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狼諜趙顯徽上官苑 > 第一百零五章:中原皆欲殺之
枇杷院雖有此名,卻未種一顆枇杷樹,只因為院子主人擅長彈奏名叫雨露枇杷的曲子,才能獨擁一院。
以往城牧大人這個時候都在聆聽琴聲,今日卻讓女子停下手中動作,直到那從喜鵲閣響起的琵琶樂聲停下,這才回神。
“如此清脆悠揚之聲,千百年來只有最上等的直項琵琶可以彈奏出。”北漠城城牧金黎連喃喃道。
坐于金黎連身前不遠處的女子柔聲道:“大人喜歡琵琶?”
金黎連笑道:“琵琶,弦之王者,集琴,箏,筑,箜篌于一體,能奏得這般琵琶曲,此人必是撥弦大家。”
著一身青衣長裙的彩兒姑娘撫摸著手中古琴,沉默不語。
金黎連總算回神,對彩兒姑娘道:“今日聽得此曲,我心足矣。”
彩兒姑娘聽得此話,起身將古琴放置好。
外人只知金黎連每次來百花樓必聽彩兒姑娘的雨露枇杷曲,卻不知他有聽曲如飲五石散的毒癥,每回聽完,都要如狼般撲向彩兒姑娘,那身華貴衣裳便要被撕去。
今日得虧有喜鵲樓那首琵琶曲,這身衣物才可保存。
正當彩兒姑娘慢慢褪去青衣時,一陣輕風吹拂而過,彩兒姑娘好奇之下環顧一周,房門和窗戶卻都是關閉的。
沒找到輕風來由,彩兒姑娘正要作罷,結果被人從背后砍下一記手刀,當場昏闕癱軟。
出手之人扶住彩兒姑娘的嬌柔身軀,緩緩放在地上。
看著那身穿夜行衣,用黑布遮掩面容的刺客,金黎連沒有慌張,因為他知道,在這些江湖高手面前,絕不可展露后背。
來者正是趙顯徽,他背負茫然劍,手持雙刀皆由秦王府豢養的墨家工匠最新打造,雖不能和江湖榜上有名的利劍相比,卻也算削鐵如泥。
趙顯徽沒有急著殺人,而是來到桌前坐下,說道:“金黎連,你可知當初帶著天水郡金家投靠突厥,害死了多少中原百姓,害死了多少將士?”
北漠城城牧金黎連,曾經也是中原人士,乃豐州有名的商賈。
當年大奉王朝初立,突厥聯軍欲趁機南下。那時候鎮守倆遼的主將并非徐楠,而是名將李成紀。
那時候陰山各大山都有豐州軍駐守,突厥大軍難以攻克。結果金家劫了糧草叛出中原,投靠突厥,陰山上的士卒沒有糧草支援,很快就敗下陣來。親自鎮守陰山的李成紀連同數萬將士,葬送陰山。
豐州軍只得放棄陰山,退守黃河以南,依靠洶涌河流拒敵,加以徐楠豎壁清野之舉,這才讓突厥大軍無法南下。
當年就有大詩人憤而淚下,一首“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引得萬千士子共鳴。
所以說,金黎連是全中原都想殺的人。
金黎連看對方坐下,萌生拖延時間等待護衛前來之心,這才強撐著笑容說道:“大俠可知在下此舉救了多少草原上即將餓死的苦命人?”
趙顯徽強忍住怒火,辯駁道:“以我中原將士和百姓的性命去救草原游牧和金家的錦繡前程,城牧大人就沒有半分愧疚嗎?”
金黎連還想開口,就有刀光一抹而過,隨即慘叫聲響徹枇杷院。
“喜鵲樓上,你的護衛見到我時便流露出殺機,自以為隱藏很好,其實已經被我察覺,他之所以沒有出現,是因為牧已經放棄你了。”
留下這么一句話,趙顯徽就離開了枇杷院。
當項鼎姍姍來遲進入枇杷院時,這里已有五人等候。加上項鼎一共六人,圍著還未死去的北漠城城牧。
金黎連沒有死,卻還不如死了算了。他雙手雙腳被廢,各處竅穴被毀,雙目空洞,滿嘴鮮血,已經沒了舌頭,左耳耳膜破裂,就連象征其男人身份的第三條腿也被砸爛,而非砍下。
關鍵趙顯徽做這些事的時候,將其竅穴封住,以至于受傷卻不會流血過多而死。
五位在突厥江湖上不為人知的諜子齊齊看向項鼎,顯然是要他拿主意。
項鼎蹲在金黎連身前,搖頭嘆息道:“這位秦王之子是要留你回金家,沒了主心骨的金家必然被其他勢力分食,只要你不死,他就還能干些別的。”
說完,項鼎一手壓在金黎連天靈蓋上,手掌一旋,便將這顆無用頭顱炸成血沫。
項鼎拿出一塊手絹,擦去手上沾染的血跡。周圍五人看后,皆毫不掩飾的翻了個白眼。五人不論身手還是所處位置都不在項鼎之下,當然不用看他臉色行事,只是這次來保護金黎連,是以他為領頭,這才需要諸事聽從安排。
項鼎不在意五人的反應,開口道:“等那人出城再殺。”
五人立馬如鬼魅般,不被任何人發現的離開了百花樓,追著趙顯徽而去。留在百花樓的項鼎沒打算出城,一來他不認為有那五人出手,會解決不了趙顯徽,二來他確實只有四品實力,而且是依靠吸取他人內力的邪法和諸多藥物強行提升的,空有內力,真正死斗起來,比較一些五品武夫都不如。
項鼎一手抓在臉上,竟將面皮緩緩撕去,這張面皮下所隱藏的,竟是幽州項龐云之子,項籍。
中原有梯田,百農架,獵文樓,吐蕃有菜圃,突厥同樣有一個諜子組織,名為牧。
牧乃皇甫天涵所建,寓意將天下視作牧場,百姓皆為羊馬,千百諜子為牧馬人和牧羊人。誓要以牧馬人和牧羊人掌控整個天下。如今的項籍,正是其中一位牧羊人。
與此同時,喜鵲樓中,黃鈴姑娘緩緩睜開眼眸,趙顯徽悄悄放出的迷藥沒有將她迷倒,昏迷不過是做戲。
黃鈴姑娘躺在床上,呆愣看著房頂的精美八角天花,腦海中如何也忘不了那個年輕男子。她撫摸著自己的嘴唇,好似還能感受到那人的體溫。
黃鈴姑娘猛然起身,眼眸泛紅,并未涂抹胭脂的嘴唇沒來由變得鮮紅。這位沒人知曉來由的花魁褪去那身紗衣,穿上許久未再穿上的鮮紅衣衫。本就天生唇紅的她,又精心涂抹了胭脂,愈發鮮艷如血。
這樣的黃鈴姑娘與北漠城第一花魁判若倆人,卻更加嫵媚動人。
黃鈴姑娘看向趙顯徽離去的方向,癡癡道:“公子既是來殺人的,何不帶上紅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