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還給你。”
南瀟卻并沒有對唐堯的舉動表態，只是將身上的外套脫下，遞給了對方。
剛才慌亂之中，南瀟忘記拒絕了唐堯。
眼下想起，她立馬就將外套還給了唐堯，一如往常迅速劃清了界限。
唐堯抿了抿嘴唇，最終還是將外套接了過來。
外套上殘留著南瀟的體溫，從唐堯的掌心蔓延到了他的心底。
他抬眸望了一眼病床內熟睡的悅悅，壓低了嗓音，“悅悅如何了？”
“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樣子，應該還是很難受。”提到悅悅，南瀟的聲音掩蓋不了低落，“剛才哄著她睡著了，你就不要再進去打擾她了。”
折騰了這么久的時間，眼下南瀟只想讓悅悅好好休息。
唐堯微微頷首，只好再遠遠看了悅悅一眼，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女兒的虛弱，冷峻的臉上多了幾分擔憂。
“我可能又得請假一段時日了。”
接二連三的變故令南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工作，專心照顧悅悅。
雖然她內心并不樂意，但這也是無奈之舉。
畢竟在工作和女兒兩者中做出選擇，南瀟無條件會選擇悅悅。
“我已經安排好了實驗室內相關的工作分配，你不用擔心。”
唐堯比南瀟想得更加周到，在詢問完醫生悅悅當時的情況之后，又在醫院處理了好一陣公司的事情，順便安排好了南瀟的請假事宜。
“抱歉，這段時間我的私人事情太多，公司可以扣掉我今年的年終獎。”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談工作？”
看著南瀟公事公辦地談論工作上的事情，唐堯不悅地蹙起眉頭。
明明兩人可以一起承擔悅悅生病帶來的痛苦，但南瀟習慣性地一個人攬下，并且以極其生分的同事姿態商討著公事。
而最重要的、關于是誰給悅悅下毒的事情，南瀟卻閉口不談。
“不談工作，也沒什么好談的。”
南瀟話說得十分直白，令唐堯始料未及。
“我是悅悅的爸爸，你是悅悅的媽媽，我們兩個難道不能聊這件事情嗎？”
唐堯的聲音染上了一層不悅，眼神都冷了幾分。
“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說私人的事情，就這樣吧。”
南瀟卻結束了對話，用行動告訴唐堯，除此之外似乎沒什么好談的。
“你為什么這么抵觸？前幾日明明不是這樣的。”
唐堯攥緊了南瀟的手臂，順手關上了病房的門，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南瀟的眼眸。
總覺得南瀟現在的態度令他無法捉摸。
南瀟試圖抽出自己的手臂，無果。
她深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對上了唐堯的眼睛。
“因為，悅悅現在不斷地受到傷害，都是直接或間接地受到我們關系的影響。如果我們沒有任何的關系，這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上一次悅悅毒發，是因為洛曜沉想要帶走悅悅導致的。
而自己和他之間的問題，向來離不開唐堯。
而這一次中毒，南瀟雖然還不清楚是誰，但是估計多半也和唐堯有關。
“明明是別人的問題，你牽強地扯到我們之間？”
唐堯卻覺得南瀟的邏輯十分牽強。
“是，是很勉強。但是一切牽涉到了悅悅，我不得不小心再小心。我的人生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不能出任何事情！”
饒是再理智的南瀟，一次又一次看到女兒遭受痛苦，也很難一直保持著冷靜的頭腦看待這段時間的事情。
“作為悅悅的父親，我會保護悅悅的安全。”
唐堯立馬沉下了臉，一臉嚴肅地看著南瀟，給出了自己的諾言。
是他這段時間太低估了別人對悅悅的惡意，沒有防范，才讓別有用心之人有了可趁之機。
“你最好的保護，就是不要繼續出現在她的身邊。當初沒有你的時候，悅悅健健康康地成長，一點事情都沒有。可是自從回國后，大小事情不斷。”
南瀟的情緒有些激動，忍不住拔高了聲調，連她自己都驚訝于語氣之中的埋怨。
好似唐堯才是導致這一切的人。
但其實她的理智知道并不是如此，只是眼下唐堯撕開了南瀟情緒的發泄口，她控制不了自己。
擔心、心疼、難過的情緒始終在南瀟的心頭交繞著，無法客觀地看待事物。
真的太累了。
但下一秒，唐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將人靜靜地摟入懷中。
他知道南瀟只是在發泄，而并不是針對自己。
一個人抗下這么多的事情，實屬超負荷了。
“放開我，唐堯。”感受著對方身上傳來的提問，南瀟的聲音悶悶的，“這里是公共場合！”
“等你冷靜下來，我就放開你。”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了一樣，南瀟發愣了許久，忘記推開了唐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