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川這個人,太過聰明。
被唐笑笑拒絕后,他難過是真,傷心也是真。
頻繁去酒吧買醉,也是心煩意亂不想回來面對她,一瞧見就心動,一想起就心痛。
他可以使出百種方法得到她,然而都沒有意義,他享受的是她心甘情愿在自己身邊,兩情相悅。
可是她不愿意,她對自己沒有心動的感覺,這是無論用什么樣的手段都改變不了的。
那時候他想著,行吧,都已經近水樓臺到這種地步,她對自己還是沒有感覺,能怎么辦呢?放手算了。
不見她,不想她,時間長了,心里那種執念慢慢也會變淡的。
他是真的這么想的。
然而那天醉酒后,在警局醒來,從警察嘴里聽到,自己“帶”別的女人回來,唐笑笑生氣到報警,他心里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也許,她對自己并沒有完全沒有感覺。
這個想法來的振奮人心,沈青川很快從失戀的痛苦中走了出來,他開始實行自己的計劃——逼迫唐笑笑看清自己的內心。
比如避嫌,比如說話客氣保持距離,再比如,帶自己游戲CP跟她打游戲,其實他還有別的計劃,比如找一個演員跟自己逢場作戲……
一旦唐笑笑對這些有反應,確定她的心意,他便再也不會放手,即便她嘴上不答應。
然而小土匪比他想的還要“沉不住氣”,只是幾聲“老公”,她就破防了。
那天確定關系后,小土匪和他說了好多話。
她說拒絕他之后,她就后悔了,那天在警局,她本來就打算給兩個人一次機會的,結果他去送那個曹晶晶,她生氣,便什么都不想跟他說了。
沈青川知道后,后悔不已,早知道還繞什么圈子啊。
他知道自己這些行為不厚道,但這是最快且最有效幫小土匪看清自己心意的方法,如果她真的對這些無動于衷,他便會安靜退出,再不打擾。
好在她是在意的。
思及此,沈青川勾了勾唇角,“追人太要臉,黃花菜都涼了。”
說完頓了頓又道,“情侶關系解除吧,我可不想我家寶貝誤會什么。”
對方一副想吐的表情,“要不是做任務,你以為我想跟你綁定?滾吧,臭渣男!”
說完掛了電話。
————
喬旭升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因為七年前賀雨柔的車禍,被警察帶到警局調查。
他坐在審訊室,雙手不停的揉搓著膝蓋,緊張,害怕,各種情緒齊齊涌上心頭。
一會兒想著,白慧珠這個賤人,到底跟警察說了多少?
一會兒想著,七年前的事故他們做的很干凈,根本就沒有證據,警察總不能憑著白慧珠的一句話就給他頂罪吧?
一會兒又想,白慧珠這個女人,就是毒蛇,她這次犯的是命案,掉腦袋的那種,以她的毒蛇屬性,難保不會拉一個人墊背啊,難道他知道自己跟警察供述了她和李泰的聯系嗎?
除了她,誰還會知道當年的事?
一定是她!
既然她先不仁,就別怪他不義!
反正當年的車禍,也不是他動的手,就算定罪,他找個好點的律師,最多也只是個知情不報的從犯!
腦子里雜七雜八想了一堆,審訊室的門終于被推開。
警察例行公事開始詢問他的個人信息。
喬旭升緊張地不行,回答完不等警察問話就道,“警察同志,白慧珠是不是被抓了?是不是她向你們舉報的我?她跟你們怎么說的?是不是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了我身上?”
警察動作頓了頓,抬眼道,“抱歉,這個我們不方便透露。”
喬旭升一聽,立馬就篤定了自己的猜測,情緒激動道,“警察同志,她是在栽贓我,想要拉我給她墊背!你們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警察淡淡道,“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只要認證交代,我們調查清楚,自然會還你清白。”
其實證據不全的案子,只要他們都不承認,沒那么容易定罪的。
但是喬旭升這個人太自私了,他知道白慧珠死罪難逃,心里想的不是安撫她,想辦法保她,最大程度保全兩人。
他想的是,反正你都要死了,也不怕多這一個罪名。
只要把罪名摁在白慧珠身上,下半生他就安穩了。
于是他一股腦說出來賀雨柔車禍的真相。
他的故事里,自己是一個顧家的“好男人”,因為一次“失誤”,和白慧珠發生了關系,從此被她纏上。
男人都是禁不住誘惑的,他和白慧珠漸漸形成了情人關系,但是白慧珠這個人,貪得無厭,她知道自己想要兒子,就和別的男人廝混懷了孕,謊稱那是他的兒子,要他給她一個名分。
他是愛自己的發妻的,并不想離婚,白慧珠嫉妒心泛濫,找人在賀雨柔車上做了手腳,害她出了事故。
他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的,但當時木已成舟,他不愿意孩子沒有母親,所以才沒有揭穿她。
喬旭升聲淚俱下,“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錯信了她,早知道她是這般狠毒,無論如何我也要和她斷絕關系,警察通知,我有罪,我罪在包庇她,請你們一定要將兇手繩之以法,還我太太一個公道啊!”
兩位警務人員面面相覷。
兩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了一個字——假。
太假了,干嚎不掉眼淚。
他們并沒有抓到白慧珠,報警的另有其人,他們只是例行公事,帶他回來做個筆錄,結果喬旭升兵不厭詐,自己供出了當年車禍案。
他說的話肯定不是實情,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場車禍,真的不是意外。
本以為只是一通普通的殺人案件,沒想到還牽扯出了七年的交通事故。
李泰的死,怕也是和七年前的案子有關。
喬旭升被暫時扣押,警方很快聯系到喬若星。
她是當年車禍案的幸存者,也是死者的女兒,她必然是要知道一些東西的。
喬若星接到電話的時候,心情異常激動。
七年前的案子,終于可以重啟了,她甚至來不及換衣服,匆匆就趕去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