眼的劍客便收起長劍。宋子瞻又道:“我雖與鄭刺史同在一州為官,卻不同心,他要殺你,我偏偏要救你。”
趙顯徽自然不會輕信,依舊手握匕首,只要這個當朝大文豪有半點要害自己的跡象,就算有那劍客護著,也要拼個魚死網破。
宋子瞻半點不擔心趙顯徽會再次暴起殺人,大大方方背對著對方走出胡同,邊走邊道:“若想活命,就隨我來吧。”
......
今天在密州發生的事已然遮掩不住,不過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城外,前不久來到密州的三千龍象鐵騎。
不知為何,駐扎在城外的龍象鐵騎突然整裝待發,矗立城外,卻不攻城,只是叫人開門。溱水縣駐軍卻派了數百人在城頭持弓拒敵,更讓十數人抵住城門。
于是,號令龍象鐵騎的王元儆一馬當先,身后只跟十位褪去鐵甲,背負圓盾的龍象甲士。十一人竟然用飛爪攀上吊橋,期間有四人被射殺墜河。王元儆第一個攀附上,等其余人都上來后,便將繩索劈斷,吊橋轟然落下。
一鳴驚人后,王元儆非但不退,竟然頂著箭羽沖入城門洞口內,其余六人架盾掩護。
王元儆抽出背負的倆根鐵矛,狠狠擲出,竟然洞穿城門,連帶著刺死城門后數位甲士。城門更是發出倆聲轟鳴,數十人險些頂不住。
王元儆一共負矛十二,溱水縣城門便響了十二聲,再無人敢堵城門。
十二鐵矛用盡,城門依舊未破,王元儆也不退去。在他身后,是三千龍象鐵騎!既然溱水縣駐軍不識趣,那就只好攻城了!
騎軍從來就不適合攻城,可這位秦王府將領今日偏要用三千鐵騎破這溱水縣的城門。
就在龍象軍即將開啟攻城戰時,城門卻緩緩開啟,走出的卻不是什么將軍甲士,而是一位文弱儒生,身后跟著負劍男子與頹廢咳血的信使。
宋子瞻好歹是密州郡城太守,在密州的話語權僅次于鄭析支,在面對三千龍象鐵騎的壓迫下,他要開門,自然沒人敢阻攔。
王元儆見此,轉身便走。三千龍象鐵騎如洪水退卻。
即便到了這一步,趙顯徽依舊不敢掉以輕心,雙手縮在袖子里,各握一匕首,面對宋子瞻,邊退邊說著告辭言語,直到過了吊橋才敢轉身。
誰人不知秦王府王元儆旗下龍象鐵騎號稱舉世無敵之軍,從未有人輕視過。縱使如此,也沒人能想到,龍象軍攻破一座城池,死四人,傷三人,用時不足半個時辰。
震驚龍象鐵騎戰力無敵之際,朝堂上不是沒有諫言王元儆的行徑是公然造反,不過一切言語皆如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眾多官員氣氛不已時,一首膾炙人口的豪邁邊塞詩吸引了許多文人雅士的目光。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云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天下文人借此抒發胸中氣,誰道我輩詩人只會無病呻吟?沙場將軍的豪邁氣概,我們文人一樣不差!
如此一來,便再沒人去閑言王元儆的造反行徑,更少有人能看到,這件事背后,那位由宋子瞻親自送出溱水縣的年輕信使。
......
一老一少信使再相聚時,老者垂喪著臉,再沒有了以往的懶散姿態。年輕人呆滯原地,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相遇不過短短半月,年輕人可是信誓旦旦要當個保鏢,直到玄真法師歸來。結果這才半月過去,估計那人還未走出大奉王朝的版圖,那個與自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女子,此時卻昏迷不醒,毒氣早已侵入五臟六腑,只因老人以內力護住心脈才能吊住最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