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厲景川瞇眸,眸光淡淡地看著面前的女人,“黎月,你現在有求于我。”
男人長指輕輕地敲擊著辦公桌的桌面,“有求于我,還要貶低我,這就是你的為人處世之道?”
黎月輕笑一聲,“我實話實說而已。”
“再說。”
她挑眉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文件,“我和厲先生,是平等合作。”
“如果我真要求你的話,我直接讓你給孩子掏醫藥費就行了,不是么?”
厲景川上揚了唇角,抬手將桌子上的文件拿起來,認真地看了起來,“這倒也是。”
“雖然兩個孩子是我的,但我出了一套別墅和這段時間所有的醫藥費......”
他說著從文件中抬起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看了黎月一眼,“應該也夠了吧?”
黎月略略地瞇了瞇眸,笑了,“當然夠了。”
果然,這男人對孩子的溫情,只能到這里而已。
虧她以前還以為......
他是真的喜歡云嶼和念念,也是真的擔心云默呢。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虛偽冷漠,一如既往地演技逼真。
許久,男人看完了黎月連夜寫下的合同和文件。
最后,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將文件夾放到桌子上,抬眼掃了黎月一眼,“三個月的時間,給公司賺一千萬,這時間對你來說,是不是太趕了?”
他淡漠地掃了她一眼,“不如將時間調整到四個月?”
“不必。”
黎月直接開口拒絕,“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她多一天都不想在厲景川身邊多待。
“那好。”
男人勾唇,直接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頁,在協議上簽了字:“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謝謝厲先生。”
黎月走過來,拿起厲景川筆筒里的鋼筆,剛想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目光在接觸到手里這支鋼筆的時候,停滯了。
這根鋼筆......
她記得。
這是她剛和厲景川訂婚的時候,她送給他的訂婚禮物。
那個時候,她滿心滿眼都是他,想給他最好的。
所以,她用了自己兩個設計大賽的獎金,給他買了這支名貴的鋼筆。
可雖然對她來說名貴,但對厲景川來說......
只不過是普通又隨意的一根。
那時的他當著她的面兒直接拆了禮盒,將鋼筆放在筆筒里了。
從那以后,黎月每次到他的辦公室來,都下意識地觀察鋼筆在不在。
每次看到鋼筆,她就心生歡喜,覺得厲景川的心里還是有她的。
可后來她才知道......
這根鋼筆一直在這里,是因為厲景川從來都沒用過。
她質問他的時候,他說他從不用他不喜歡的東西。
當時的黎月差點哭出來。
后來幾次她都想偷偷將鋼筆丟掉,每次她都勸說自己,他雖然不用,但將鋼筆一直的放在這里,也算是一種對她的特別。
那些事情都過去很多年了,但對于黎月來說,卻熟悉地仿佛昨天剛剛發生。
那些年,她為了厲景川,卑微地做過的那些傻事,現在想起來都讓人忍不住想笑。
只是她沒想到,厲景川居然將這支他不喜歡的鋼筆,放在書桌上,一放就這么多年。
黎月勾唇,只覺得諷刺。