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晉川掛斷電話回來。
許南兮看了看他,不知道該不該問一問。
李國仁看見康艾琳就發那么大的火,很顯然不想讓人知道三年前的事。
這可能是李家的隱秘,也許是李家人的傷疤。
李晉川挨著許南兮坐下來,眼睛看著監護室的玻璃墻,突然嘆了口氣,說道。
“當年我跟康艾琳奉子成婚,但我不是孩子的父親。”
許南兮倒吸了一口氣,吃驚地看著李晉川。
“那為什么……”
是你娶她?
許南兮沒問出口。
李晉川很平靜,看得出來已經釋懷,他緩緩開口。
“我喜歡過康艾琳。”
“年少的時候,我性子孤僻,不擅與人交往。而康艾琳青春靚麗、開朗活潑、很會照顧人。”
李晉川陷入回憶當中。
那一年,李國仁把他送去英國,然后就把他忘了,除了第一年的學費,一分多余的錢都沒給他。
他要強,不肯跟李國仁開口,又怕爺爺擔心,為了活下來,不得不把一切課外時間都用在打工上。
康艾琳就是那時候出現的,她家世好,是父母疼愛的小女兒,從不用為生活發愁,對辛苦打工的李晉川充滿了同情。
為了照顧李晉川的自尊心,康艾琳常常拉著葉珩澤一起,李晉川不打工的時候,三個人一起去上課,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參加學校活動。
為了替李晉川省錢,她跟葉珩澤串通,石頭剪刀布的時候輸給李晉川,請他吃一周的飯。
平常,康艾琳也總是買各種不合時宜的東西,再故作嬌氣給李晉川,讓他幫自己回收了,免得浪費。
即使李晉川再孤僻難以接近,這樣一年兩年的相處下來,他也漸漸習慣了康艾琳圍著自己打轉。
康艾琳徹底敲開李晉川心門的事,是有一回他得了重感冒,她翹課到他租住的公寓里,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一周。
她那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吃蘋果不會削皮,連電飯煲都不會使用的康艾琳,去中國超市買了大包小包的食材回來給他煲湯。
當然,最后李晉川沒有喝上湯,還要爬起來收拾亂七八糟的廚房,但康艾琳給予他的關心和溫暖,卻是李晉川從來沒享受過的。
還有一回,李晉川上晚班突然下了雨,正當他打算冒雨回去的時候,康艾琳頂著狂風暴雨過來了。
之后,李晉川一直忘不了康艾琳那晚的樣子,她撐著一把傘在風雨里走得搖搖晃晃,全身衣服淋濕了大半。
她站在大雨里,沖站在餐廳門口的李晉川露出狼狽卻絢爛的笑容。
“李晉川,我來給你送傘了。”
那時候的康艾琳,美麗熱情,真的很難讓人不喜歡。
許南兮聽得有點入迷,直到李晉川長嘆了一口氣。
“她那個時候對你那樣好,也是喜歡你的吧!”她得承認這點。
李晉川扯動嘴角,“一開始,我也是那樣以為的。”
如果不是喜歡,誰會那樣對一個人呢?
后來他才知道,一個人真的不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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