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壓根沒有什么中毒的試藥人是嗎？”
漫長的一個小時過后，方瓊從曾經南瀟待過的房間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歉意。
南瀟把不滿寫在了整張臉上，聲音冷下來不少。
她怎么也沒想到，原來壓根就沒有什么試藥的人，只有唐堯。
唐堯光是身份和地位就已經很是特殊，更別提他前不久才受過一次傷，到現在傷口也不過堪堪愈合。
即便知道方瓊是在確認了唐堯可以進行試藥后才進行的，南瀟還是沒有忍住發了脾氣。
她是這次試藥的知晴人，不應該被蒙在鼓里。
“抱歉，南醫生。這是唐先生要求的，我們沒辦法……”
“為什么不告訴我唐堯也參與了試藥？明明我也是知晴人之一。”
南瀟瞥了一眼還在房間中的人，還未清醒。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一些，卻增添了一份壓力。
“上次你試藥的身體反應太過強烈，唐先生不同意你繼續。但是眼下除了他，也沒有其他人可以。怕你反對，唐先生選擇了隱瞞。為了不讓你發現，也改造了儀器，不會發出聲音提醒。”
從第一次接觸南瀟開始，方瓊雖然覺得對方身上自帶著一股疏離的氛圍，但相處下來能感到她本質并不是個冷漠的人。
像是經歷過什么傷痛之后，才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而今日，方瓊能夠切切實實地感受到南瀟的怒火。
方瓊將當初的過程簡明扼要地告訴了南瀟，原本帶著淡淡怒意的臉，此刻怔了怔。
南瀟揉了揉太陽穴，強壓著心中的不滿。
這件事情，是唐堯擅作主張。
方瓊只是一個控制實驗的人，沒辦法改變一個有權有勢的人的想法。
當時她在唐堯掛斷電話之后立馬給南瀟打了電話，也算是盡了自己的職責。
只是南瀟親眼看到唐堯因為試藥而倒在面前，極有可能有生命危險的時候，那晚唐堯被送進搶救室的恐慌不可避免地再次朝著她襲去。
“他現在怎么樣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南瀟換了個話題。
方瓊見南瀟沒再在試藥的問題上追問，稍稍松了口氣。
畢竟要是她追究起來，他們也確實不太符合規范。
“已經沒事了，注射了其他的藥物，暫時穩定下來。”
“這次暈厥是因為什么？”
變成了工作中才有的神情，南瀟開始就試藥結果開始詢問。
“在前幾次穩定的情況下，我們正在嘗試解藥內容物的不同濃度搭配，以求最好的治療效果。這次應該是主要成分過多，所以導致了不舒服。”
方瓊低頭翻看著自己的實驗記錄，朝著南瀟解釋。
距離唐堯第一次試藥已經過去了快兩周的時間，期間他的狀況一直很穩定。
但今早改完了濃度之后，唐堯在晚上就出現了不良反應。
邊說著，方瓊邊在一旁圈出了導致唐堯昏厥的原因，寫下了備注。
“不過，也有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南瀟粗略回憶著唐堯試藥的時間，期間大體經歷了四五次的檢測結果，“各項藥物再有幾次就能出結果了？”
“是的。”
方瓊點點頭，抽出了一張紙。
一條接近于拋物線的圖表出現在南瀟的眼前，方瓊正在研究最高點包含的濃度比例。
“如果模型擬合準確的話，三次足以。”
說到這里，方瓊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神情。
這比他們先前預期得要快了不止兩倍，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唐堯還要再試藥三次？”
與方瓊相比，南瀟的語氣顯然冷靜了很多。
問句之中，隱隱可見不滿。
“這樣說有些抱歉，不過南醫生你也知道個體差異，要是不讓唐先生持續用藥的話，可能又得重新再來。”
“繼續。”
一道低沉的聲音突兀地插入了兩人的對話之中。
本該在房間內躺著的唐堯，此刻站在不遠處，同意了方瓊的意見。
“南醫生……”
方瓊目光卻瞥向南瀟，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既然唐總都開口了，我又有什么權利阻止？我只是一個連知情權都沒有的人。”
唐堯只會擅作主張，從來不顧別人的想法。
南瀟的怒意再一次涌上心頭，冷笑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安靜的實驗室內，只有高跟鞋敲在大理石上的清脆聲響，漸行漸遠。
“唐先生，你沒看到南醫生正在氣頭上嗎？你就算是想繼續，也得讓她先答應了你再出聲。”
饒是對情感向來不敏感的方瓊，也一眼看出了問題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