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狼諜趙顯徽上官苑 > 第八十八章:數天下風流
幽州嘉峪關,項龐云身披戰甲站在北城墻上,面朝北方。城外,有一個年輕人獨自離去,目標正是北方突厥領地。這個男人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送去突厥,只要他能活著回來,男人就會將楚軍交給兒子,若是死在了草原,就當自己沒生過什么兒子。
此等心狠,不愧是能統御楚軍的梟雄人物。
楚軍唯一能與項龐云媲美的龍樓煩來到城頭,站在項龐云身旁,同樣看著那個名叫項籍的年輕人遠去。直到年輕人消失在視野,這才忍不住問道:“將軍,當真不讓人跟著?小主子若是......”
項龐云抬頭打斷龍樓煩的話,冷聲道:“想掌控楚軍,有勇無謀不行,沒有血性不行,不懂得韜光養晦更不行。”
天空中有一雄鷹飛掠,直朝突厥草原而去。
與此同時,邊境燕山有一女子得知有突厥將領叫囂,帶一百輕騎便去應戰。
那突厥將領自恃抵御北伐之戰,猖獗無比,領著倆百騎在城外叫囂,各種污言穢語張口就來,甚至做出烏龜爬的模樣。守城將士無不氣氛,可這伙兒人很聰明,離城極遠,弓箭根本射不著。
突然,城門大開,有一身穿銀甲披白袍的將軍手持金槍策馬沖出。仔細一看,那將軍長得眉清目秀,竟是個女子。
突厥將領看得開懷大笑,沖著銀甲金槍將軍,用蹩腳的中原話喊道:“你們中原人也太好了,知道大爺我這一路邪火沒處發泄,特意送個水靈娘們來,本大爺就喜歡這種馬上握兵器,馬下被人騎的彪悍娘們。”
銀甲女將軍不為所動,悶不吭聲沖殺而來,每一次在馬背上的起伏都極小。
突厥將軍終于認識到來者的不簡單,喊道:“我乃突厥大將呼延耀律,來將何人?”
銀甲女將軍依舊沉默沖來,已經將身后一百白馬甲士甩開一大段距離。
自稱呼延耀律的突厥將領怒火中燒,揮舞著長槍迎面沖去。
這場戰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倆員將領一個照面過后,呼延耀律就被打落下馬,金槍抵在其胸口。
銀甲女將軍居高臨下,漠視著手下敗將,冷聲道:“記住了,老娘是劉家銀花上將軍劉秋瑛!”
這是呼延耀律生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正是楊家九妹的劉求瑛沒有去追殺倆百逃竄的突厥騎兵,而是望向西北方向。當初那個救了自己,并且引導自己走上習武之路的男人,如今應該回到那個除皇宮外最讓人敬畏的地方了吧。
......
太安城本就是寸土寸金之地,杏子巷更是千金難換一隅。因為能住進杏子巷的,無一不是能入殿上朝的高官,起碼也得四品起步。
一般老百姓不會往杏子巷走,這里的大宅門口皆有不同高度的階梯。往往越是層數高的階梯,宅子所占地段與規模也更加優于常人。
這些階梯可是大有講究,例如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就只有三層臺階,連帶著宅子也寒磣許多。
當朝首輔,也是文壇領銜大儒的柳炳文的宅子門口臺階則高達七層,乃杏子巷最高的臺階。
清晨的杏子巷寂靜無聲,那架停在王府外的馬車就尤為顯眼。
王府臺階有五層,宅子的主人名叫王空山,前不久才從吏部侍郎晉升至尚書。
馬車上下來了一位清瘦男子,臉上蒼白無血色,手中還拿著一塊蠶絲布,時不時咳幾下,興許絲布上就會多出一灘血。
此人在朝堂上十分有名氣,正是憑借真才實學一步步做到右丞相的唐子淵。
唐丞相在馬夫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等馬夫敲開王府大門,一路跟隨管家來到書房。
書房里有位中年男人正在埋頭看著一疊信紙。
唐子淵走入書房,安靜站在中年男人身旁。
中年男人所看的,乃是一疊詩稿,無一例外都是張青旭所作。
正是吏部尚書的王空山沒有理會唐丞相,只是默默欣賞這些花大價錢尋來的張青旭詩作。
......
梁州秦王府中,也不知是不舍還是沒有時間,魏玄成穿著戰甲回到秦王府,見到等候多時的秦王趙武,轟然跪下說道:“魏玄成幸不辱命。”
趙武忙上前將其攙扶起來,安慰道:“玄成受苦了,本王已經備好慶功宴,與我一同前去犒賞三軍吧。”
王府湖邊一處閣樓中,邢玄邃正在書寫著什么,突然一口鮮血噴出,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沒了人色。
察覺到動靜的黃笙急忙跑上樓,一手按在好友背后,以內力為其舒緩經脈。
邢玄邃其實不止一次如此,常年的病魔纏身,就連秦王府的神醫都無計可施。
邢玄邃艱難起身,來到書架旁,找出五個錦囊,全部遞給黃笙。
“這五個錦囊分別送給五人,日后就算我不在了,也可保顯徽無憂。”
黃笙緊握著錦囊,默不作聲。看著好友一天天衰弱,不知什么時候就會徹底離去,這滋味真的不好受。
......
蘇州有東海海水奔騰如一線潮,驚濤拍岸,雄偉無比。百年前曾有一個名叫公孫玲瓏的劍客御劍而行,與浪潮齊策。
如今,那位劍仙的骨灰灑入了這條名為滄瀾的大江。
因為當初老頭帶著他唯一的徒弟來到這里觀潮練劍時說過,他這一生漂泊散漫慣了,要是哪天死了,就將骨灰灑入滄瀾江,永世做個逍遙人。
女子確實是這么干的,她將骨灰灑入大江后,日復一日在江邊練劍,卻不是老頭為她尋來的那些寶劍,而是名副其實的玲瓏九劍。
外觀并不奇特,殺意卻最重的玄鐵;半點沒有殺意卻好似女子溫婉的青梅;劍身如竹節的竹馬;劍身彎曲如毒蛇的寒鞘;形似玉如意的鈍刀入寶;巴掌長短卻最鋒利的幽浮;最大最重的黃廬;分雌雄倆劍的日月與競星。
九劍飛掠,眼花繚亂,迎著一線潮,竟將潮水絞碎了去。導致這屆的一線朝與往常并不一樣,是缺了個口子的,久久不會愈合。
女子御劍飛行,看著拍岸的潮水又向東海奔回,自言自語道:“老酒頭,世人會不會把你的玲瓏九劍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