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看看嗎?”
她指著桌上的文件,禮貌地問道。
黎月頓了頓。
片刻后,她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隨意。”
她的字不算好看,但也不丑。
公司的規章制度又不是什么商業機密,她想看就隨便看。
“謝謝!”
施淺淺微笑著將黎月的文件拿起來翻了翻。
“哇,你寫的字真漂亮!”
女人一邊翻著,一邊將那些紙從文件夾里面拿出來,裝作看得入迷。
黎月擰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可當清潔工拎著水桶走到施淺淺身邊的時候——
女人的手上一抖。
黎月那些抄寫好了文字的紙,一張不落地,全都掉進了水桶里。
白紙上的字跡在污水中瞬間暈染開來。
清潔工和施淺淺都嚇了一跳。
清潔工連忙將那些紙撈出來,卻發現上面的字已經花了。
施淺淺則是直接哭了出來,“黎月,對不起啊!”
“這怎么辦啊......”
“我幫你跟總裁求求情吧?”
女人那雙哭得紅紅的眼睛看著黎月,“我和他前妻長得很像,可能我幫你求情還是有用的......”
黎月淡淡地將茶杯放下,眸光沉靜地看了施淺淺一眼,“好啊。”
說完,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待會兒你就直接進去跟厲景川求情,說這是你的問題。”
“我呢,就在外面等著。”
“如果你能讓他放過我,我也不為難你。”
“但是如果你不能讓他放過我,如果他明天還讓我抄寫的話......”
女人淡淡地笑著指了指頭頂的監控,“我可是要和厲景川總裁好好地分析一下,你剛剛的動作,到底是意外呢,還是故意的。”
施淺淺的臉色瞬間煞白。
她委屈巴巴地咬住唇,“這就是意外啊......”
“我怎么可能故意......”
“那可說不好。”
黎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
女人看女人,有的時候最能看出問題來。
經歷過被顧曉柔算計的那幾年,黎月現在在這方面,已經火眼金睛了。
這施淺淺從把咖啡弄灑的那一刻,黎月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之所以不攔著,是因為她其實也并不是很想讓厲景川看到這些字跡。
主動不允許他看她的字跡是一回事,被人陷害是另一回事。
施淺淺想做小動作,她當然樂享其成。
“總裁開完會了。”
正在兩個女人一個委屈一個悠閑地對峙的時候,遠處的白洛擰了擰眉,默默地開口提醒,“你們誰先進去找總裁,還是一起去?”
“她去。”
“她去!”
黎月和施淺淺異口同聲。
話音落下,黎月淡漠地看了施淺淺一眼,“真的讓我先去?”
“我先去,厲景川問我,我說不清楚,可就要查監控了。”
女人的話,瞬間讓施淺淺的臉色白了。
最后,她氣急敗壞地站起身來,開門進去了。
“別忘了替我向厲先生求情啊!”
施淺淺開門的那一瞬,黎月還靠在沙發上,不咸不淡地叮囑。
施淺淺握住門把手的手狠狠地一頓。
“砰!”
片刻后,她將房門摔得震天響,進去了。
黎月靠在沙發上,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辦公室里的兩個人談話的樣子。
很顯然,即使這施淺淺和以前的顧黎月長得很像,在厲景川面前,也沒有什么特權。
黎月嘆了口氣。
看著玻璃窗里面對施淺淺生疏冷漠的厲景川,她總能回想起當初的她和厲景川。
曾經,他對她也曾這樣視而不見生疏冷漠過。
面前的畫面,像是一面鏡子,讓她能清晰地看清楚,當初的自己,有多傻,多天真。
十分鐘后,施淺淺紅著眼睛從辦公室里出來了。
她甚至都沒有看黎月一眼,就直接捂著哭紅的眼睛,大步地跑上了電梯。
看著小丫頭落寞的背影,黎月心底居然還生出了一種類似于憐憫的情緒來。
施淺淺就像曾經的她。
現在的她,也很像抱抱過去的自己。
告訴她,一切都會好的。
“黎月。”
猛地,白洛的聲音將黎月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她回過神來,轉頭接過清潔工遞給她的那幾張濕漉漉的紙張,轉頭進了辦公室。
沾滿了污水,字跡暈染的文稿被放到了辦公桌上。
黎月抬眸,微笑著看了厲景川一眼,“厲先生,這是我今天努力的成果。”
“您可以翻一下,我真的有從第一個字抄寫到最后一個字。”
“只是您的好秘書,把我的稿子扔進了污水桶里。”
厲景川擰眉,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到底沒有去翻看。
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大班椅上,眸光冷漠地看著黎月,“除了這個,就沒別的想說的?”
“沒有了。”
黎月淡淡地搖了搖頭。
片刻后,她又笑了,“如果一定要我說的話......”
她抬起眸子看著厲景川的眼睛,雙眸的光芒開始熱烈,“厲先生想聽什么?”
“床上床下,我都可以滿足你。”
厲景川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半晌,男人勾唇笑了,“是我的錯覺么?”
“從那天晚上你我有了那層關系之后,你總是在故意和我說這種話,想再來一次?”
黎月搖頭,“一次恐怕滿足不了我。”
“厲先生之前有個提議,我覺得很好。”
“不如厲先生養了我?”
男人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我有妻子。”
“你說的是你的前妻顧黎月?”
“她不是前妻,我們從未離婚。”
“那她也不會回來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會回來?”
黎月笑了,“別人都跟你說過了,她要是想回來,她早就回來了。”
“如果她不想回來,你等多久都沒用。”
“除非......”
女人的眸子微微一轉,“除非你和我好上,然后每天跟我恩愛。”
“這樣或許她就能看到,因為嫉妒的話,她可能回來得會更快一點。”
說完,她狡黠地笑了,“厲先生覺得這個建議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