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這么大反應,我又不是豺狼虎豹。”
唐杰冷笑一聲,好不客氣地拖過桌子上那碗厲景川點的米粥,一邊喝,一邊開口:“厲先生這次放我出來的時候說了,只要我聽他的話,他就不會再讓我進去。”
說著,男人朝著黎月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厲先生現在不讓我動黎小姐,我當然不會動。”
他說完,還掃了一眼遠處一直在海灘上徘徊的幾個男人,“還有江冷的人在盯著你,就算厲先生允許,我也不敢把你怎么樣啊。”
看著面前的男人,黎月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擰眉,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般:
“是......厲景川把你放出來的?”
“當然了。”
唐杰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我是被厲先生灌進去的,沒有厲先生開口,誰有膽子把我放出來?”
男人的話,讓黎月的心臟像是莫名地裂開了一個缺口,鈍鈍地疼。
當初厲景川將唐杰關起來的時候,是因為唐杰晚上潛入了天鵝湖公寓想要暗殺她。
如今,他卻連問都不問她,就將他放了出來......
“黎小姐,您還別不相信。”
似乎是看穿了黎月心里所想,唐杰吸溜了一口米粥,笑得囂張,“您可別忘了,我和厲先生,可是多年合作的老朋友了。”
“六年前就是厲先生雇傭我的,您忘了?”
黎月的雙手在桌子下面緊緊地揪住了衣服的下擺。
是啊。
當年,就是厲景川找的唐杰,將她從跨海大橋上面撞了下去。
他和唐杰之間的關系,的確是不一樣。
想到這里,黎月深呼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男人,“厲景川放你出來......是讓你為他辦事?”
“當然了。”
唐杰勾唇,一邊說,一邊回想著之前顧星晴叮囑他的話:
“厲先生做生意,總要有些黑暗面的事情,不能讓自己手下的人動手。”
“我這種社會渣滓,無業游民,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
“我需要錢,他需要有人幫他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我們彼此需要。”
說完,男人抬起手,從衣兜里掏出一張出院申請書來拍在黎月面前的桌子上:
“所以黎小姐,你是厲先生的朋友兼屬下,我也不會為難你,只要你將這份出院申請書簽下來,我可以自己去將唐茹從精神病院接出來。”
他看著她,眸光里閃著某種期待:
“她一個精神沒問題的女人,也不能一輩子都待在精神病院里,時間久了,沒病也變成有病了。”
“我知道你想阻止我分走她的億萬家產。”
“可是,你想過嗎?如果她瘋了,就算有錢,又有什么用?”
“而我現在有厲先生做靠山,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樣。”
男人的話,讓黎月的心臟忍不住地狠狠地頓住了。
她閉上了眼睛。
雖然很不愿意,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唐杰的話,其實很有道理。
他有厲景川做靠山,或許一輩子都會平安無恙。
可唐茹呢?
她真的能一輩子都在精神病院里面度過嗎?
看著面前的這份出院申請書,黎月整個人都在抖。
她一直以為,厲景川明白她要他將唐茹關起來的用意的。
她以為唐杰這種人渣,厲景川不會輕易地將他放出來的。
可是她忘了。
厲景川,也是個人渣。
唐杰很快將那碗米粥喝完了。
他將勺子和空碗放下,“黎小姐不用著急回復我,我給你時間考慮。”
“三天后,我來找你拿這份出院申請書。”
男人站起身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厲先生還真是貼心,知道我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
說完,他抬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