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狼諜趙顯徽上官苑 > 第六十三章:失去珍重之人
身受重傷的趙顯徽無力的趴在地上,他看不到老酒頭和單飛羽的戰斗,卻能看到遠處的上官苑在沈重言的進攻下步入下風。他想去幫忙,可眼皮越來越重,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想要抬手都做不到。
一顆光頭出現在找顯徽視線中,這位被人們稱作印光大師的老人依舊和藹笑著。他將一顆金丹塞入趙顯徽口中,又割破手腕,流出的血竟是金色的。
這位清玄寺住持一邊放血到年輕信使口中,一邊呢喃道:“這便是命運了,萬事皆由六道輪回而定,施主且安睡。”
趙顯徽再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清玄寺外,十八武僧只管守護寺廟,根本不去插手戰斗。
老酒頭因為斷去一臂,與單飛羽斗了個不相上下,上官苑卻根本不是沈重言的對手。
當年張秀淵帶著倆個徒弟在山中修行時就曾說過,沈重言的天賦遠在單飛羽之上,日后必然是槍道扛鼎人。
這些年的修行,沈重言對槍法的領悟已在單飛羽之上,他所欠缺的只是生死相搏!
上官苑這段時間在老酒頭身邊同樣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生死斗,倆人的實戰經驗其實差不了多少。所以,在沈重言一次次的進攻下,上官苑節節敗退。
女子怒極,御劍而退,立于半空,其余八柄老酒頭為其尋來的寶劍齊齊掠去。
當初密州一別,老酒頭帶著上官苑去了一趟蘇州,看東海海水奔騰入江,一線大潮拍岸激起千層浪。
當年老酒頭就是在此觀潮悟得劍道精髓,仗劍走江湖,打出玲瓏九劍的名號。
那一次觀潮,上官苑并沒有悟出什么劍道精髓,只悟出一劍。
當她在老酒頭面前展示那一劍后,那位劍仙便要求她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用出這一劍。
如今,明知不敵對方,上官苑毅然決然御劍成陣。說是劍陣,其實八劍并不相連,每劍都只是胡亂轉圈,怎么看都不像是劍陣。
就是這樣看上去好似胡鬧的劍陣,讓沈重言生出一股危機感。出于謹慎,運轉內力護衛周身。
上官苑一指輕輕點下,劍陣當即沖殺而去。沈重言出槍要將為首一劍挑飛,結果長槍才剛接觸飛劍就被震脫出手。
眼看飛劍殺來,沈重言急忙躲避,不管他怎么躲閃,飛劍總能在他身上留下傷口。若非對方御劍手法并不熟練,又提前以內力護體,只怕這個被張秀淵說成是未來槍道扛鼎人的年輕人要就此隕落。
另一邊,單飛羽眼見師弟陷入危局,想要上前相助,倆柄飛劍卻從眼前劃過。
老酒頭攔在前方,一點高人形象都沒有的扣著鼻孔,撇嘴道:“你這人怎么老喜歡找后輩的麻煩,能不能有點武榜高手的穩重氣度?”
單飛羽緊緊握槍,牙齦咬得“咯吱”作響。對方畢竟是能與張秀淵打得不分勝負的劍仙,若非隱退江湖,武榜排名必然在自己之前。縱使斷去一臂,也絕不是他單飛羽能對付得了的。
另一邊的戰斗變化極快,沈重言硬扛著被飛劍劃傷才撿回長槍。眼看飛劍緊追不舍,竟然閉上雙目,只去聽飛劍劃過空氣的聲音。
當一劍臨近,沈重言手中長槍竟好似扭曲了起來,如盤蛇出洞,一槍刺中飛劍,竟將那削鐵如泥的飛劍震碎了去。
沈重言共計出了七槍,劍陣就只剩一劍還未被毀去,上官苑氣海翻涌,再無法御劍,跌落在地。
察覺到的老酒頭急忙轉身要去救人,寒白骨卻飛刺而來,時機恰到好處。
風水輪流轉,之前還是老酒頭阻攔單飛羽,如今卻換成單飛羽擲槍逼迫老酒頭。
眼看沈重言要出槍了解上官苑,老酒頭哪還會管身后長槍,心念一動,九劍齊掠而去。
沈重言感覺到身后殺機,轉身揮槍擋下六劍,仍被三劍刺中。
老酒頭卻不比沈重言好多少,寒白骨從其背后刺入,穿過心臟。低頭看去,可見寒白骨那鋒利槍頭上鮮血滴落。
單飛羽抽回長槍向沈重言奔去,上官苑同樣涌出一股力量爬起,倆人錯身而過,卻沒向對方出手。
印光大師來到雙方中間,手中拿著一串菩提子,老人一顆顆攆轉佛珠,說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此收手吧。”
上官苑哪還會理會一個老和尚的話,按著老酒頭胸口,可怎么也止不住血。老酒頭撫摸著女子臉龐,輕輕搖搖頭,用盡此生最后的氣力給自己這唯一弟子擠出個笑臉。
看著老人緩緩滑落的手掌,上官苑終于忍不住趴著痛哭起來。
另一邊,沈重言身中三劍,這三劍傷得極深,劍氣在其體內肆虐,暫時沒死已是萬幸。單飛羽根本不敢將劍拔出,抱起師弟就向山下跑去,五臺山周圍確實有位醫師,只希望一切還趕得上。
等到單飛羽離去,印光大師便來到上官苑身旁,念道:“阿彌陀佛,施主節哀順變。”
......
三天過后,當趙顯徽猛然驚醒,發現自己趟在床上,急忙查看房間才知是在寺廟里。
趙顯徽顧不得還未痊愈的傷勢,瘋了般跑出寺廟,卻看到廟外女子背著老酒頭的尸體,將掉落在地的劍一把一把收回劍匣。
趙顯徽顫顫巍巍走近,上官苑卻轉身一劍揮來,劍尖距離趙顯徽的脖頸不足一寸。
上官苑的眼睛紅腫,哭了三天的她也不知是否把淚流完了,對那個自己立誓要親手了解的仇人惡狠狠道:“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親手取你性命!”
說完,已經少了三劍的玲瓏六劍入劍匣,加以上官苑所剩的倆劍便是八劍。這位有望成就一代女子劍仙的女子背著老人的尸體御劍而去。
丫頭來時還為自己的武道修為進步速度而竊喜,期盼著狠狠打擊那個仇人,不曾想竟是這番結局。
趙顯徽淚流滿面跪在寺廟前,十指在地上抓出道道痕跡。他從未感到如此無力,從不曾因為自己的無能如此憤怒。他仰天發出一聲怒吼,終究只能跪在那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