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顧夏看著眼前的私人飛機傻眼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青城。”
顧夏停住了腳步，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帶我去那么遠的地方干嘛？”
“我要去青城出差，你陪我一起。”
葉司南牽著她的手，放低姿態哄著，“你陪我去吧，我不想離開你，我想每一秒都能看見你。我早上才不見你一會兒，渾身就難受得不行。”
“行了行了，走吧。”
顧夏聽不下去了。她已經明顯能感受到戴著墨鏡的保鏢嘴角開始抽搐了。顧夏坐進機艙后，放下座椅睡得昏天暗地。她實在是太累了，完全沒有心思問葉司南到底去青城的目的。三小時的飛行結束后，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開車來接他們。“葉總，酒店我已經訂好了，您飛行勞累，先休息一下吧。”
葉司南擺擺手：“喬經理，你先說說那塊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本來一切進展得很順利，我們都是按流程走的，連保證金都交了。可現在卡在了審查環節，一會兒是立項有問題，一會兒是節能審查不合格。總之，就是不讓我們的報告通過。為了這件事，我特地去拜訪了好幾個政府的官員。可他們開會的開會，出差的出差，愣是一個也沒見到。”
喬經理邊開車邊從后視鏡里觀察著葉司南的臉色，艱難地開口：“葉總我覺得這件事的背后大有文章。”
葉司南低頭沉吟。他做生意那么久，這其中的門道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他之所以大老遠跑來G市，就是為了跟當地發改委的一個主任見面。這塊地皮對他非常重要，有了它，新的工廠才能建起來，對于拓展總公司的版圖非常重要。如果他在公平競爭的情況下失敗了，無話可說。但如果有人從中作梗，那就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來到酒店后，葉司南馬不停蹄地打開筆記本，查找著相關的資料。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電話一個接一個，整整兩個小時都沒有停過。“你必須給我把那個陳主任的底細查清楚，以及他背后都有哪些人，聽到沒有！”
他剛說完，直接就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閉著眼睛往后一仰，手指捏著眉心，樣子看上去很疲憊。顧夏輕手輕腳地來到他的身后，替葉司南按摩著肩膀：“這件事很棘手嗎？”
葉司南閉目養神。顧夏手上的力道剛剛好，他很享受這一刻。“放心吧，沒有什么事可以難倒你老公。”
顧夏對于“老公”這稱呼還有覺得有些膩歪，難以接受。她的臉微紅，抽回了自己手：“我叫了餐，你要不要一起吃點？”
葉司南其實沒什么胃口，但為了讓顧夏安心，還是勉強吃了幾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用餐完畢后，葉司南擦了擦嘴：“我下午要去見個人，你要是想出去逛街的話，我找人送你去。”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就在這里等你回來。”
“好。”
葉司南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陳主任的辦公室。“葉先生大駕光臨，我真是榮幸之至啊！”
陳輝一看見葉司南就上前緊緊握著他的手，寒暄了幾句后，便讓其他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他跟葉司南。“其實有什么事，您差人來說一下就行了，何必大老遠跑這么一趟。”
葉司南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我今天就是為了那塊地來的。我的員工告訴我，審批流程已經走了很久了，眼看拍賣的時間快要到了，我想知道是不是中間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他的話說得很委婉，但意思再明確不過了：這其中一定有問題，我就是來要個說法的。“哎呀，政府辦事，你懂的。”
陳輝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說，“您放心，只要一切手續合法，很快就會批下來了，只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葉司南淡淡一笑，目光卻格外犀利：“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請教陳主任，您認為會不會有人從中作梗，不想讓我得到這塊地呢？”
“怎么可能！這可是推動當地經濟發展的好事，誰敢阻攔？葉先生，你要是覺得有誰給你制造麻煩，第一時間來告訴我，我一定替你出頭！”
“那就有勞了。”
葉司南臉上波瀾不驚，“陳主任，其實我一直覺得挺奇怪的。我也找人了解過，據說就等您最后簽字，審批就能通過了，請問是這樣嗎？如果您對我們公司有任何疑問，或者對我這個人有任何疑問，大可直接來問我。”
陳輝這只老狐貍哪會這么容易被繞進去，繼續打哈哈。“葉先生千萬別誤會，我對貴公司絕對沒有任何意見。對您本人，更是崇拜又佩服。只不過……我雖然是個主任，但這么大的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我得上報，一層層審批，最終才到我這里。其實我也難啊，我跟上面催了又催，可那幫人一個比一個大爺，我也是夾在中間，沒辦法。哎！”
話到一半，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還是那句話，您不用太擔心，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葉司南微微一笑，站起來：“既然陳主任這么說了，那我就放心了。您工作繁忙，我就不打擾了。”
陳輝親自把葉司南送了出去，還客氣地替他關上了車門。“葉總，現在是回酒店嗎？”
喬經理系好安全帶后，開始發動車子。葉司南收起嘴邊虛偽的笑意，看了看反光鏡，陳輝還是站在路邊，朝他的方向張望著。他轉過頭，目光一斂：“往前開，開過兩條街后再掉頭。”
喬經理照做了，半個小時后，把車停在了政府大樓的對面。他現在突然反應過來，為什么葉司南剛才特地把車換成一輛帕薩特。這車滿大街都是，停在路邊一點也不起眼，根本不會引起關注。“你好好盯著，要是陳輝出來，我們就跟上去。”
喬經理看了一下表：“距離我們離開有段時間了，要是他已經走了怎么辦？”
“不會，我早就安排人在門口看著了。”
葉司南氣定神閑，一切盡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