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反應過來,那輛車已經走很遠了。
喬若星剛要追上去,林書的車也開到了跟前,他探出車窗喚道,“太太,上車吧。”
喬若星抖著手拉開車門,死死盯著前方,啞聲道,“快,快追上前面那輛車!”
林書一愣,“什么車?”
“白色那輛!快點!”喬若星情緒激動,“我看見顧景琰了!”
林書一震,顧不上詢問更多細節,急忙啟動車子。
時間已經耽擱了一會兒了,林書根本就沒有看到那輛車,還是按著喬若星的指引追了兩道街,最后被紅燈攔住了去路,等紅燈過了,那車早已不見蹤影,林書也不知道往哪兒去追。
他看向喬若星,“太太,您是不是看錯了?”
“我不會看錯的,”喬若星情緒激動,“一定是他,我看到他眼睛了!對了,可以去查監控,去查那輛車的車牌號,只要查到車,就一定能找到他!”
林書也不含糊,立馬聯系陸馳那邊托關系去查,然而反饋過來的消息是,在林書的車過來之前,根本就沒有拍到什么白色車。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了!”
喬若星難以置信,“你讓他把監控發過來!”
林書低聲說,“太太,官方的東西,能看已經是極限了,不可能讓拷貝出來的,陸先生沒必要撒謊,您可能太累了,這陣子好好休息休息吧。”
“我沒有看錯。”喬若星固執地說著這句話。
林書心里難受,好久才道,“我先送您回家吧。”
“不用了。”
喬若星解開安全帶,“我散散步,你忙去吧。”
林書還沒來得及說話,喬若星就下了車。
喬若星下了車就上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問她去哪兒,她怔了許久,隨后說,“您看著開吧,走走看看。”
司機師傅再三確定她不是喝醉,也不是神志不清后,便啟動了車子。
江城很大,開著車想把大街小巷走完,可能一天都不夠
,不過金主掏錢,怎么轉都行。
喬若星就這么在車上呆了兩個多小時,看遍了這附近的風景,直到司機拐進老城區,也不知走了多遠,喬若星忽然道,“就在前面停吧。”
司機便依言停了車,喬若星支付了車費后就下了車。
前面不遠有個小酒館。
她來過一次,當時賣包的時候姚可欣挑釁,加之喬家那些糟心事,她在這里喝得酩酊大醉,最后還是顧景琰將她接回去的。
她在酒館門口駐足片刻,就推門進去了。
許久不來,酒館似乎也沒什么變化,除了里面之前過圣誕節的裝束沒有拆,就連酒保都沒有換。
她照舊坐到吧臺的角落,酒保禮貌的詢問她,“女士,喝點什么?”
喬若星說,”你覺得什么好喝就給我調一杯吧。”
酒保便給了調了一杯招牌雞尾酒。
喬若星接過來抿了一口,沒什么酒味,淡淡的,甜甜的,有一股荔枝味。
她只喝了一口,就放下酒杯坐在那里發呆。
酒保其實認出她了。
沒辦法,長得好看是其一,其二就是喝醉了吹牛逼說自己老公是頂級富豪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其三嘛,人家不是吹牛逼,人老公真的開著布加迪來接人了。
一天之內幾次開眼,他想不記住都難。
這會兒還沒到晚上,酒館也沒什么人,酒保沖洗著調酒器皿,和她閑聊起來,“要不要跟您生先打個電話,讓他晚會兒過來接你?”
喬若星一愣,“你知道我先生?”
“您之前在我這兒喝醉,就是我給他打的電話,通知他來接您的。”當然,電話是喬若星自己報的。
喬若星早已記不清了。
她只知道自己當時喝醉了,干了些撒酒瘋的黑歷史,被顧景琰拍下來“要挾”。
雖然顧景琰一直說那是她自己拍的,但她一直以為顧景琰在騙她。
她一直認為自己酒品很好,其實是她之前根本沒有喝醉過,不過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是真的沒什么太深的印象。
喬若星突然好奇,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她輕聲問,“他……什么時候來接我的?”
“我給他打完電話,沒幾分鐘他就到了,您醉得太厲害了,一直說胡話,還要拿鉆戒換酒,他好像挺不高興的,但是也沒有沖您發火,人看著兇兇的,但是脾氣還挺好。”
脾氣挺好……
還第一次有人這么形容顧景琰。
不過她也大概理解酒保的意思,面對一個耍酒瘋胡言亂語的酒鬼,不生氣,不指責,能付了錢,把人接回去確實算得上好脾氣了。
尤其他們當時還在鬧離婚。
喬若星趴在吧臺上,偏頭看著面前那杯顏色分明的雞尾酒,忽然道,“我先生酒量不好,他不愛喝酒,聞到酒味就難受,兩杯就找不著北,但是我們家有一個很大的酒窖。”
酒保笑道,“是因為您喜歡喝嗎?”
喬若星愣了一下,好久才反應過來,垂著眼,啞聲道,“對,我喜歡……”
她以前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顧景琰不愛喝酒,卻弄個酒窖去藏酒。
她一直以為,顧景琰藏那些名酒是為了送人,所以以前又時候顧景琰氣她,她氣不過,就去禍禍他的酒,這個拆開嘗一嘴,那個拆開嘗一嘴,她等著顧景琰生氣,來跟她對線。
結果顧景琰毫不在意,甚至還問她,哪個好喝。
她當然以為顧景琰是在火上澆油,故意氣她。
現在想想,以顧景琰的情商,大概想不了那么深遠,他那些酒,也就是給她父親宋萬千送過,最后基本也都到了她肚子里。
就像酒保說的,顧景琰藏酒不是為了送人,而是因為她喜歡。
她閉上眼,甚至不敢去想顧景琰的臉,只要一想,心口就止不住的發疼。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酒館的人也越來越多。
喬若星面前放了好幾個空酒杯。
她坐在角落,趴在桌上,周圍吵鬧的聲音,似乎被她隔絕在外。
人一多,這里就不適合呆了,喬若星坐起身,問酒保,“一共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