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陸聞風，林默就這么在意的態度，顧知州的心臟不由得也抽動了一下。
看來，她最在意的還是三哥。
就這么看了林默一會兒，顧知州才開口回他：“問我他書房那副面具的事情，問我是什么時候送給他的。”
顧知州的話音落下，林默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陸聞風還是在意這件事情了。
早知道這樣的話，她就不把這件事情告訴陸聞風，自己偷偷消化了。
心情沉重的再次看向陸聞風的時候，林默不由得又想起了向遠前兩天在手術室門口和自己說過的話，他說陸聞風在昏迷之前讓他轉達一句話，說她欠顧知州的，他都幫她還了。
想到這里，林默的心里五味雜陳。
說到底，他還是為了自己。
她不想讓他欠顧知州人情，不想讓她在中間為難。
從而也是想讓她知道，在他的心里，她很重要。
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陣子，見顧知州沒有往下接著說，林默轉臉就看向了他。
她說：“這事要是說起來，那還工從我在孤兒院的時候說起。”
之后，林默就把自己20年輕被救的事情和顧知州說了。
顧知州聽后，眉心一直緊緊擰在一起，盯著林默沉默了許久許久，他才緩緩的開口道：“所以小默，你這么多年對三哥的感情，是因為三哥那時候救過你？”
林默眉眼一沉，還沒來得及回答顧知州，顧知州又問：“小默，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20年前，不是三哥救得你，那你怎么辦？”
顧知州說不是陸聞風救的她，林默抬頭就看向了他。
目不轉睛地看著顧知州，林默不禁在想，所以那次救她的是顧知州嗎？他是記得那件事情的對嗎？
四目相望，往事一涌而上，林默再次想起了那個夜晚，再次想起了那個面具男孩，想起他的挺身而出，想起他氣氣喘吁吁背著自己走了那么遠的路程。
屏氣斂息的吞了口唾沫，林默又想起了陸聞風，想起自己和他認識之后，陸聞風從來都沒有嫌棄過她是孤兒院的孩子，不管什么事情他都護著自己，讓著自己。
他對任何人都是一副不屑的態度，對她卻有求必應。
記得她讀初一，陸聞風讀初三的那一次，自己想去看游樂園的卡通玩偶表演，他就帶她翻墻逃課。
她從院墻上跳下去的時候，他伸手去接她，結果一不小心把他胳膊拉脫臼了。
即便如此，他匆匆忙忙去醫院接完骨之后，還是帶她趕去游樂園，帶她去看玩偶表演了。
從小到大，在他的眼里，她的任何事情都是最重要的，只要她不喜歡其他男生，他萬事都好說。
想著自己和陸聞風的點點滴滴，林默不可否認的是，這么多年以來，他們對彼此付出的感情是真的，陸聞風對她的好全部都是真的。
如果自己非揪著20年前的那件事情不放，非揪著20年前的事情來做現在的情感決定，那對陸聞風太不公平了。
因為自己就那一件事情，把他這么多年的好都否定了。
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林默開口和顧知州說道，她說：“知州，20年前的那件事情，我到現在確實是心存感激的，但是時隔這么多年，就算當年救我的人不是聞風，就算是我自己誤會了。”
說到這里，林默垂眸便看了陸聞風一眼，而后接著說道：“這么多年了，我對他的喜歡從來都不是假的，或許因為那個誤會有加成，但我確確實實是喜歡他。”
“就算我們之間有過很大的矛盾，有過誤會，可是人活著不就是在不斷地犯錯，不斷地改變，不斷地成長嗎？和聞風鬧出那么多誤會和不愉快，是因為我們認識太久，我們都自以為是地把對方全部占據，自以為是自己足夠了解對方。”
“我們都太自負，所以當時在碰到那些問題的時候，我們誰都不肯低頭。”
婚禮當年，陸聞風是把她送走了，但他從來沒有禁過自己，沒說不讓她回來，是她一直也賭著一口氣，就是不肯回來。
想到這里，林默突然笑了，她說：“其實現在回頭再想那些事情，也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就好比我們將來回想起現在的時候，也會覺得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問題，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最感激的是，盡管我們經歷了這么多，依舊還初心不變，依舊還是當初的自己，還抱著那份喜歡，你說不是嗎？”
林默心平靜氣的一番話，顧知州看著她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從而，也明白林默的意思了。
她想告訴自己的是，就算當年救她的不是陸聞風，她也做出選擇了，她還是選擇和陸聞風在一起。
她喜歡的，依然是陸聞風。
一動不動，心情沉重地盯著林默看了許久，顧知州的嘴角這才揚起一抹牽強的笑意。
緊接著，轉身就走到了病房的落地窗跟前。
右手在兜里摸著香煙和打火機，顧知州本來是想給自己點一根煙的，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意識到陸聞風還昏迷著沒有醒過來，顧知州就把握著的香煙松開了。
在落地窗前站了好一會兒，顧知州轉過身，繼而走到林默跟前，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小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依舊笑得那么從容淡定，揉著林默頭發的右手依舊還是那么溫暖又溫柔。
但是心里有多難受，有多堵得慌，只有他自己知道。
緩緩吐了一口氣，他低頭看了一眼床上的陸聞風：“那你先陪三哥，我明天再過來。”
抬眸看著顧知州，看著他深邃的眼神，林默沖他點了點頭：“好。”
不想傷害顧知州的，不想和他說這些事情，可她要是不跟顧知州把話說清楚，那才是耽誤他，也會讓陸聞風難受。
盡管他早就和顧知州表過態，早就和他說清楚了。
但是顧知州還是有想法，林默是看得出來的。
再加上顧知州和陸聞風的這層關系，林默是打心底希望顧知州別鉆牛角尖，別和陸聞風較量。
這要換成別人，她才懶得管這些，懶得跟他解釋這么多。
林默堅定的眼神，顧知州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笑著說道：“你也別想太多了，我先回去了。”
林默：“嗯！”
本來是想送顧知州出去的，但是顧知州不讓，林默就沒送。
這會兒，顧知州離開陸聞風的病房，剛剛把房門關上的時候，看著站在門口的女孩，他出門瞬間失落的那張臉，頓時就變得警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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